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我也就释然了:既然巫师世界和巫师都存在了,双人同体这种事情,也就再稀松平常不过了。
于是,我说道,“我觉得,你们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一对姐妹花了。”
“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你是第二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第一个一定是你们的父亲或母亲吧?”
“不,第一个是方丽丽的男朋友,对了,你说需要我做的事情,咱们能开始吗?”
“当然,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明天家人就要给父亲开追悼会了。开完追悼会,父亲的尸体就会被火化掉。”说到这里,我就有些黯然。
我们不再耽搁,出门打车朝殡仪馆方向而去。
一路上,我们二人都沉默不语。我是陷到自己悲伤里了,并且,很多事情她不主动说我也不方便问。但是,对于那个音乐盒却是我最惦记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问她,这需要技巧,我一路合计着到了目的地。
黑夜中,殡仪馆早已关门,但我事先打过招呼,而且花了点儿钱,所以值班的警卫将我们放了进去,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停尸间。
找到父亲的停尸柜,我正要拉出来,方婷儿却一把按住我的手道:“没必要,只要让我单独在这里待一会儿就成了。”她话音刚落,日光灯就古怪的闪动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气温下降了许多,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方婷儿的模样似乎变得有些古怪,她似乎很着急地说道:“你赶紧出去,我不让你进来,你就千万别进这个屋子。”
我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就赶紧退了出去。
“这姑娘竟然是个阴阳眼啊。”幻首道。
“什么?她是阴阳眼?”我大吃一惊。这可比猫眼强多了,猫眼只能是黑暗中视物,阴阳眼,那能够看到阳界和阴界啊。
“没错,这女孩的灵修力可比你强大太多了。如果以原体作为概念,她是一个非常适合修炼顶级禁术的人,可惜巫师部队没有发现这样的人才,你觉得,你要不要大力举荐一下。”
“除非我脑子进水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让她去学那些阴森恐怖的巫师禁术?我认为,那是最大的犯罪。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她来到这里,是因为她能见到我父亲的灵魂吗?”我忽然想到了这点儿,瞬间,我心里又难过却又有几分期待。
“应该是这样,她可以从你父亲的口中问出凶手的讯息,这是她来此最重要的目的。”
我们说话间,只见方婷儿从屋子里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只见她的眼珠子此刻全是眼白,根本看不见丝毫黑瞳仁,模样即恐怖又诡异,但我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上边。
顾不上害怕,我开口就要问她问题,幻首急忙道:“千万别打搅她,这时候她是非常脆弱的,搞不好就能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这姑娘啊,是真心帮你。”
我来不及说太多,一把推开停尸间的门,走了进去。只见惨白的日光灯下,一排排的冷冻存尸柜显得冰冷异常。进了这种地方,才能感觉到“没有生气”的真正含义。我却再也抑制不住的自己,泪水从眼眶滚滚而下,人随即跪倒在这看似空无一物的房间里,连磕了三下响头,说道:“爸,是儿子不孝、是儿子无能。连谁杀的你,儿子都查不出来。”
然而我却没法听见,哪怕丝毫父亲的灵魂所发出的声音,但我知道,他一定就在我身边。
我觉得方婷儿的手搭在我左肩上,抬头望去,只见她的眼睛已经恢复如常,我下意识的朝空空如也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刚要问她结果。方婷儿轻声说道:“能跟我出来一趟吗?”
我的心立刻紧张起来,跟着她出了房间。等停尸房的门关上,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凶手是谁?”
方婷儿盯着我看了很久,却说出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她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愤怒了,不由自主的叫喊起来。
听到我的喊叫,看守停尸房的工人立刻过来,让我声音小一些。方婷儿倒是很平静,似乎我这种反应早在她意料之中,等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够平心静气的和我交流,那咱们就继续往下说了。”
“你说。”
“凶手是谁,老实说,我知道,你的父亲也对我说了这个人。但同时,你父亲让我千万不要把结果告诉你。他再三强调。”
“你这是纯粹的瞎胡扯。”我恼羞成怒的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了。
“你相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总之这个人是谁,目前我不能告诉你。”
“那么你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我转而去问幻首。
幻首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道:“这姑娘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这个消息如果眼下透露出去,对你只有坏处。我觉得,你应该理解自己父亲的一片苦心,他是在保护你。”
我这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可是心里反而更加难过,觉得自己太无能了,明明查出了杀害父亲的凶手是谁,但自己却弱到连凶手名字都不能知道。
方婷儿轻声道:“对不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必须尊重你父亲的选择。我觉得你的父亲真的很爱你,别让他觉得失望,好吗?”
我心里又难过又感激,问道:“他现在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和老妈?”
“他每天都回家看你的母亲。咱们每个人都会死,但肉体的消亡并不代表灵魂的消失,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和自己挚爱的人再相见的。现在的分别,只是暂时的,相信我,好吗?”
看着她诚恳的表情,我由衷的说道:“谢谢你对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