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的爆发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眼看着他把东西推了一地,瞬间就吸引了宁小伊的注意。
小六子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同样被吓懵了的凌玲玲道:“你说!你带律师来想干什么?”
凌玲玲被小六子吓人的模样弄得一阵朝后躲,眼睛瞪得老大。
宁小伊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猜测的情况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她起身,拉着凌玲玲到了自己身边,把她挡在身后,对小六子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丝毫也没有胆怯。
“这位先生!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小六子还没等说话,他身后的安夏突然压低了声音:“将计就计!”
宁小伊没听清安夏说了什么,视线又朝着安夏那头一转。
小六子立刻又瞪起了眼睛:“我就这么说话,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这要是在家里头,我说话比这还吓人!”
宁小伊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凌玲玲,凌玲玲会意地点头。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周围几桌刚刚到来的客人纷纷朝着小六子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旁边的领班看到这个情况也急忙忙跑了过来。
“各位!各位!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客人在用餐,请各位能不能小点声。”
小六子寒眸一凛,瞪着领班:“老子就喜欢大声!”
领班被小六子怼得一脸懵逼,一旁的安夏赶忙干咳起来,提醒小六子戏有点过了。
恰在这功夫,一个迎宾急忙忙跑过来在领班身边低声道:“顾家的贵宾到了,您赶紧去接一下吧!”
领班一脑门子官司,这桌的事还没解决,怎么又来事了。
领班为难地对小六子和其他两个女人鞠躬作揖:“各位爷爷奶奶,我恳请您几位稍稍给我个面子,不要在这里惹事好不好?你们今晚这顿算我的,我们今晚这里有贵宾!我拜托各位了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好吧!”
说着,领班急忙忙跟着迎宾出去了。
有了这个台阶,小六子立刻运着气重新坐了回去。
宁小伊环顾周围注视着他们的一双双眼睛,也拉着凌玲玲重新落座。
一坐下,宁小伊就拉住了凌玲玲的手。
因为害怕,凌玲玲这会手上没有一点温度,而且手心里头全是冷汗,还真是应了宁小伊的猜测,顿时就让她以为凌玲玲平时恐怕没少被小六子折磨了。
“这位小姐,你别害怕,离婚案件我经手的也有不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我和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在你这占到半点便宜!”
隔壁桌上,安夏听到这句话,心里头隐隐有些高兴!
第一次和这个宁小伊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是因为小念欣的案子在给顾海山帮忙,这就不得不让安夏心里头泛起了嘀咕,究竟这个女人是不是为了钱什么底线都没有,竟然会帮人家把孩子从母亲身边夺走。
抱着这种疑问,安夏今晚安排这次试探,也是想摸一摸宁小伊的人品。
如果她真的是只认钱不认理的人,那无论在她身上有多大把握能够帮韩铭重新拾起信心,那安夏也万万不会用她!
可是现在,安夏听到宁小伊竟然为了保护一个弱势的女人,敢这么对小六子叫嚣,这说明这个女人并非黑白不分!
小六子听了宁小伊的话,不停给凌玲玲使眼色。
这会,凌玲玲已经比刚才放开了不少。
她小心翼翼地对宁小伊问道:“宁律师……我听说……你在孩子的抚养权诉讼这方面,好像很有权威,我今天找您来,其实主要是想……想……”
想问问你那个叫念欣的孩子,他的案子怎么样了。
可是宁小伊说到这突然发现自己差点把话说漏了,一时间语塞了。
而宁小伊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从对方的言语之间,却隐约觉得似乎今天这两个人找自己来是和孩子的权利争夺有关?
“我的专长,是和权力诉讼有关的一切领域,至于孩子的抚养权,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罢了,不过……我听您的意思,难不成……您二位,是有个孩子打算……离婚后进行判决?”
凌玲玲和小六子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凌玲玲道:“奥……是……对!我要和这家伙离婚,但是您也看到了,孩子怎么能跟着这种人?肯定会学坏的!”
宁小伊也厌恶地瞧着小六子,心想这种人会想要争夺孩子?那多半是为了利用孩子,从母亲手里套取点赡养费!
这种人渣!
宁小伊点点头,下意识地问了句:“孩子今年多大了?”
小六子对凌玲玲眨了两下眼睛,提醒她按照小念欣的情况往下说!
可凌玲玲哪里知道小念欣,眼看着小六子眨了两下眼睛,那她琢磨,这应该是种暗示了!
一张嘴:“两岁!”
与此同时,小六子也跟着开了口:“四岁!”
两个人的配合一点默契都没有,旁边的安夏被气得又是一阵咳嗽!
宁小伊纳闷地看着两个人:“到底多大?!”
