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供之后,按例要将他转交给大理寺处置。”公孙策回答道。
不久之后,展昭遣马汉来回禀,“前日圣上准奏李御史发配福州,人已于昨日离京。展护卫已经立刻带人去追了。”
“但愿不要出意外。”公孙策担忧道。
庞元英立刻去了御史府,发现御史府后院东南角落了很多鸽子,个个的翅膀上都有被染红的痕迹。庞元英随即留意到,这里的地砖都是新铺上去。掀开地砖再瞧,土里头竟有不少鸽屎。这御史府才是鸽房真正所在。
而之前所用的那六只定位将军府的鸽子,是故意作假。
养六只鸽子其实并不难办,将军府空着没什么人,很合适,也并不惹眼。
回头遇到危险,只要把这六只养熟了的鸽子,抓到御史府放着,等开封府搜查的时候带走。然后再等开封府用这六只鸽子定位假鸽房的位置,事儿就算成了。
看来鸽房的问题,三重阁早有准备,危机时候就玩这个后手。
“看来你堂弟真的被冤枉了。”白玉堂直叹三重阁的人鸡贼。
开封府传来消息,押送李御史的兵马半路被人劫持。
押送的官兵都死了,李御史不知去向。
“用来确定鸽房位置的鸽子是从御史府里搜到,是他故意给我们下的套,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庞元庆身上,令他自己有了脱身的机会。”
庞元英重新排查从御史府里搜来的证据,有一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之前抄家的时候,在李御史的书房内的暗格里,搜到一个装了一摞子药方的木盒。写药方的纸张新旧不一,足有五十多张,方子也略有不同,以熟地黄、首乌、巴戟天、茯苓、淫羊藿、菟丝子和覆盆子这几味药为主,辅以枸杞、山药、党参等等。
“怎么看这些都只是药方,对案子应该没什么大用。”
白玉堂认出其中一张泛黄的纸,乃是三十年前的一度盛行的荷花纸。
荷花纸乃是当时益州一家纸坊的独门秘制,据说是用荷花和兽皮为原料特制而成,当时的售价就偏贵,有些身份的人家才能用得起。半年后因造纸者突然暴毙,就再没出产过这种纸了,荷花纸便在市面上价格走高,成了珍藏之物。
“便是说这方子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庞元英忽然问,“李御史最小的孩子几岁?”
“最小的是个六岁的女儿,为小妾刘氏所出。还有个八岁的儿子,为小妾孙氏所出。”白玉堂继续凭记忆回答道。
庞元英去见李御史的小妾刘氏。
“李御史人已经死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女儿的父亲到底是谁?”
刘氏不解地望着庞元英,不明白其问话的意思,“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住在李府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丫鬟婆子不断,还能生谁的孩子,当然是李御史的!大人,我虽是罪臣的家眷,肯您不能羞辱我的清白啊!”
刘氏说着就委屈地大哭。
庞元英随后问了另一小妾孙氏,得到同样的结果。
白玉堂受不住这女人哭哭啼啼的闹声,奇怪问庞元英,为何好端端地去招惹这些妇人。
“李御史撒谎,鸽房的事是最为直接的证据。还有他之前算计你,刁难包大人,也针对过我和我爹。桩桩件件分明是不遗余力地想铲除我们,这些根本不像是被人胁迫之下作为。”
“所以蒋文亮没撒谎,他就是三重阁阁主?”
“你觉不觉得蒋文亮招供地太快?三重阁阁主早知我们开封府查他,会没有应对防备?自古以来,冲锋陷阵地从来都是将领,哪有主公亲自动手的道理。蒋文亮就是冲在前头的忠心耿耿的爪牙,藏他后面令他真正效命的人才是真阁主。”庞元英捏着手里的药方,对白玉堂道,“这药方的主人就很像。”
“可惜不知道是谁。”白玉堂恨三重阁阁主太狡猾,感慨到底有多少人为他卖命。随即他见庞元英一直发愣,问他怎么了。
庞元英呆道:“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第105章三重阁结案
“是谁?”白玉堂立刻精神百倍,询问庞元英。
庞元英眉头微蹙,垂眸正在思量,浓密修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映出些许阴影,衬得他整张脸轮廓更加分明。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自然带着笑意,给整个面容添了点玩世不恭的小坏味道,但并不讨人厌,反而让人越瞧越着迷。
不及庞元英回答,一双大手就捧住了庞元英的脸……
“你们——”蒋平一路小跑而来,有点懵地瞧他们俩,“干什么?”
白玉堂扭头不悦地回瞪蒋平,正要开口回他,被庞元英先一步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