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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匿名信上说李寄在东岸码头与人交易倒卖私盐,他本想把两伙人一网打尽,可临了盐变成了沙子,李寄变成了何九,功劳没了不说,还惹了一身麻烦,怕李寄寻仇报复,他府衙这点儿兵力不够几刀砍的。
  不过周祝都找上门儿来了,看来瞒也瞒不住了,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只好认了,“没错,下官前些天收到一封匿名信,说土匪与人交易倒卖私盐,本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土匪狡猾,最后只抓住一个何九。”
  周祝装的一脸不知情,提出要看看何九。
  宋知府一脸茫然,“公子见他作甚?”
  “宋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这群土匪抢了我的一批货,正愁找不到人问,恰好大人帮我抓住了土匪寨中的三当家,所以我想亲自审问。”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
  宋知府好心提醒,“这人可凶得很,已经打伤我三个侍卫了,公子还是小心为好,要不我派人护送公子进去?”
  周祝说不用,指指嘉山,“有他在就够了。”
  宋知府看了眼嘉山,周祝身边的人,肯定不是他手下这些小喽啰能比的,这么一想,也就放心随他去了。
  何九虽然被抓,但浑身的本事压制不住,仍旧凶悍无比。周祝去看他的时候,他坐在牢房里,不知在想什么,披头散发,像个被关押了多年,已经疯了的囚犯。
  他让狱卒都退下,叫他,“我还当你有多大本事,连个李寄都杀不死,还反倒被他给算计了,看来,你没当上大当家也是有原因的。”
  何九听着声音熟悉,转过身去,周祝正盯着他笑。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我且问你,上次库房那把火,真的烧干净了?”
  何九看着他,“我也想问问你,你那批货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非要要回去?要不回去还非要烧了他?”
  “这跟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李寄有没有动过我那车货?有没有发现什么?”
  何九笑道,“你帮我坐上大当家的位置我就告诉你。”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当大当家?”
  何九脸上的笑意没了,“帮不帮?”
  周祝冲他招招手叫他过来。
  何九不疑有他,走过去,扒着牢门,“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把戒指面儿转到指下,趁何九不备,转动戒指上的机关弹出一根银针,刺进他后颈,“你做鬼比做大当家容易多了。”
  何九瞪着眼睛看他,伸手捂着后颈,一句话都说不出,人便直挺挺倒下地,再没了声息。
  嘉山怕露馅,“公子,宋知府那儿......”
  “烧是烧了,可义父终究还是不放心。”周祝喃喃着,“这次我还是失败了。”
  “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爷可是来信了?”
  他跟李寄所有的恩怨都来自李寄从他手上抢去的那车东西,若是李寄劫了别的什么东西,他大可便宜了他,但这次不行,李寄若是活着,那他的失败就无从弥补,端康王对他的信任也就随着消失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
  他什么都不肯说,嘉山问不出什么也不好再问,推着他出去,正好遇上牢门外焦急踱步等待的宋知府。
  宋知府见他安然无恙出来松了口气,“怎么样?公子可问到了什么?”
  周祝摇摇头,“人死了。”
  “什么?”宋知府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就......就死了?怎么死的?”
  “或许是畏罪自杀?”周祝笑着摇头,“反正这人留着也没什么用,死就死了吧。”
  “可是......”
  “我知道宋大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周祝劝道,“宋大人想要升迁除了治理一方外,也要跟对了人,为人处世不用我教大人吧?只要大人能够好好儿协助我,待我过些日子联系义父,自然少不了为大人美言,届时想要升迁,还难吗?”
  他主动伸出大腿去给宋知府抱,宋知府哪有不抱的道理,何九的死很快抛诸脑后,立马上前表忠心,“公子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公子。”
  周祝收下了他的孝心,客套一番才坐上马车缓缓离开。
  他的马车刚离开,柳潞麟又到,柳潞麟见过周祝,端康王身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乔安镇做起了生意,但他们家走盐这件事多半是他告诉端康王的。
  皇帝忌惮端康王实力,明里暗里的削端康王的权,端康王不想坐以待毙就得暗中拉拢人心。
  柳家身为盐商总商,富可敌国,又跟盐运使衙门来往你切,自然就成了端康王盘子里的菜,这次叫让他抓住了把柄,迫使他们家不得不跟端康王穿一条裤子,这笔账都应该算在李寄头上。
  不止李寄,这个周祝也占了一半“功劳”!
  柳潞麟的人去打探消息,回来禀告说何九畏罪自杀死在牢中了。
  “什么?”
  柳潞麟不知道何九已经背叛李寄,想用何九来引李寄出来,可何九死了?畏罪自杀?做土匪的,烧杀掳掠什么没做过,要真觉得自己有罪,早就死了,会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事有蹊跷,他想了想,又问,“那官府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吗?”
  “没了,就抓住的一个何九,听说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公子放心,我们并未暴露身份。”
  “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寄,他羞辱他一次,戏耍他一次,这回梁子结大了。
  何九死了,于山寨,于李寄似乎都没有多大影响,不过是少了个分账的人,没了个叛徒罢了。
  只是李寄心里不怎么痛快,他山门里出来的叛徒,是生是死都该由他处决,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如今以畏罪自杀的死因死在知府大牢里,他觉得打脸。
  花弥生拨着算盘,一沓银票,除了李寄跟吕不容两个大头之外,剩下的分分底下兄弟,再给死去兄弟的家人送去些慰问补偿,一半天的功夫,人人都沉浸在发横财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