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雪抬头,却发现张婕妤情况不对。“来人,喂红糖水,塞参片。彩霞,你到张婕妤耳旁一直说七皇子,快去。”
“是!”
“是!”
宫女们一阵手忙脚乱。
紧接着,便是赵医女和顾千雪的工作了。
赵医女正式开始接生,顾千雪见张婕妤已彻底没了力气,心知再也指望不上产妇用力了,便到一旁开始消毒产钳。
顾千雪怎么会想到,自己这好的不灵坏的灵的乌鸦嘴,做了产钳却真的用了上。
如果可以选择,顾千雪多么希望张婕妤不用遭如此大罪,可以顺顺利利将孩子产下!
产房外。
太医们依旧讨论者,因为无法回太医院,管理书籍的官员便几乎将太医院的关于此方面的书籍都搬了过来,一些太医们开方子,讨论,驳倒,修正,再开方子。还有一些则是蹲一旁翻阅古籍等等。
马太医和谭太医彻底闹翻了,两人互不说话,僵在两旁。
正厅,皇上带着群妃依旧等待,双眼一直看向产房的方向,却不知想着什么。
同样陷入苦思的不仅有皇上,还有守在产房门前的厉王。
突然,从产房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婴孩的啼哭,紧接着那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七皇子竟平安出生了!
产房外的所有人都愣住,就在所有人都表情各异看向产房时,却唯有厉王缓缓闭上了眼,松了一口气。
产房外顿时闹哄哄一片,有人跑去为皇上报喜,报喜哈哈大笑,而后带领群妃从正厅出来。
一些妃子更是将腿坐麻了,因刚刚大厅里气氛实在压抑得吓人,别说站起来活动一下,便是换一个姿势都不敢。还有一些内急的,也赶忙趁机跑出去接手。
产房外,无论太医还是宫人,齐齐跪地恭喜皇上,跪了一片。
产房内,皇子出生了,但大家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一桶桶血水依旧向外拎,一桶桶热水依旧向产房里送。
“会不会大出血?”顾千雪紧张的压低声音,问向赵医女。
赵女医用滚水擦干了血迹,仔细观察后,摇了摇头,“暂时来看,应该不会大出血。”声音很小。
在古代,即便是能拼死产下孩子,却也有许多可怜产妇死在大出血中。在医疗发达的现代,遇到大出血的情况便立刻摘除子宫以保命,但在古代无法进行剖宫手术,产妇也只能听天由命。
血染被褥,再看孩子最后一眼,最后失血而死。
听说张婕妤不会大出血,顾千雪这才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却听一个宫女大喊,“不好了!婕妤娘娘没气了,婕妤娘娘薨天了!”
顾千雪急忙看去,却看见张婕妤面色青白,确确实实没有了生气。
赵医女听见那宫女的话,一下子火了,“闭嘴!”
赵医女为人虽然严肃,但脾气却很好,嫌少生气,今日突然这般难道……顾千雪恍然警醒,张婕妤生死未卜,现在说她活也行说她死也行,但如果被有心人听见加以什么鬼神之说陷害便糟糕了!后宫这些污秽之事,无论哪个国家什么朝代,都是层出不穷的。
想到这,顾千雪狠狠的给了那宫女一个大巴掌。
巨大的耳光声响起,“滚出去,在房门外跪着。”顾千雪低吼。
宫女也是懵了,第一次见到和善的千雪郡主这把冷戾,再看千雪郡主,已经开始为张婕妤做起来了心脏复苏术。
“郡主的话,你还没听到?”赵医女冷冷道。
那宫女终还是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出产房,在门口跪下。
因为有了内力,顾千雪此时使用的可以说是改良后的心脏复苏术,“赵医女,将我药箱左上角的小瓶子拿出来。”里面放着的是准备为苏凌霄送的速效救心丸。
在没有强心剂和电击的情况下,顾千雪只能将希望拜托在速效救心丸上。
虽然下着命令,但手上未停,源源不断带着炙热提问的内心通过顾千雪的手心传入张婕妤的胸膛。
“找了,郡主。”赵医女准确地拿出瓶子。
“捏碎,用参汤泡了,为张婕妤喂下。”顾千雪道。
虽然没有电击,但顾千雪认为自己带着内力的双手足可以顶替电击。
不知不觉,顾千雪已经用了许久的内力,从指间到两指,再到此时的手掌,便是配合了呼吸法,但却一直在使用内力,体内内力早就亏空,只是用毅力咬牙坚挺着。
赵医女不敢怠慢,找来参汤,将药粒捏成粉搅拌匀。
顾千雪停止心脏复苏术,开始喂参汤,喂了些参汤,顾千雪再用内力按摩几个穴位已达到迅速吸收的作用。
终于,张婕妤一阵呛咳,恢复了呼吸。
顾千雪松了一口气,赵医女不敢停下,继续喂参汤,周围宫女嬷嬷们瘫了一地,有不断喘粗气的,也有低声哭的,众人皆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
顾千雪为张婕妤诊脉,发现脉象虽弱但好在平稳,“恭喜婕妤娘娘,母子平安。”顾千雪的唇绽放笑容,温柔道。
所有宫女嬷嬷这才缓过神来,齐齐跪拜,大声恭喜。
张婕妤愣了好半天,这才醒悟自己活了过来,刚刚那一刹那,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皇……子,我的皇子……呢?”声音虚弱。
立刻有嬷嬷将擦洗好的小婴儿用金黄色的锦被包裹送了过来,“娘娘,在这呢,七皇子睡了。”小婴儿哭过洗过,此时沉沉睡去。
张婕妤眼神满是温柔,看向小婴孩时几乎能柔出水一般。
顾千雪虽然自己没生过孩子,但也是十分感动,心中仿佛有一股气顶在喉咙之间,不敢松懈,因为她知道,只要一松懈,她怕是就哇的一下哭出来。
看过了小婴孩,张婕妤抬起眼看向顾千雪,“千雪郡主,你对本宫……的救命之恩,本宫……永远记得。”
顾千雪赶忙道,“娘娘严重了,是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张婕妤笑意加深,“那个……话骗不得我……我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你做了……什么,我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