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天牢的禁军拱手道:“五殿下恕罪,我等奉陛下之命办事,实在不敢违抗。”
程晚桥道:“我也是奉命来查今日祭台行刺之事,我进去问问话,一刻钟便出来。”
禁军却不为所动,“殿下,陛下有令,除非有陛下手谕,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
“若是不进去问话,如何能查?”
禁军拱手道:“回殿下,犯人已经招了。”
程晚桥一愣,“你说什么?!”
“今日刑部的人问过话了,犯人承认是他指使的行刺。”
不可能!
程晚桥不相信,“可是对他用了刑?”
“这……卑职不知。”
程晚桥心里一沉,他直往里面闯,“我亲自看看便知!”
周围的禁军都过来将他拦住,“殿下,还是请回吧,我等无论如何都不能抗旨的。”
程晚桥袖下的手紧捏成拳,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他不相信遇辰会这么做,一定是他们用了手段逼他承认。
他咬紧牙关,压制住了要动手的冲动,他道:“好,我不进去,你们遣一个人进去看看他,告诉我他的境况,若是他受伤了,如实禀报。”
为首的禁军想了想,这样做似乎也不算违抗圣旨,他道:“那好,卑职进去瞧瞧。”
程晚桥站在天牢外面等着,那一场雪还在下,越下越大,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上,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形成了水渍。
不多时,进去查看的禁军出了来,他道:“回五殿下,犯人并未受刑,也未受伤。”
程晚桥暂时松了一口气。
禁军道:“他还让我带句话给五殿下。”
程晚桥忙道:“快说。”
“他说,他一切安好,不必为他担心,让你回府好好歇着。”
听了这句话,程晚桥眼眶通红,他怎么能不担心,原本过了今日,他们就要远赴池州,去过那安之若素的日子,可偏偏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程晚桥道:“可否再为我传一封信。”
禁军有些为难,“这……”
此时有脚步声靠近,踩着雪沙沙作响,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五殿下!下这么大的雪,不回府避一避雪,怎么还跑来了这里。”
程晚桥循声看过去,是尚书令吴成安,“吴大人怎会来天牢?”
吴成安道:“臣奉陛下之命前来巡察,陛下有旨,若是有人硬闯天牢,杀无赦,若有人助纣为虐,暗中牵线搭桥,以抗旨论处。”
说着,吴成安厉声道:“来人,将助纣为虐者,拿下!”
吴成安身后的侍卫上前,将方才传话的禁军抓了起来。
方才传话的禁军大声求饶,“吴大人饶命,卑职只是代五殿下进去看了看,什么都没做!”
“我饶你有何用,你违抗的是圣旨!”
程晚桥牙关一紧,道:“是我命令他去的,抗旨的是我,要抓也是抓我,还请吴大人放了他。”
吴成安朝着程晚桥拱了拱手,“臣自然是不敢捉拿殿下的,只不过,为人臣子,唯陛下之命是从,还请殿下莫要让我等臣子为难。”
程晚桥深吸一口气,吴成安这一举明显就是逼他离开,他也不想造成无辜人牵扯进来,他道:“那好,吴大人放人,我立刻就走。”
“殿下慢走。”
不知不觉,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程晚桥翻身上马,策着马在大雪中飞驰。
他先去了宜襄府。
宜襄府沁园的大门上已经贴了封条,门口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