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没再问了,只懒洋洋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直到夜间吃饱喝足歇够了,司暮舒展了个懒腰,准备去沐浴。
刚起身,袖子被拽住了。
司暮眉梢一挑:“怎么了?我要去沐浴了,小师叔要一起来吗?”
他只是随口开玩笑,话音刚落就听见谢清霁短促地“啊”了一声,语调里带着懵然和不知所措。
看着谢清霁像被烫到般立时松了手,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狐狸,司暮忍了忍笑,打算沐浴回来再好好盘问一下这是怎么了。
结果抬步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谢清霁匆匆跟上的脚步声。
……俨然是要跟着去的架势了。
司暮脚步不停,心里却啧啧称奇,好奇心被谢清霁完全挑起。
他小师叔今天怎么了?
他隐约猜到谢清霁或许是因为之前大梵天里的事,但这回纵然是他,也没能猜出谢清霁究竟想做什么。
想和他来个鸳鸯浴?
不可能的。
照谢清霁那冷清矜贵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般出格的事。
司暮遗憾地否决了这个念头。
然后他就被谢清霁盯了。
浴池里的水是由阵法从后山温泉眼里引过来的,热气氤氲,蒸腾而起。
司暮本着睡都睡过了还羞什么的念头,大大方方地脱衣下水,懒洋洋地靠坐在池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而谢清霁就站在岸边,认认真真地盯着他。
那视线过于专注,偏生又不带任何欲念,端端正正地把司暮盯着,不像在盯一个不着寸缕的大男人,倒像在盯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盯到最后司暮都哭笑不得,脸皮厚如他,也终于觉得不太妙,两腿交叠,微微倾身,仰头和谢清霁对视,散漫随意地冲谢清霁伸出了手,发出邀约:“别盯了,来一起吧。”
……然后他接住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狐狸。
小狐狸跳到他掌心的时候,尾巴沾了水面,他下意识的一甩,就甩了司暮一脸水。
哗啦水声过后,小狐狸发现自己闯了祸,背脊一弯,四肢一伸,就紧紧抱住司暮的手,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透着紧张。
司暮无语凝噎:“……”
他倒是忘了,他小师叔还能变狐狸啊。
他好笑又好气地抬手抹了把脸,将满脸水珠子抹掉,又报复似的弹了滴水珠,落在小狐狸鼻尖。
小狐狸抽了抽鼻尖,见司暮没生气,慢慢地松了手,灵活地一个翻身,便从司暮手心落到水里。
他往前扑腾了两下,就碰到了司暮的胸膛。
小狐狸将锋利的指甲都收了起来,软乎乎的小肉垫在司暮胸膛上踩了几下,轻巧一跃。
就轻而易举地攀上了司暮肩头,又温顺地搂住了司暮的脖子,沾着水汽的毛绒绒脑袋在司暮脸颊边蹭了蹭。
发出温温软软的一声吱唔。
好似在为方才的甩尾巴而道歉。
司暮看见这小狐狸心就要软成一团,这只小白绒球,揉捏起来比云锦都还要柔软,叫人爱不释手。
眼下绒毛湿了水,黏哒哒地紧贴在身上,更显得小狐狸小小一只,身无二两肉。
司暮回蹭了一下小狐狸的毛绒绒脸颊,就赶紧将小狐狸抱了下来,放到水里:“冷,泡着。”
他随手捏了个画境,画境托着小狐狸,半浮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