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想什么呢?”
秋雨桐回过神来,随口问道:“你把晋王抓起来了?动作挺快的嘛。”
“嗯。”陆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免得他跑了。”
秋雨桐有些疑惑:“我方才听你们说话,这晋王也是奇怪,居然在刺客剑上刻了晋王府的字样,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陆霄的表情略微不自在了一瞬,而后笑道:“是啊。或许他觉得这次行刺十拿九稳,所以才这么嚣张。”
秋雨桐想了想,又道:“晋王府一百三十五口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炎德凌迟,府里十二岁以上的男丁,全部处死。其余的妇孺,流放塞北采石场。”陆霄淡淡道。
“这样啊。”秋雨桐点了点头。
虽然确实残酷了一些,但是刺杀皇帝,本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陆霄肯放过妇孺,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陆霄在桌边坐了下来,又夹了一筷子鸡丝给他:“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尝尝这个。对了,待会儿我带师尊去碧荷湖划船,好不好?”
秋雨桐没有回答,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忽然道:“霄儿,我想去见晋王一面。”
陆霄蹙起了眉头:“你见他做什么?”
秋雨桐叹道:“我这具身体沾了因果,必须去了结一番。”
说到这里,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霄儿,之前一直没跟你讲,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飞升了,可是一睁眼,又在皇宫里面,而且已经过了整整五年。”
他顿了顿,又讷讷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笼子里。”
陆霄淡淡一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原来如此。师尊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回来。”
秋雨桐眨了眨眼睛,他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此时也能感觉到,陆霄似乎很不高兴。
是了,这小徒弟之前一直怨恨自己,恨自己不守承诺,没有一直陪着他。
秋雨桐想了想,还是试图解释一下:“霄儿,我曾经答应过,要一直陪着你,这件事情是我食言了。你之前怨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就飞升了。我回来之后,一直瞒着你,还想偷偷拿走夜雨,是因为我得回朔雪……”
“别说了!”陆霄粗鲁地打断了他。
陆霄很少直接打断他的话,秋雨桐不由得愣了愣。
陆霄勉强笑了笑,似乎不愿多聊这个话题:“这些都不重要,师尊回来就好。”
见陆霄没有深究他那些装模作样的丢脸事,秋雨桐暗暗松了口气,转移了话题:“我占了雪容的身体,就背负了他的因果。而晋王陆炎德,就是他最大的因果,所以我必须去见陆炎德一面。”
“我明白了。”陆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又道:“陆炎德如今受了刺激,有些疯疯癫癫的,他如果说了些什么,师尊千万不要听信。”
秋雨桐点头道:“我知道了。”
第28章
大理寺天牢,阴暗而潮湿。
这里的空气,仿佛永远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而这霉味之中,又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长长的走廊两侧,点着几柄火把,昏暗的火光映照在粗糙的花岗岩墙壁上,影影绰绰,阴森森的。
最里面的一间水牢,不时传来沙哑的嘶吼声。
“陆霄那个贱种,竟然诬陷本王!他一个奴婢生的贱种,凭什么坐那个位置,凭什么?!”
秋雨桐的脚步微微一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引路的狱卒讪笑了一下:“这人过两天就要凌迟处死,已经吓得疯了。”
“嗯。”秋雨桐点了点头,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十分不快。
陆霄的亲生母亲是个浣衣监的宫婢,在大宁宫无数的妃嫔美人中,低微得如同一粒尘埃。她偶然被喝醉的老皇帝,在御花园假山里临幸了一次,七个月后便生下了一个早产儿,那就是陆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