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行,安夏保住了颜面,让南梦辰在她自己的地盘受了窝囊气,旗开得胜。
随后,南梦辰又来到n市,单刀直入,在安氏大楼旁边开发工地,搞得安夏气得头都要炸开了,却没有什么办法能治住她,算是被南梦辰搬回了一局。
可今天,南梦辰出动了她南家在n市的全部人马,这一波反扑虽然本来不是针对安息来的,却和安夏脱不开关系,但,南梦辰最终还是不能奈何安夏分毫,还被安夏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地撤退。
生意被砸,手下人又被搞得进了医院,南梦辰这次算是吃了天大的亏。
安夏瞧着渐渐撤去的人群,她知道,她和南梦辰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阿兰!”
安夏突然对转过身去的阿兰唤了声。
阿兰停下脚步,看向安夏的眼神疑惑而又愤怒。
安夏底气十足道:“回去告诉南梦辰。”
安夏猛地拍了下小六子的肩膀,就像是在招呼自己的小弟。
“曾经的厉兵也好,现在的阮六郎也好,都是我安夏的人。”
小六子眼神微微一愕,就连顾慕之的剑眉也稍稍蹙了下。
安夏突然指着阿兰道:“这些人,我平西王罩定了!你们一个也别想碰!”
阿兰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对安夏回道:“安小姐,我家小姐和南城十二尊的事,你确定也要
插手!!!”
这里没什么南城十二尊,只有本王安夏!
安夏扬起高贵的下巴,王爷的气概在她周身散发出来。
“天下再没有南城十二尊,只有我安夏的弟弟,阮六郎!”
安夏挑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姑奶奶我说的!”
阿兰对安夏点点头,直到这一刻,阿兰终于意识到,两个王爷直接的战争,算是正式拉开帷幕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
阿兰带着南梦辰离开了。
小六子咬着牙,突然开口:“小夏姐!我们出来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
安夏柳眉突然凌厉,回头瞪着小六子:“你闭嘴!”
小六子浑身的戾气似乎就在安夏这个霸气的眼神前,瞬间消散了,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还一口一个‘出来混的’!你给我记住两件事!第一,刚刚你跪在六叔面前说得那些话,是个男人,你就给我说到做到!”
小六子眼中写满了愧疚,看了眼面容沧桑的干爹。
安夏继续道:“第二,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安氏集团安保部的部长!是我的员工,从今往后,江湖恩怨与你再无瓜葛!你如果心里还有你干爹,以后就再也别给我提‘江湖’这两个字!我不指望你将来有什么作为,我只希望你能老实本分地过完后半辈子,别再让六叔担心!”
小六子语塞了,经常吃牢饭的他,自幼只会在街头打打杀杀,如果不是六叔让他在早餐摊帮忙,凭他的学历和存有污点的过往,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份像样的工作!
而现在,安夏居然直接认定了小六子是她的人,而且直接给了他一个部长的职务,在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在他可能即将面临下一次牢狱之灾的档口,安夏作为一个第一天认识他的陌生人,居然如此信任他。
小六子,看向安夏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他知道,安夏口口声声说的似乎是在为六叔考虑,但其实,安夏只是因为善良,不想他一错再错。
六叔颤抖着声音:“小夏……”
安夏的眼神缓和下来,对六叔笑道:“六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你的儿子,就是我弟弟,有我安夏在一天,我就一定会好好管教他做人,只要你信任我!”
六叔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激动地猛地拍了把小六子:“六子!你……你你你可……”
小六子如梦方醒,心里头一阵莫名地酸楚,激动和感激在心头萦绕,对安夏的敬畏越发浓烈,急着在心里头拼凑些字眼想要表达感激。
安夏摆了摆手:“好了,先跟严警官回警局去,等你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来公司报道……记住……别让我们失望。”
安夏没有给小六子继续表达感恩的机会,转身对严瞳道:“严警官,那接下来,小六子,就麻烦你了。”
严瞳闻言忍不住瞧了眼顾慕之,那眼神似乎在询问:“什么时候开始,安夏成了发号施令的人了?”
此刻严瞳的心情比小六子更复杂,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像安夏这样去为别人着想,在她过往的生命中,遇到的每个人,都只会索取,不曾有过一丁点为她考虑。
宋正公也好,宋世勋也好,包括宋夫人在内,每个人都把她当成一个东西,一个下贱而又低级的东西,一个挥之则来呼之则去,永远不会被看作是人的可悲东西。
严瞳看着安夏,一个莫名的念头在脑海间稍纵即逝。
她对朋友,都是这样吗?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朋友吗?
