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长公主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竟有一人会激发她的母爱,虽然这母爱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当时事发,得知顾千雪失踪时,她却是真的慌了,想到那个小女孩在自己身边消失再无法相见,像个心空落落的,巨疼无比。
如今,得知两人都得以生还,这才放下心来。
厉王只是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永安长公主一下子火了,一把抓住厉王,“你这孩子是什么态度,本宫是你皇姑姑,你就这么敷衍?”
厉王眉头微动,叹了口气,“抱歉皇姑姑,但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简单,我还有许多事需要做,失陪了。”说着,巧妙的挣脱,大步就要离开。
“宫凌沨,你……”永安长公主还未吼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
厉王手疾眼快,飞快跑回来,一把拉住永安长公主,“皇姑姑,您没事吧?来人!传太医!”
宫女太监们不敢怠慢,一拥而上,厉王更是亲自将其抱其,送到永贤宫的客房,而永贤宫本就守了几名太医,听见传唤赶忙跑了进来,“厉王殿下,下官在。”心中却暗想,厉王也真是的,对一直疼爱自己的姑母还这么无情。而永安长公主也真是的,厉王什么德行全南樾国人都知晓,犯得着气性这么大吗?
厉王见从小便疼爱自己的姑母晕倒,饶是有天大的事都抛于脑后,神情紧张地盯着太医为长公主切脉。
太医在厉王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下战战兢兢,但当切脉少顷后,又吃了一惊。
怕自己手误,一名太医把另一名太医拽来切脉,而另一名太医切脉后也是吃惊且惊喜,两人不敢唐突,跑到角落研究窸窸窣窣地小声嘀咕了什么,随后两人又频频点头,之后跑来再次为长公主诊脉。
厉王没了耐心,压低的声音隐带怒意,“诊病都不会,你们是废物吗?”却怀念起顾千雪来。
太医自然不是废物,但被厉王如此质问,两人只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名太医道,“回厉王殿下,如果下官没诊错,永安长公主是有身孕了,而刚刚那晕厥正是因为身孕引起的。”
这一次,别说两名不知是惊是喜的太医,就就连厉王也是惊讶得怔了半晌。
永安长公主不孕是皇家众人皆知的秘密,当初也引起暗涌无数,若不是因为这不孕症,凭长公主那刚烈跋扈的脾气,能允驸马纳几房妾室?
厉王伸手一把抓住太医的衣领,将那矮小瘦弱的太医生生拎了起来,一张脸更是严肃得可怕,“你确定吗?这种事可容不得闪失。”
太医吓得腿都软了,“回王爷,下官不会诊错的,正是因为谨慎起见,下官才让李太医来确诊,从脉象上来看,长公主确实是有孕了,这是奇迹,更是上苍的保佑啊!”
厉王松开手,将那太医放下,心中却知那根本不是什么上苍保佑,而是顾千雪的功劳。
顾千雪做了什么并未告知他,他也未问过,但顾千雪的一举一动却一直在他的掌控中。
先是调理长公主饮食,说服她减重,随后又进补一种名为“雪蛤”的诡异物品,于是才有了有孕一事。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厉王只希望顾千雪也在这里,与他一同沉浸惊喜与欢愉。
厉王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狰狞不在,恢复了平静,乌黑的眸子也少了冰冷,“将此事禀告给父皇吧,再派人通知驸马,这是一件喜事。”
“是。”两名太医齐齐回答,脸上也少不得欢喜,因为知晓皇上定会重赏,搞不好还能加官。
厉王亲自叮嘱宫女嬷嬷小心伺候,而后再次转身去了主屋,告知申嬷嬷。
秦妃还未休息,得知自己挚友长公主有孕的消息惊喜万分,心中阴霾少了大半自是不说,只说三日之后,却发生了另一件喜事。
顾尚书府夫人,赵氏找偌澜,顾千雪的母亲,终于生了。
确实如马太医之诊断,生了一个八斤二两的男孩。
在南樾国,由于饮食习惯和生活水平,一般民间初生儿在五斤左右,便是富贵家庭,最多也就六斤半,而顾家小少爷八斤二两的体重便是在现代也即将进入巨大儿的门槛,何况是古代南樾国。
分娩时,所有医女都提心吊胆,赵医女更是前来亲自接生。
却也不知是二胎的缘故,还是赵氏傻人有傻福,八斤二两的孩子放在其他产妇身上便是不死也要扒层皮,赵氏却轻轻松松地生了下来,前后没用上一炷香的时间。
无论怎样,其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喜事,顾尚书乐得找不到北,郑氏更是在院子里便跪着向西天连连磕响头。
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是,顾千雪遣散顾府姨娘之事,郑氏是不同意的,虽然拗不过顾尚书,但心里却不舒服,想找机会再为顾尚书纳几房妾么,但看到这么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后,这想法也暂时烟消云散了。
顾尚书长子名为顾元松,其中“元”为范字,“松”为顾尚书所选之名。一方面是因其为正月出生,寒冬腊月,另一方面寓意其坚韧不拔,如松般傲然。
因顾元松的出生,顾家如何喜气洋洋,如何大发赏钱,皇上赏赐了多少金银宝物自是不说,却有另一个地方,有人气得险些掀了房盖。
这不是别人,却是曾经的裴姨娘,裴氏。
顾尚书遣散后院姨娘在京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顾家沦为笑柄的同时,却有多少正房夫人表面嘲笑、心底艳羡得紧,她们也恨不得自己生出个混世魔王的儿女,将后院姨娘们都打发出去。
虽身在正室位置上,但没有女子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自己夫君。最终,将这疯狂的羡慕嫉妒化为动力,更是狠狠嘲笑顾家一番。
但嘲笑又如何?反正郑氏年纪大,不经常参加京中权贵聚会,赵氏心智不全,别说参加聚会,便是被人当面嘲讽,也是听不出的,顾尚书全然不在乎,无比的超然。
最后可苦了裴氏裴玉蕊,明里暗里被嘲讽无数,躲在家中,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