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淡淡道:“雪容不会怨你的。”
虽然雪容瞎了眼,但他既然那么喜欢你……我便送你下去陪他,想必他就不会怨你了。
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那便了却了他的因果,也算干净。
“本王就知道,你最懂事。”晋王又好声好气地宽慰了他一会儿,眼见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还爱怜横溢地摸了一把秋雨桐的脸,把他给恶心坏了。
送走晋王之后,秋雨桐倒在床铺上,思绪万千。
晋王和雪容那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他倒不怎么在意,反正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送晋王下去,陪那个可怜的雪容就是了。
只是,北海剑派这些年来声势浩大,而且野心勃勃,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要找的东西一定极其重要。
那块灵龟龟壳,到底是什么东西?
秋雨桐有些懊恼,他从前一心练剑不问世事,下山后又在人间历练了整整十年,对于修真界的很多事情都十分陌生,不像掌门师兄那么博闻强识,也不像三师兄那么消息灵通,此时简直一片茫然。
唉,早知道,就该听掌门师兄的话,多读读藏了。
算了,先不管那块龟壳到底是什么,找到东西再说。
晋王说,那块龟壳遗落在大宁宫里很多年了,让他跟陆霄打探消息……呃,之前在静心殿里,他跟陆霄只说了两句话,就被夜雨削了一剑,然后被赶进了冷宫。
晋王到底凭什么觉得,陆霄会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还好夜雨的剑气认识他,换了真正的雪容,哪怕不被寒毒害死,也早在夜雨剑下血溅五步了。
陆霄那边是别指望了,只能靠自己,可是大宁宫这么大,又怎么找呢……
秋雨桐胡思乱着,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二天是个阴天。
秋雨桐闲着没事儿干,随手折了根细细的树枝,在院子里比划着。
小喜子搬了个小火炉在旁边坐着,他看不懂这等高深剑术,只知道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胡乱喝彩,什么“厉,厉害!”“再,再来一个!”,听得秋雨桐心中好笑。
这小太监当自己是卖艺的吗?
“哟,耍什么呢?”
秋雨桐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柳碧桃慢吞吞地走进院子,背着双手绕着秋雨桐走了一圈,笑道:“雪容公子,你这些花拳绣腿的剑法,是跟谁学的呀?勾栏院还教这些吗?学了这些,是不是就能卖个好价钱?”
看来这位柳公子,终于打听到了雪容的出身,赶紧上门找茬。
秋雨桐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舞剑。
“勾栏院是怎么伺候客人的?听说,花样儿很多?你应该学得很好吧,才在静心殿呆了那么久……”
柳碧桃冷嘲热讽了许久,秋雨桐还是没什么反应。
“啧,你这人是不是傻的啊?”柳碧桃觉得无趣,翻了个白眼,抬腿便往屋里走去。
小喜子刚想阻止,秋雨桐道:“随他去吧。”反正屋里也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
没过一会儿,柳碧桃便蹬蹬蹬地跑了出来,高高举着手里的东西,兴奋得满脸通红。
“这是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秋雨桐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有点茫然:“那是什么?”
柳碧桃把手里的香囊直直塞到他鼻子下:“你还想抵赖吗?这香囊上面绣的四爪金龙,是一等亲王才能用的!我记得,你是晋王爷进献的,你们两个……呵呵。”
秋雨桐顿时明白过来了,不由得在心里破口大骂。那个该死的晋王半夜翻窗也就罢了,居然还把香囊落在他卧房里了!
这种破事儿他当然不在乎,可是在这后宫里,会很麻烦。
柳碧桃洋洋得意道:“我这就去禀报陛下,看你还怎么嚣张!”
秋雨桐懒得和这小破孩儿计较,手里的枝条微微一晃,便把那只锦囊挑了过来,而后准确无误地甩进了旁边的火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