这张桌子上的气氛瞬间尴尬到了冰点。
安夏在旁边桌子心里头直骂这两个人简直笨的像猪一样。
她攥着拳头,猛地一扭头,刚要提醒小六子尽量一个人说话,免得再出岔子!
结果,目光从大厅里头,不经意地这么一扫!
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大门口,刚刚从这里走开的那个领班,正点头哈腰地走在一个女人的斜前方为其引路。
安夏看清那个女人,差点脱口叫出声来!
南梦辰?!
一身黑色深v礼服长裙,雪白的锁骨在灯光下看起来玲珑剔透,一对耳环闪耀着动人心魄的光泽,映衬着她深邃冰冷的眸子,显得十分惹眼,长腿从高叉裙摆下若隐若现,整个人看起来性感而又迷人!
只是……这个让安夏永生难忘的女人,却与她的记忆中有些微妙的不同之处。
今晚的南梦辰,连安夏也不得不点头称赞,她的确打扮的靓丽而又华贵,可是她目空一切的眸子里,竟然看不到丝毫温度。
这与往日里安夏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睥睨一切的南梦辰,变化太大了。
安夏脑子里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形容词来涵盖自己对南梦辰的感觉!
冷艳!
她怎么会在这?
安夏吃惊地盯着南梦辰被领班带着穿越整个大厅,而没有选择走贵宾通道进入后面的高档宴会厅,安夏隐约觉得,她之所以选择从这个门进入酒店,似乎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能看到自己到来一样!
这一点,倒是很符合南梦辰的性格。
狄怀英凑到安夏耳边,低声道:“小姐。”
安夏回过神来:“怎么了?”
狄怀英示意安夏注意南梦辰身边的人:“阿兰不在。”
阿兰不在?
安夏再次回头,仔细又瞧了一遍跟在南梦辰身后那群人,果然没有看到平日里形影不离的阿兰!
一瞬间,昨晚那份有关于庄苏风的神秘档案,还有阿兰受伤独自在雨夜中奔走的事情重又回到安夏脑海中。
看来凌玲玲说得都是真的,阿兰的确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安夏低声对狄怀英说了句:“南梦辰这么高调来见人,而且阿兰昨晚又出了事,还拿着那份东西,我总感觉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狄怀英看了看南梦辰他们消失的那个方向,试探着对安夏问了句:“你的意思是……”
安夏点头:“去看看她今晚来见什么人,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说着,安夏急忙忙拉起狄怀英远远地跟在了南梦辰一票人后头。
安夏他们走了,可是这一切小六子和凌玲玲却还不知道。
刚刚那个两岁和四岁的问题,让宁小伊的神经一阵警惕。
她松开凌玲玲的手,不停地来回打量两个人。
凌玲玲赶忙生硬地解释起来:“那个……其……其实是四岁……但是呢……但是我们的孩子,是闰月出生的!所以就虚了两岁!”
宁小伊有些不太相信地念叨着:“闰月?”
凌玲玲赶紧从桌子底下回踢了小六子一脚。
小六子也跟着点头:“对!对!闰月的!生日……大还是小来着?”
宁小伊眯起眼来打量这两个看起来越来越可疑的人:“孩子姓什么?”
“姓……”
凌玲玲话头一顿,扭头看着小六子:“跟……跟他爸姓!”
一边说着,凌玲玲的眼睛已经瞪了起来。
那意思:“你快说话啊!我怎么知道你姓什么!总不能跟我姓吧?!”
小六子会意,点了点头:“对!对!跟我姓,姓阮!”
宁小伊环抱双臂,靠在椅背上:“叫什么?”
“叫……叫……”
凌玲玲和小六子两个人都傻眼了!这些事之前安夏也没教过他们啊,这要怎么回答?
眼看着这头就要穿帮了,宁小伊微微扬起下巴,看向两个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凌玲玲紧张地看向了安夏的桌子。
人呢?!
安夏和狄怀英一路尾随着南梦辰,左拐右转,已经来到了酒店的后堂部分。
这里的环境和设施比外头豪华了不是一星半点,还真是对得起这地方的名字——帝王宫!
终于,南梦辰在领班的带领下,停在了一个贵宾厅门口,房门打开,南梦辰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随即,房门关闭,门口无数保镖和黑衣人列队排在走廊上,简直比联合国开会的阵仗还要大。
安夏拉住狄怀英躲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小姐!看这样子,想要靠近不是容易事啊!”
安夏点头:“她来见的人不一般,安保做的这么周道,简直比顾慕之的阵仗还大!”
“那怎么办?”
安夏蹙眉,眼睛在周围来来回回看了半天。
突然,眼前一亮,狄怀英循着她的视线抬头一瞧。
不远处,一个房间上写着“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