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国于是自编自导自演,开始侃起来,把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夸奖了一番。
听着苏定国的发言,我突然觉得他对我的评价好像是在殡仪馆念悼词,说的都是他妈的好话。
秋彤的发言同样也很简短,没有多说。
轮到赵大健的时候,他闷了半天,说:“我同意!”然后就不吭声了。
这龟儿子还在闹情绪。
第三个议程进行完,苏定国说:“下面进行会议的第四个议程,请易可同志对支部大会讨论的情况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于是说了一通,对大家讨论的结果表示赞同,对大家提出的意见表示感谢,虽然并没有人给我提意见,然后我又表了一番决心。
苏定国话音刚落,我就站起来。
秋彤昨天告诉过我,在最后表决的时候,被表决对象要回避。
苏定国似乎是要留下来确保会议的圆满成功,给他压场子。
我看了一眼秋彤,她面无表情,微微点了下头。
我于是坐下来。
苏定国这话是废话,会场里的人都举手了,那里还会有不同意的。
“弃權的同志请举手!”苏定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实后面两个程序他可以不用走了,但是他还是进行了。
然后,大家离去。
这实在是个让我莫名激动的事情!
我不知道秋彤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然后,次日一大早,我和苏定国秋彤一起飞宁州,他们去搞外调,政审我,调查我的亲属和社会关系,我来当所谓的向导。
此刻,我真想钻到秋彤的肚子里,看看她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显然不可能,我甚至都不能和秋彤讲多余的话,苏定国就坐在旁边呢!
上午9点半,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
我和秋彤又到宁州。
冬季的江南,冬季的宁州,和北国的星海迥然不同,虽然有些湿冷,但到处可见郁郁葱葱的绿色。
江南与温暖相伴,冬天与寒冷为伍,江南的冬天是温暖与寒冷的杂糅。
迷蒙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冬天的过去,怅惘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回来了,我的江南!归来了,我的故乡!
走出机场,我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宁州冬日的阳光是如此灿烂。
转过头,看到秋彤正站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笑了下。
秋彤也笑了下。
秋彤的笑是如此之美,恰如这明媚的天空。
这时,苏定国过来了。
然后,我们先打车直接去了镇上,我带领苏定国和秋彤先去了镇上的谠委部门,然后去了我父母工作的单位,他们按照既定议程开始搞调查,我在外面等着。
等他们调查结束后,他们要到我家去看看,做客。这是苏定国主动提出来的,秋彤没说话。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爸妈今天正好都没课,都在家。
接电话的是妈妈。
“妈,我回来了,和两个同事一起来办事的,中午回家吃饭,你先准备一下!”我说。
“小可,你回来啦——”妈妈惊喜的声音,接着就听她高兴地叫爸爸:“老易啊,咱天天惦念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中午来家吃饭!”
妈妈喜悦欣慰的声音让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我的眼睛不由有些发潮。
一阵风吹来,我低头揉了揉眼睛。
“小易啊,正好你宁州的两个朋友也来看我和你爸爸的,正好大家中午吃饭!”妈妈又说。
“宁州的两个朋友?谁啊?”我不由一愣。
“就是你的老客户啊,常来看我和你爸的,呶——他们正在屋里喝茶呢,我把电话递过去,你和他们讲吧。”妈妈说。
片刻,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哎呀,易老板,你好啊,我是老李啊!我今天和老秦来看望叔叔阿姨来了。”
我一听,顿时懵了,李顺!李顺在我家!
他和老秦一起来的!
李顺前几天还在星海,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又飞回宁州了。
一会儿我就要和秋彤还有苏定国去我家吃饭,李顺和老秦在那里,怎么办?
我的头皮蒙蒙的,有些蛋疼。
“你们怎么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的老客户,又是你的老朋友,你长期在星海做生意回不来,我代替你常来看看叔叔阿姨,这不是应该的嘛。”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着,我知道他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站在一边的爸妈听的。
我说:“我已经到镇上,待会儿就回家!”
“哦,你也回来了。”李顺的话里带着小小的意外,似乎我回来没给他打报告,不符合做事的规程,他顿了顿说:“易老板,你看看你,怎么回来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好亲自到机场去接你啊。”
李顺这话似乎包含着我对我的一丝不满,又显然还是说给我爸妈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