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摇头,“二人情谊深厚,许是心中有愧,面上不表,故意托辞不敢再见他堂弟。”
展昭点了点头,随即叹口气,感慨庞元英不易。倒怪他们,让庞元英如此为难。
公孙策拍拍展昭的肩膀,“这孩子面上看似疯癫,实则心怀正义,练达明理。而今这事儿包大人给他决断权,便可让他拒绝,他却还是坚持做了。”
“可这三重阁阁主真是庞元庆?按年纪算不太对。”展昭疑惑道。
这时包拯进门,听闻展昭的疑惑后,说道:“已细查其身世:当年庞将军镇守边关殉国之后,留一孤子便是庞元庆,被庞老夫人接回了东京,住在庞太师府。当时庞元庆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自小跟其父母在边关长大,庞太师和庞老夫人等人在此之前都不曾见过他的模样。”
“如此说来他很有可能被李代桃僵?三重阁阁主不止有个女儿,还有个儿子,且都用了类似方法进官家府邸,被抚养长大。”展昭明白过来。
公孙策:“我们查过当年接庞元庆会太师府的家丁,此人在接回庞元庆后不久便身亡了。”
“死因为何?”展昭问。
“倒是奇怪,”公孙策道,“喝醉酒走夜路,不小心一头磕死了。”
三人面面相觑,越发怀疑庞元庆的身份有鬼。包拯理正官府,大迈步行至公堂之上,端正落座之后,便大喊一声‘升堂’。
……
踏云巷。
天色渐晚,两位容貌绝佳的公子靠在巷口的墙边闲聊。
一个面如冠玉,白衣胜雪,横眉冷目,恍如神君下凡,傲然不落世俗。另一个眸灿星辰,俊容朗朗,笑时机灵中又带点痞坏,令人想防备他又舍不得移开眼不去瞧他。
白玉堂听完庞元英的讲述后,惊讶问他:“所以你便真带人去太师府,把你堂弟押去开封府?”
庞元英闷闷地点了下头。
白玉堂很明白地看出来庞元英的为难,“冷眼瞧他很在乎你,这次怕要被你伤了。”
“没办法的事。”庞元英语调平平,但眉宇之间有挥不去的烦郁。
白玉堂斜眸瞧他一眼,垂眸漠然,再不言语。
一炷香后,黑漆门突然被打开,王梓云急匆匆从里头跑了出来。
庞元英和白玉堂见状,一同走过去迎他。
王梓云泛红的眸子里闪出尴尬和感激之色。
“多谢白少侠陪我,不然我还真有点害怕。”王梓云转即对庞元英道,“没想到你也来了,够兄弟!”
“当然。”庞元英说罢,伸脖子往院里瞧。
“别看了,她走了。”王梓云低声呢喃着。
他缓了会儿神后,接着道“不瞒二位,我以前是不大信的这些。打着鬼怪的幌子骗人的我见识太多,一直觉得活得明白的人,肯定都不信这些,只有那些脑子糊涂的爱道听途说的人才会信。而今看来,倒是我以前见识浅薄了。幸好这鬼的样子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可怖。”
王梓云琢磨自己该要给出一个解释,便主动把他和娴婉在妓院相识相知的经过,简单讲给了庞元英和白玉堂。
“说一千道一万,始终是我负了她!”王梓云气得捶自己胸口一下,“可怜她做了鬼,竟还惦记我,丝毫没怨过我。”
庞元英拍拍王梓云的肩膀,“好在你来看她了,让她最后能不留遗憾地离开。”
“这事儿也算了了,多谢你们还特意来这陪我。”王梓云对二人作揖。
庞元英摆手表示没关系,随后和白玉堂一起送王梓云回国公府。
“你爹身体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上次你们查他的事对他打击挺大。”王梓云叹,“近来脾气很不好,见到我便训斥,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和大姐一样,是什么三重阁的阁主逼着他掉包了,我也不是他亲生的。”
“喂,这种玩笑可别乱开。”庞元英狠拍了一下王梓云的肩膀,“对了,我听说你祖母生你父亲的时候,本是双生子?你们家祖辈也有双生的情况,却只活了一个。”
“嗯,当年祖母可在鬼门走了一遭,受了不少苦。”王梓云走到宋国公府的后门,拱手和庞元英白玉堂道别,“多谢你们陪我。”
目送王梓云回府后,白玉堂见庞元英望着紧闭的大门久久不回神,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行了,你再拖延也得回开封府去面对你堂弟。若真是他,赶紧审利索了,好结案。”白玉堂边催促边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往回拉。
“急什么,你觉得真是他,他会这么快乖乖招供?”庞元英不急不慢地上了马,不太情愿地跟着白玉堂回了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