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灵精怪的女记者拍完照片,跑出卧室,招呼着那些记者们,喊道:“你们快来看呀!卧室里有女人丢下的东西!你们快来看呀!”
这一声招呼引得那些记者们又精神抖索的冲进卧室里。大家纷纷的拍着关岳霖留下的证据。赵新明眼瞅着记者们的欢呼雀跃,简直恨不得能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他毕竟是巡捕房的长官,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对记者们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竟然偷拍我太太的隐私!这些东西都是我太太的!你们想干什么!”
那古灵精怪的女记者上前质问道:“你凭什么说这些东西是你太太的!”
赵新明上前狠命捏住了那女记者的下巴,喊道:“你凭什么说这些东西不是我太太的!”
那女记者疼得惨叫了起来。周围的记者们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和赵新明撕扯了起来。赵新明松开手,摸出了手枪,他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顿时,周围变得鸦雀无声,记者们都吓得面色煞白,立在原地不敢动。那个古灵精怪的女记者竟然吓昏了过去。
赵新明喊道:“你们要是再敢胡闹,我就不客气了!”
凤来正在家里等着记者们的消息。可是,她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新闻。她实在支撑不住疲倦的身体,准备上楼去睡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派出去的那个人回来了。他满头大汗,惊慌失措。凤来看到他那副惊恐的模样,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不好了!出事情了!那些记者们已经回来了,压根就没有找到关岳霖!并且,赵新明还开枪了,事情闹得很大!他扬言一定要查出是谁给记者们提供的假新闻!”
凤来听到这里,觉得一阵眩晕。凤来妈急忙搀扶住了女儿。她问道:“关岳霖竟然不在别墅里?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不见了呢?”
那人说道:“我们也不清楚。记者们更是不清楚。他们在别墅里找了个遍,压根就没有找到关岳霖的影子。不过,他们在卧室里找到了很多女人用过的东西。但不能肯定,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关岳霖的!”
凤来说道:“赵新明呢?他现在在哪里?”
正说着,只听见门口一阵吵闹声。凤来和母亲急忙跑到了门口。俩人竟然看到赵新明正站在外面,和守门的几个保镖们吵闹不休。看样子,他是准备冲进来。凤来和母亲吓得面色煞白,俩人准备转身逃走。可凤来妈偏偏摔倒了。凤来急忙上前,准备拉起母亲。可是,凤来妈已经把膝盖摔破了,压根就站不起来了。
这时候,赵新明已经端着手枪冲进了客厅。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抓住了凤来的头发,用手枪抵住她的脑袋,硬是把她拖拽到了旁边的书房里,随手掩上了房门。守门的保镖们赶到的时候,房门已经紧闭了。凤来妈趴在地上,眼瞅着凤来被赵新明逼到了书房里。她吓得叫苦连天的,大喊着凤来的名字。
保镖们已经冲到了书房的门口,拼命的拍打着房门。可是,那扇门纹丝不动。赵新明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喊道:“你们要是敢踹门进来,我就一枪打死这个婊子!”紧跟着,凤来的声音也凄凉的传了出来。她喊道:“你们都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保镖们只好守在门口。前去别墅刺探消息的那人眼瞅着眼前凌乱不堪的情境,知道赵新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顾不得趴在地上连声喊叫的凤来妈,吓得跑走了。凤来妈孤零零的趴在地板上,已经把嗓子喊哑了。凤来爸也从楼上冲了下来。他上前搀扶起了太太,哭喊道:“你和凤来到底做了什么!这些天,我眼瞅着你们母女神神秘秘的,问了你们好多次,你们就是不说!现在可好,凤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凤来妈听到这些话,愈发的哭天抢地了起来。凤来爸冲到了书房门口,擂鼓似的敲打着房门,哭喊道:“凤来!你怎么样了?你到底干了什么!那人到底是谁?他怎么冲到我们家里来了!”
凤来哭喊道:“爸爸!你不要进来!他的手里有枪!”
凤来爸听到这句话,愈发拼命的敲打着房门,喊道:“快开门呀!快开门呀!凤来!”
在书房里,赵新明用枪指着凤来的头,逼着她从打开的窗户里跳了出去。他也紧赶着跳出了窗户,抓扯着凤来的头发,把她逼到了汽车里。他冲上汽车,一脚踩下油门。那辆汽车冲了出去,立即消失在了凄迷的夜色里。
凤来爸爸还在拼命的敲打着房门。守在门口的保镖听到里面竟然没有动静了,觉得事情非常的不妙。他们踹开了房门,看到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了。凤来爸冲到屋里,看到窗户大开着。他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凤来妈也跟着爬了进来,她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晕倒在了木地板上。
凤来被赵新明带到了巡捕房里。赵新明喝令巡捕们把凤来关了起来。他浑身疲倦的走到了办公室里,瘫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心绪愁烦。一方面,关岳霖下落不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另一方面,那些记者们虽然没有抓到他包养情妇的把柄。可是,他们已经怀疑宝石山的那所别墅的来历!
想到这里,赵新明愤然起身,冲到办公桌前,把桌上的一只玻璃水杯摔到了地上。那只玻璃水杯顿时成了碎片。他还觉得不解气,又拼命的踢踹着桌子腿。巡捕闻声进来了,看到赵新明正在发狂,也不敢上前劝解,只好眼瞅着他的发火。
终于,赵新明的火气消了。他再次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对巡捕吩咐道:“仔细的看着那女人,不给她饭吃,让她饿上两天!”
