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胆小的医女捂了眼。
而实际上,顾千雪并不是要杀兔子,只是将其腹部的毛剃掉罢了,之后用碱性纱布浸水后敷上。
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了。
孩子们交给了其父母,也未让他们回去,也是安置在了妇幼院的客房内。
患儿和家属离开,其他人便留了下来。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晓事关重大,哪有闲聊的心思。
夜深了,却没人打一个哈欠,而是紧盯着那兔子看。
顾千雪静静站在操作台旁,即便是玉翠为其搬了椅子,她也未坐,如同一尊雕像般站立。
而因为身为郡主的顾千雪都站着,自然没人敢坐,大家就这么硬生生的站了半个时辰。
突然,原本安静的兔子突然拼命挣扎了起来,便是四肢被固定,依旧疯狂的扭动身子,更是声嘶力竭地呼喊。
顾千雪立刻上前,伸手将纱布掀开,却见那粉嫩的皮上开始溃烂,“果然是这些东西有问题!”一边说着,操起手术刀,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已将兔子的皮割开。
兔子自然惨叫不已,便是那有经验的稳婆见此一幕也是吓了一跳,看那甜美的少女面若冰霜的活剥,更比那砍人脑袋的刽子手更阴森恐怖。
顾千雪见一些年纪轻的医女吓得捂了眼睛,便发了善心,未做活体解剖,而是一刀将兔子结束了性命,这才解剖。
“马太医,您看。”顾千雪将那块溃烂的皮割下来,递了过去。
马太医将兔皮拿在手中仔细观看,发现表面溃烂的皮肤,背面却血丝密集,一些毛细血管甚至爆裂。“这就是溃烂的原因?”而后又想起了一件事,“郡主您刚刚说,毒物都是碱性?”
“碱性居多。”顾千雪道,而后指着兔子的尸体,“如果我没猜错,这种毒物的作用原理是增加血流速度,加大血压,促使末端毛细血管崩裂,随着毒性蔓延,最后侵入内脏致其死亡,而表现便是全身溃烂。”
赵医女却惊叫道,“郡主,这该怎么办,半个时辰就能中毒,有些孩子已经延续了几日,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没有时间应对?”
顾千雪也是面色不好,“你说的没错,我们没什么时间了,现在都来听我的安排。”
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赵医女,你现在去顺天府借调精兵二十。”顾千雪又对马太医道,“马太医,千雪有一事相求,太医院应该有精通毒术的太医把?不知您能将他们请来吗?”
马太医点头道,“郡主请放心,太医院的严太医最是精通毒术,其与下官私交不错,想来会卖下官一分薄面。”
“那就有劳了。”千雪道。
赵医女和马太医接了命令,立刻匆匆而出。
“你们,”顾千雪伸手一指医女和稳婆,“立刻到去将其他患儿和家属接来,放话出去,乖乖来妇幼院,有五十两银子外加其他赏银,若拒绝前来,那便随意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是。”医女和稳婆们接受了命令,也跑出去做事。
房间内出了妇幼院的一些打杂下人,便只剩下顾千雪主仆三人。
房内依旧死寂,顾千雪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玉翠小心翼翼道,“郡主,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千雪未第一时间回答,好半晌才猛然睁开双眼,表情冷厉狰狞,“我们回尚书府一趟。”说着,便转身而去。
……
入了夜,顾尚书府也是安宁一片。
除了值班的下人或巡逻或首夜,整个宅子悄然无声。
顾千雪回了听雪院,命玉莲和玉翠守在门外,自己则是翻出了那本楚炎国冥教的神秘医书,快速翻看起来。
越翻越心惊,因为里面竟有相类似的毒。
当翻到其中一页时,彻底震惊。
“血竹妖!?”
为何此毒名字如此诡异?只因其毒效诡异。
楚炎国有个传说,每个日食之夜都会出现一名妖女,其美艳无双、身着红衣、更是有着奇香。无论男女皆被其迷惑,只要触碰到妖女的衣襟,便会血液爆出,被妖女吸食,这妖女便是血竹妖。
而此毒以妖女的名字命名,是因为其不用服用,只要触碰便会中毒,毒越浓,其毒性便越烈,所携带的香气便越浓郁。
中毒者会血爆,十二个时辰之内未有解药,便会流血而死。
“好可怕的毒!”当看到这个毒性时,作为医者的顾千雪竟浑身颤抖,她实在无法想象南樾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个时空到底是个怎样的时空。
有武功、有内力、还有这种可怕的毒药。
但现在却不是恐惧的时候,最主要的是解药!
将解药记下后,顾千雪便驱车去了无名居。
当初烟见到深夜来访的顾千雪时吓了一跳。
圆月当空,将银色光芒洒遍世界每一角落,而月下女子身着黑色披风,露出白皙面颊,表情清冷却严肃,一双黑色眸子好似燃烧着熊熊火焰。
“郡主,这么晚……”初烟很快便意识到,压低了声音,“是因为妇幼院之事?”
顾千雪点了点头,“此时深夜,京城门禁,我无法出城去神医周府,而整个京城内药物最全的便是无名居,所以我来寻药。”
初烟立刻将顾千雪迎了进去,更将其引入无名居硕大的药房。
“苏公子情况怎样?”行走间隙,顾千雪沉声问道,语带担忧。
初烟双眉紧皱,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起色,惧冷,咳嗽、浑身疼痛,但好在没有发烧。”
顾千雪点头,“没发烧便好,苏公子体虚严重,免疫力也弱,暂时还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静养,”想下了,再次强调,“这件事万不要被他知道,他不能劳神,而且其症状我已经了解,前来正是找解药。”
“解药?难道有人在妇幼院下毒?”初烟问道。
顾千雪点头,说话期间已进入了药房。
初烟在药房值夜药童打了招呼,那人便离开,只留下顾千雪和初烟两人。
“郡主,到底是什么毒?难道妇幼碍了何人之路?”初烟焦急问道。
“那毒的名字,恕我不能说出来,”顾千雪一边回答,一边飞速抓药,当回答另一个问题时,顾千雪的手顿了一下,“那人怕不是针对妇幼院,而是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