亲人不仁,她何故再讲义。
她嗫嚅道:“后来,二……二哥就怀疑上我,一个多月前,牛棚失火的那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就……看到他和四哥去过牛棚……牛棚的火是二哥和四哥放的……”
最后一句出口,所有人都惊得无法回应。
他们要烧死苏初云,这可是人命,他们哪来的胆子?
门外,传来苏四郎如雷的厉吼声:“苏初云,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的意思,牛棚失火,不是意外,更与苏初云无关,他们根本就是被巫陷的。
因为孙氏的训斥声,隔壁王家母女又听到声响了,今儿还有村里的几个小姑娘来瞧王小凤。
王小凤议亲了,攀上一个好婆家,自是要过来瞧瞧的,有好奇的,自然就少不了有探风声,打听内情的。
没想到,四个少女正说话,就听到隔壁苏家的孙氏大呼小叫地叫嚷,她一叫嚷,就引起四个少女的注意,这侧耳一听就了不得,竟听到苏家这惊人的秘密。
苏先生在庄里是德高望重的,没想到他的儿孙竟干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
不告而取,视为贼。
而苏耀祖父子偷卖晒场稻谷,那就是家贼啊。
这还不算,因苏初云撞破此事,竟然想到放火杀人,想要灭口,我的个天,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
月颖静静地垂下首,“二哥、四哥,你们也许想不到我会大难不死,更想不到,我会藏了你们放火后的证据。”
证据,她手里还有证据。
苏巧云被这事已经惊住了,“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月颖轻哼一声,“我娘死后,我只想跟着祖父、祖母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本盼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可是……我发现娘死后,一切都变了。
我今日既然敢说出来,三叔、二哥,你们以为,我没有证据敢信口开澡?要我拿出证据,除非村长、里长请林西镇德望重的人作见证。待得那时,二哥火烧堂妹,杀人未遂,你的功名、前程还保得住吗?”
月颖这半月看似在家绣花,可没少关注家里的一举一动,早前也怀疑过大房,观察了一阵之后,发现大房虽然对她冷漠,却没有要害她的意思。
也是那一晚,她半夜尿急,起来时,听到苏耀祖与唐氏屋里传来说话声,似两人发生了争执,她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唐家接济唐氏,根本就是唐氏在接济娘家过日子,唐氏与苏耀祖讨要给娘家侄儿读书的银钱。
苏耀祖说没有,唐氏就拿他偷买稻谷的事说事儿,还扬言说,要把这事告诉孙氏与苏富贵。
苏耀祖被逼得没法,这才拿了一两银子出来,唐氏方才闭了嘴。
她很失望,怎就遇到这样的家人,可以冷漠,可以不理不睬,可不能害人。
“我原本想睁只眼闭只眼,可我心疼祖父、祖母,祖父一生清清白白,祖母一辈子更是辛苦持家,可你们呢,哪里有孝顺过他们。
祖母一片慈心,给全家扯了几身衣裳,你们就责备祖母钱花多了。你们是不是要祖母把钱都花在你们三房人的身上才满意?
大伯父与三哥下地侍弄庄稼,一年到头就盼有个好收成,可你们却暗里偷晒场的稻谷卖钱,私下喝酒吃肉,给你们三房人的买衣买花?
你们太让人寒心了,没孝顺祖父母,更没拿大伯父当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