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枪声。
温热的蜘蛛血溅到她的身上,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恐惧,像似不受控制般操控着她体内每一个细胞。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把她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一个男人,满身血污,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双眼漆黑深邃,却透出光芒。
他拉着她,向着前方奔跑,在后方,无数只蜘蛛穷追不舍。
当他们跑到了尽头,前方是高耸的悬崖,后方是一群狰狞的蜘蛛。
他把她保护在身后,一声声的枪声凌乱响起,一只只的蜘蛛随声倒地。
就当所有的蜘蛛一涌而上的时候,他紧紧地抱住她,一跃而下。
耳边没有杂乱的风声,只有他温柔的声音。
他说,“要活下去,我就是你活下来的理由。”
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看得清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流露出的眼神,带有悲伤,带有痛苦,带有不甘,带有愤怒……
……
安靖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盏明亮的水晶吊灯。
空旷的屋子里,仅有她一人静静地躺着,贝佳佳已经离开。
她坐直身,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是梦?”
她很少做梦,可以说她根本没时间做梦,在忙碌的医院里,有时间给你眯一会已经不错了。
安靖走入洗手间,拿着毛巾擦了擦汗。
相比刚回到家时,沉重的身体,出了一身汗之后,轻松多了。
她睡前是有点发烧,睡醒后,烧就退了。
看来偶尔的噩梦,也能治一下病。
不过,刚才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奇怪!又好虚幻!
安靖看了一下手机,下午4点半。
“小曦大概6点钟才送吃的来,还有一个多小时,这时间怎么熬?”
以前在医院,她恨不得时间能停下来,让她有多点时间去休息,现在好了,时间多得是,她又觉得太无聊了。
出去逛街?工资还没发,连吃饭钱都成问题。
去医院帮忙?她现在是伤者,就算去了医院,他们也会把她赶回家休息。
回尸检所?以司瑾的工作能力,目测工作已完成,就算她回去也是没事可做,而且让她和尸检所两名知识呆子待在一起,不仅无聊,还无趣。
继续待在家?太无聊了,不知道该干嘛。
不如,就在附近逛逛算了。
……
运动装,鸭嘴帽,跑步鞋……
安靖慢跑在沿江路上,四周的景色十分迷人。
金光闪闪的江河,五彩缤纷的花地,绿树成荫,百花争艳。
黄昏的沿江公园内,不少市民在流连,安靖不由放慢脚步,“没想到白天和晚上差距那么大。”
想起昨晚的无助,安靖心里又无奈又自责。
她在美国读医的时候,她的老师曾经告诉过她,就算一个人再有本事、再厉害,在灾难面前都是弱小的,他们医生不是神,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看着死亡降临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只要尽力了,便能问心无愧,要学会释怀,要学会放下。
释怀?放下?谈何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