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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娇娇不料在轮椅上坐着的居然就是这周府公子,他府里气派,一路走来,楼宇高阁的,没想到拥有这一切的居然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公子。
  她愣了愣,行个礼,“周公子。”
  “徐小姐不必客气。”他一扬手,下人们都识趣儿退下了,“徐小姐请坐。”
  徐娇娇规规矩矩的坐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叫侍女把带来的礼品送上,“听家父说是公子派人救了我,一直没有时间来亲自道谢,今天总算见到公子,这些请公子收下。”
  周祝也不跟她客气,“徐小姐今日是来找嘉山的吧?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真正豁出命去救人的还是他。”
  徐娇娇不好意思的承认了,“不知道他在不在,我原想亲自谢谢他呢。”
  “不巧,我刚派他出去办事,叫徐小姐白跑一趟了。”
  “没事没事,公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来也该来谢谢您的,山上土匪作恶,公子大恩大德,我永远记着。”
  周祝笑她太客气,“我记得被掳上山的不是还有一个姑娘?叫......花弥生的,是不是?”
  徐娇娇一脸愁容说是,“当初走的时候,她还帮了我们,山上土匪野蛮,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不必担心,没准儿过两天就回来了。”
  “过两天就回来了?”徐娇娇忙问,“你怎么知道过两天就回来了?”
  周祝喝口茶,不愿意再透露。
  事情若是进展顺利,李寄死了,她自然就回来了。
  就是觉得这次事情进展的似乎过于顺利了。
  嘉山去给宋知府送信,回来说看见宋知府正在点兵,看来是势在必得。
  天边一轮残月,周祝拧眉沉思,真的这么简单?何九听到的就一定是对的?李寄对何九的防备真的就止于此?
  好些事想不通,只能等,到时候所有问题就都有答案了。
  李寄,称王称霸这么些年,也该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了。
  李寄被柳潞麟的人重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走的狼狈,小小兔崽子睚眦必报,手段也狠,不想法子弄死他,将来必成大患。
  他本来想找到柳潞麟,既然他不服,那就明刀明枪的打一架,生死全凭本事。可转念一想,柳潞麟大约也不会跟他真刀真枪的打,他明知自己打不过,又怎么会来送死呢?
  思绪翻转间,他又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倘若何九真的背叛他,那戌时一定会跟人串通,在码头杀了他。
  既然两边都有人想要杀他,那他把这两个人凑一起,让他们打,自己坐收渔利岂不美哉?
  他把这主意跟吕不容说了,吕不容举双手赞成,出门就放出消息,故意把李寄行踪透露出去,引柳潞麟上钩。
  柳潞麟不甘心被抢,那之后一直派人仔细留意着李寄的动向,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有人来告诉他。
  那晚家中急召,说他们贩卖私盐的事被端康王知道了,他匆匆赶回家,以至于错失杀了李寄的大好机会。
  现在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当然不会放过。
  李寄布置好了一切,现在像个等待收网的渔夫,嫌弃茶味苦涩的李大当家,居然还优哉游哉的品起了茶。
  游四海来帮他换药,他伤势渐渐好转,虽只两天时间,但李大当家已经不把这差点儿要他命的伤放在眼里了。
  “真不知道这破玩意儿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喝。”
  他还是喝不惯,茶杯一扔,靠在椅子上,看着蹲在他面前的游四海,怎么都觉得别扭。
  “你能不能换个姿势?”
  “怎么换?”
  “就是......”李寄扭扭身子,“你站着都行,就是别蹲着,你这样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游四海手上顿了顿,“哪里怪?”
  “说不上来。”言罢又虎着脸训他,“哪儿那么多话,赶紧换药。”
  又欲盖弥彰的问起花弥生,“她干什么呢?怎么自打回来就没见过她了?”
  “忙着呢人家。”游四海下手重,勒的李寄闷哼一声,“教阿全阿大认字儿呢,那两个小兔崽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他们那么认真。”
  “她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其实不光他们,大当家有时间也该学学。”
  李寄搓搓手心,“我这是拿刀的手,握不住笔杆子,还是杀人简单。”
  “以后总会用上的,大当家该多为以后想想。”
  他说话总这样,像个算命先生,好像能预知未来似的,以后,他以后就不做土匪了?
  “我想的很明白。”他穿好衣服站起来,“我倒要去看看她这个夫子是怎么教学生的。”
  游四海也跟过去,一路上还在想,山寨里多个女夫子也未尝不是好事,但关键这个女夫子得能降的住李寄,其他人无所谓,但李寄并非池中物,将来有一天要是真的离开山寨,恐怕还真要吃亏。
  男人女人天生吸引,尤其是花弥生这样的女人,没有祸国殃民的美貌,但胜在聪明有头脑,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时刻保持清醒才算得上绝配。
  花弥生在之前在山下的时候教的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孩子难教,堂上会跟你唱反调,她在上面念诗,下面一群孩子洒墨汁玩儿,往往一堂课下来,根本就不剩什么精力再去想别的了。
  但阿全阿大还好是听话的,乖乖坐在那儿,眼睛都发光,捧着书的手都不用力。
  这两个人的大字不识,得从最基本的开始教,像上次教李寄那样,她把两人的名字写出来,让他们照着写上十遍,知道写会了为止。
  两人脸上有些失望,“不是说教我们认字吗?就是那些书上的字。”
  “你们的名字就不是字了吗?”
  “是啊。”
  花弥生拿戒尺阿全阿大脑袋上敲了下,“那不就行了?你们名字里的字,也会出现在其他地方,跟不同的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不同的意思,照你这意思,上来没学会走呢,就想先跑,就算教你认识字了,你不知道意思一样是个白目,所以,想要学,还得先从四书五经开始,要读的书多着呢,我从两岁起,我老爹就教我认字儿,迄今为止,还有好多不认识的字,不能理解的话,就你们,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