巡捕答应着出去了。赵新明思前想后,决定给送别墅的那个古董商人打个电话。他要那古董商人对外声称,他因为常年累月的在国外做生意,只是暂时把空着的别墅借给了赵新明夫妇。每到周末的时候,赵新明就带着太太一起去那里度假。
那古董商人接到电话,听说了事情的严重性,满口答应着。他告诉赵新明,他明天一早就去报社里刊登启示,说明他照旧是别墅的主人,只不过出于朋友的友谊,暂时把别墅借给了赵新明和太太。
赵新明放下电话,总算觉得去了一件心事。接下来,他就准备千方百计的打听出关岳霖的下落了。正如关岳霖所说,她要是去了巴黎,一切就都结束了。
此时此刻,关岳霖正在鹏宇的家里。几个小时前,在宝石山的山路上,她拦住了鹏宇的车。那时候,她简直觉得像是在做梦。万万没有想到,她刚才赵新明那里逃出来,竟然又落到了鹏宇的手里。她简直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
那时候,鹏宇刚从朋友家的饭局里出来。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披头散发的关岳霖。这会儿,他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心里满是对关岳霖的鄙夷。关岳霖惊魂未定,裹在一条浅红色的毛毯里,浑身正发着抖。鹏宇看到她的那副可怜样,只好给她端来了一杯热咖啡。
关岳霖双手捧着咖啡杯,总算觉得身体里温暖了一些。她耷拉着脑袋,任由长发遮住了眼睛。她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即便开口,她又能说什么呢?之前,她被弄到巡捕房的时候,鹏宇竟然不管她了,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并且,那天在巡捕房里,他还当众嘲讽过她。俩人简直已经恩断义绝了。
鹏宇的心里也觉得十分的尴尬。他回想着往事,简直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如今,关岳霖已经成了赵新明的女人,并且又给赵新明惹出了祸端。鹏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收留关岳霖这个倒霉的女人了。想到这里,他终于开口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你肯定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关岳霖抬起头,眼圈红着,用凄凉的嗓音说道:“我一直盼着能回到巴黎呢!这也是赵新明的意思!我要是回到巴黎了,所有人都相安无事了!赵新明巴不得我能立即回到巴黎呢!”
鹏宇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已经给赵新明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会儿,那些记者们肯定正拼命的打听你的下落呢!”
关岳霖把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对着鹏宇噗通一声跪下了,哭喊道:“求你帮我回到巴黎吧!我们毕竟是有过情分的!”
鹏宇拉起了关岳霖,对她叹息道:“我不光是帮你,也是在帮自己!你要是走了,我也跟着省心了。之前,凤来找过我,说你既然是我公司里的秘书,我就必须要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责任!我巴不得你能立即回到巴黎。”
关岳霖坐在了鹏宇的身侧,抓着他的胳膊,哭道:“你能这么想,我简直觉得太高兴了。其实,以前,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我甚至想过,我和你能结为夫妻,过完这辈子呢!可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那个凤来竟然查出我当初策划绑架她的事情!她狗急跳墙,简直要把我逼到绝路上了!我被赵新明关在了巡捕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你竟然不管我了!”说到这里,不由得捂住脸,惨哭了起来。
鹏宇双手抱头,道:“你被抓到了巡捕房里以后,我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因为凤来的手里毕竟捏着你的证据!所以,在那个时候,我除了保住自己,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所以,我才会在你跟前说那些很绝情的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关岳霖听到鹏宇像是留声机似的反复说着那句话,心里对他生出了很大的鄙夷。她简直已经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看透了。平日里,他嘻嘻哈哈,游戏人间。可一旦遇到事情,他会立即变得自私,抛下身边所有的人!
鹏宇说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这会儿就安排你的行程。明天早上有一辆飞往巴黎的早班飞机。你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吧!到了巴黎,你一定要隐姓埋名,千万不能再惹出事端了!”
关岳霖听到这里,正中下怀。她立即笑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但愿你记得我以前待你的好!当然,我也会记得你当初待我的好!”
鹏宇听着她的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心里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其实,他和她相处了这些时日,谁看不清楚谁呢?俩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哪里有付出真心的时候呢?
关岳霖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她由着鹏宇给她简单的收拾了一只行李箱。鹏宇已经给她打电话预定好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这会儿,他正焦灼的盼着关岳霖能赶快离开他呢!
可是,过了一个钟头,关岳霖从噩梦里惊醒了。她仰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觉得肚子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忍不住喊出了声音,终于惊动了正在隔壁房间里休息的鹏宇。鹏宇跑了过来,问她怎么样了?她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鹏宇眼瞅着她实在支持不下去了,只好给医院里打去了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关岳霖被送到了医院里。鹏宇守在急诊科的门口,把关岳霖骂了个痛快。这个女人实在太讨厌了,眼瞅着马上就要上飞机了,她竟然又得了重病,简直都快把鹏宇拖累死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说,关岳霖得了宫外孕,失血过多,需要紧急的手术治疗。鹏宇没办法,只好签字。关岳霖被送到了手术室里。医生为她做了急诊手术。等到她被送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鹏宇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退掉了飞机票。他唉声叹气的坐在病房里,眼瞅着还麻醉不醒的关岳霖。他觉得,关岳霖简直是他的噩梦……上辈子欠的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