安夏见严瞳半天没有反应,蹙眉道:“严警官?”
严瞳猛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点头:“奥……好!”
说罢,严瞳带着复杂的心情朝着楼下走去,紧接着,屋子里的人都纷纷跟了上去。
顾慕之趁着所有人走下楼的档口,低声对安夏道:“总有一天,你身边愿意死心塌地跟随你的人,会越来越多。”
安夏听到这话,知道顾慕之是在说她今天对小六子所说的每句话都很令人欣赏。
安夏不以为然,只淡淡回了句:“谁叫我是王爷呢。”
这本来就是我和南梦辰之间的恩怨,任何牵扯进来的人都是因为我,既然我做了这个王爷,我就不能看着与我有关的人被欺负!
安夏知道,南梦辰这次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今后的卷土重来,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在西南我没怕过你!
你用枪口指着我的头,我也没怕过你!
我安夏,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但是,你要动我的人,就不行!
小六子跟着严瞳上了警车,六叔突然想到了什么,执意也要跟去。
安夏他们以为,六叔放心不下小六子,没有阻拦。
安夏问顾慕之:“你不觉得六叔今天有些奇怪吗?”
顾慕之知道,安夏是在问今天六叔问严瞳年轻的事,这会,又非要跟着严瞳他们去警局,让顾慕之也感到有些意外。
他若有所思:“是很奇怪,但六叔能在道上混出这样的名堂,一定不会是轻薄好色之人。”
六叔没有坐押运小六子的车,考虑到他毕竟年龄大了,严瞳虽然刚刚因为被六叔冒犯心里头仍旧反感,但作为局长,不得不顾及形象,还是让六叔坐在了她自己的车里。
严瞳一句话也不想和六叔说,因为她知道,六叔自从上了车就一直在旁边盯着自己。
这让严瞳心里头一阵恶心。
六叔看着严瞳的侧脸出神,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车里头很安静,六叔低低的自言自语慢慢钻进了严瞳的耳朵里。
“像……太像了……”
严瞳柳眉一蹙,抿着嘴,却没有吭声。
六叔稍稍朝她凑了凑身子,开口便问道:“严警官……你……”
严瞳知道,六叔又要问她年龄。
然而这个问题,严瞳已经让严瞳的怒火烧得难以自持。
严瞳是被宋正公收养的孤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和生日,年纪只是从被宋正公带回宋家开始计算。
而偏偏,一回忆起这个问题,严瞳的眼前就不断涌现出曾经宋家父子对她所做的一切,这是她今生今世永远抚不平的伤疤。
就像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如何能叫人随便触碰个没完。
严瞳没有看六叔,恶狠狠道:“你如果再继续这么得寸进尺,别怪我不客气!”
六叔听到严瞳的话,稍稍楞了下。
“严警官……奥……你……你误会了,我……我只是……只是……”
六叔情绪有些激动,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控制不住情绪了,因为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情绪失控的两个女人,早已经离开这世上多年了。
那便是她被活活烧死在火场里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女儿。
而当六叔见到严瞳的第一眼,这两个女人的音容笑貌,便自此浮现,再也挥之不去!
那双眼,那绺眉,那眉眼间的气质和神韵……
怎么会和妻子那么相似!
就连声音,竟然也如出一辙!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相像的两个人!
除非……除非她是……
严瞳根本没心思去想六叔要说什么,她只知道,六叔正在慢慢靠近她忍耐的底线。
“我知道!你以前也是在道上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可你别以为你有这点道行,一再挑衅我,我就会一直给你面子!”
六叔心里一紧:“严警官,不是你想的那样!”
六叔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事说出来,谁又会相信?
连他自己也没法相信。
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
可……
如果我的女儿没死……
那……那也该是和她一般大了吧!
六叔脸上的沟壑一条条加深,他的表情很是痛苦,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头的疑惑。
猛地,六叔突然瞪大了眼睛,对严瞳道:“严……严警官……你你你是宋正公的养女对吗?”
六叔自说自话,浑浊的双眼快速地转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逻辑。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个问题,已经让怒火中烧的严瞳,瞬间起了杀心!
宋正公的养女!
前头开车的司机听到六叔的话,神情异样地看了下后视镜,严瞳捕捉到了这个细节,脑海里瞬间就像是奇耻大辱被人发现了一样。
“宋正公有没有……有没有和你说过,有关于你曾经的家庭……你的父母……你还有什么亲人诸如此类的……”
卡啦!
严瞳的枪抵在了六叔的下颌上。
“你真的这么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