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烟犹豫了下,“好,左罡,你和许光宣两人去北醴,记住,只能暗中打听绝不能惊动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商量。”对其他人道,“你们几人暂时到找客栈休息一下。”说着,从怀中掏出银票。
初烟看着手上仅有的四张银票,每张五百两面值,深深叹了口气,抽出一张交给姚振,“主子不在,银钱能省就省。”
几人立刻道,“初烟姑娘不用了,我们身上有银子。”
初烟摇了摇头,“拿着吧。”
虽然暗卫也是有薪水,但到底是私人财产。
“主子应是放弃你们了,按照规矩,你们已是自由身,”初烟看向几人,神色凝重,“若想离开,便走吧,将武功隐藏得深一些,用银子买个身份,过正常日子。”
众人连忙道,“不走,此时关键无比,若我们走了,郡主怎么办?”
众人却知晓,主子放弃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初烟,换句话说,他们所有人都是自由身了。
“郡主这里,还有我。”初烟道。
“我们也不走!”众人纷纷表示。
初烟略有动容,“好,虚伪的话就不多说,既然留下便都是兄弟。咱们如今就算是郡主的人了,但暂时不能入顾尚书府,保留自由身才能做更多的事。今夜找旅店,明日我便找个院子买下当我们落脚点,我有种预感,郡主需要我们做的还很多。”
经过关东城一事,众人对千雪郡主决策能力已有了肯定。
“好。”众人答道。
“初烟姑娘,你呢?”吴飞问了一句。
初烟挑目,看向厉王府的方向,“我要去一个地方,待回来再告诉你们。”
顾尚书府。
听雪院。
顾千雪在床上碾转反侧,如何能睡着?
但怕初烟担心,她还是忍着没起床。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棱纸渗入房中,她举起白皙纤细的手,掰起手指——
一,苏公子到底在哪,玉莲玉翠到底在哪,如何寻找苏公子?
二,育儿园如何赚钱,难道要用赵氏的嫁妆吗?就算用了,那些银子能否支撑到孩子长大?也不能养不起了就扔掉吧?
三,皇上竟封赵元帅爵位,是补偿吗?就算是补偿,为什么是爵位,那个老狐狸真的毫无目的吗?为什么有种隐隐不安感,是她草木皆兵、还是皇上别有用心?
四,她伙同血月楼将皇上从御书房生生劫到了关东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即便她一片好心,但按照从前所了解皇帝的一番尿性,此时绝不会善罢甘休。
五,二皇子曾回了一次南樾国京城,虽然来回时间不多,但就她对二皇子的了解,他绝不会只是跑来看看,定做了什么手脚。杀了应妃?不太可能,一来是因宫中并未传出风声,二来对愁人若是直接痛快的杀掉,怕就不是二皇子的风格了。
六,赵元帅原本弄来个假儿子赵思途是为了做挡箭牌,如今竟被封了个爵位,以后这爵位谁来继承?会不会再招惹来麻烦?
一堆一堆问题或大或小、或粗或细,齐齐袭顾千雪的脑海,能睡着,那才真是怪了!
身体无比疲惫,但大脑却紧张兴奋,一夜无眠。
……
厉王府,守备森严。
到处有巡逻侍卫,暗处有暗卫守护,可谓固若金汤。
初烟潜了进去,因不熟悉地形,几次堪堪被发现,加之心神大乱,无比狼狈。
在一颗苍天大树之上,初烟站在树顶眺望,企图找到厉王居住的宅院。
厉王府有一点极为可怕,占地硕广不说,里面房屋却十分少,这种空旷的宅子无法藏身,潜入后危险更大。
就在初烟确定好路线准备跃上前方两丈远的房屋时,脚下突然有银铃响动。
银铃声越来越大,好似唤醒了更多银铃。
是陷阱。
“该死!”初烟暗暗咒骂,不得已只能跳入那院子,潜了进去。
“有人!”
“有刺客!”
“抓刺客!”
这银铃惊动了侍卫以及藏在暗处的暗卫,整片区域几乎沸腾起来,很快火光冲天。
趴在院墙,努力让自己融入暗影中,初烟心跳得厉害,暗骂不已,“厉王府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树上挂铃铛,风吹响动就不怕被误认为刺客?”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一瞬间初烟竟有种冲动直接冲出去,左右她也不是来杀厉王,而是想问厉王一些问题。
就在这时,小院中的房门打开,一道寒光冲了出来,直向初烟而去。
初烟抽出匕首便迎战。
那人大喝,“哈,王府已经多久没来刺客了?本少爷正愁无聊,今日便好好玩玩你。”
初烟一愣,这人声音她认识。
接着月光和院外若隐若现的火光,初烟看清面前人的脸,她将脸上面罩扯下,“君安,是我。”
君安一听那冰冷的女声,顿时僵处,发出去的招生生收回,震得自己虎口生疼,“初烟姑娘?”
“是。”初烟将匕首收回,站在原地以示自己没敌意。
月光下,君安见到这名面容清冷的女子静立,若月下冰莲一般,神秘、冷冽,心中大喜,“初烟姑娘,你来找我?”
初烟目光尽量压下鄙夷,“不是,是找厉王。”
君安很失落,但还没无聊道以为初烟和王爷有一腿,“是千雪郡主回京了?是郡主找王爷吗?到底有何事?”
初烟没耐心在君安身上打磨,“与郡主无关,是我私人要见厉王。”
“这个……”君安面色为难,“这么晚了,明日再见行吗?”
“不行!”初烟想也不想拒绝,“我见厉王一事,要对郡主保密。”
君安犹豫,“厉王夜晚不见客这是规矩,甚至于夜晚不提前经过允许连我们也不见……”
“我要见厉王。”初烟平静的打断他。
“……”如果换一个人,君安早就拒绝过去,但面对的是十分欣赏又爱慕的初烟姑娘,他动摇,“要不然这样,初烟姑娘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探探路。”
“不行,我们同去。”初烟道。
君安无可奈何,“好吧,就一起去,不过事先说好,王爷如果真火了,过后会十分严重。”
“好。”既然来了,初烟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厉王深夜不见客确有其事,连邵公公和君安也不例外,其自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