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宫凌沨的疲惫,以及周围刺客们的疲惫,她乖乖闭了嘴,让众人安心赶路。
随后路程十分紧张自是不说,如果在天亮他们未到达神釜山脚,必然会引来许多麻烦,搞不好血月楼就要大开杀戒了。
顾千雪不想见到他们生灵涂炭的一幕。
好在,在天色大亮之前,众人成功入了山。
一路上,跑死了两匹马。
众人歇下,便从马身上拿来硬邦邦的干粮啃着,若是口渴便在地上抓一些积雪吃,还未入深山,不能生火。
宫凌沨掏出干粮,凝眉看了看,随后转身道,“我去生火,去去就回。”
顾千雪连忙将其拉住,“不用,这干粮我能吃,现在还未入山,万不要生火引来人!”
宫凌沨不忍。
“我们到那边休息一下吧。”她伸手指了一个粗树后的角落。
“好。”宫凌沨便一只手拿着干粮包,另一只手牵着顾千雪,向她所指的方向而去。
两人在树后坐下,距离其他人有很远距离,确保两人对话不能被人听见。
宫凌沨将面具褪下,却未全褪,只露出一只消瘦的下巴,方便啃干粮。
顾千雪坐在他身旁,定定地看着他的面颊,“你瘦了好多,这一段时间是不是到处找我?”
正准备进餐的宫凌沨一顿,而后笑道,“还好,你也瘦了。”
顾千雪捏着干粮,啃了啃,发觉竟带一点点咸味儿,芝麻酱的味道,“你猜不到我有多倒霉。”
宫凌沨愣住,“你受伤了?”
顾千雪却突然想到,按照宫凌沨的性格,如果知晓她倒霉的受了多少伤,非折回去杀了北醴国国君不可,赶忙改口道,“没受伤,只是倒霉罢了。”声音顿了下,“你交给我的武功,真是很好用,不仅能提升功力,更能加速伤口的愈合。”
宫凌沨又定定看了顾千雪好久,见其确定不肯透露,只能点了下头,“是啊,若没有这功夫,我怕是已死了许多次了。”
顾千雪垂下眼,是啊,如果没有这功夫,她也不会康复得这么快。
两人默默的啃干粮起来。
“千雪。”
“呃?”
却没想到,宫凌沨只叫了声名字,却不再说话。
“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与我还有犹豫?”顾千雪问。
宫凌沨放下硬如石块的干粮,“如果我说,我们不回去了,从此以后浪迹天涯,你会不会同意。”
“会。”
宫凌沨一愣,却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痛快。
顾千雪笑眯眯,伸手抚上他消瘦的下巴,“我们两人私奔,怎么看都是你损失大,你可是堂堂亲王,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子罢了。”
宫凌沨拉住她的手,“你的家人,不要了?”
“母亲自有父亲照顾,如今又有了外公和外婆两人,除了她,我也没什么记挂了。”顾千雪道。
宫凌沨眼神闪了闪,“若我抛弃厉王的身份,用我师父的身份继续活着,你怕是要一生被追杀。”
顾千雪面色从容,“你认为我经历了换魂,火烧,被劫险些陪葬,我还会怕被追杀?说句实话,即便知晓明天火星撞地球,我也丝毫不怕。”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罢。
“火星?地球?”宫凌沨不解。
顾千雪笑道,“待以后有时间,我会给你讲很多很多东西,远远超过这时代的知识。”
“那些东西不知也罢,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他拉住她,揉了揉手心,好似永远不满足一般。
“好,那就不讲,”顾千雪点头,“你若听,我便给你讲所有你想听的;你若不想听,我们便安安静静享受已有的幸福。”
宫凌沨放下干粮,长叹一声,“好,我们就这么办。鹰沙国有血月楼的据点,我们翻过了神釜山便到鹰沙国,以后便不离开了,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院子,安安稳稳的享受余生,如何?”
顾千雪点头,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好啊,我也受够了风波、危险,什么精彩的人生都留给别人吧,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人生,我们男耕女织,怎样?”
宫凌沨眼神一闪,“要不然,我将血月楼直接传给绝殇?我们两人彻底隐姓埋名,左右他们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
“血月楼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吧?你这样交出去,会不会不妥?”顾千雪问。
宫凌沨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便今日不传出去,血月楼早晚有一日被传承,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儿女继承这杀人的行当?”
顾千雪想到这杀人的买卖要祖传下去,赶忙拼命摇头,“还是给绝殇吧,我觉得绝殇十分适合!”
宫凌沨温柔笑道,“好。”
不远处正在努力啃干粮的绝殇突然觉得后脊梁一阵冷风吹过,扭头看了看,继续啃干粮,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待翻过了神釜山,便将血月楼推出去,以后你再不是厉王,我也不是什么千雪郡主,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想到那样平静的生活,顾千雪竟十分向往起来。
“好。”同样的向往的,何止是顾千雪一人?
……
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继续向山上行进。
因为来时走的便是山路,众人已轻车熟路。
顾千雪问道,“牵着马,会不会妨碍行程?”
宫凌沨道,“不会,这条山路是精心设计,马匹也能行进,况且有马才安全,最起码在食物匮乏时,可杀马食用。”
顾千雪点头,两人依旧紧紧握着手,走在山路上。
就在所有人以为会平平安安的翻越神釜山时,突然随着一阵冷风,从四面八方冲来许多手持武器之人。
血月楼的众人一惊,也迅速抽出武器,做出防御姿态。
顾千雪吓了一跳,口中隐隐咬了牙,“难道我又要倒霉了?北醴国的人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宫凌沨扫视四周,发现所来人皆有武功,乌压压的人少说有千人之多,他们五十余人便被生生的包围,“不,他们不是北醴国人,是各国的江湖人,这次轮到我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