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当然冷了,但要比自己家里暖和多了。”胖老头露出一个比较诡异的笑容,说道:“我孙子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再见。”
原本空旷的街道上,不知道何时跑过来一个顶着西瓜皮发型的小男孩,脸上带着小猴子的面具,手里还拿着一根泡沫做的金箍棒,一路蹦蹦跳跳的,身上也穿着和孙猴子一样的衣服,看起来一点也不保暖。
胖老头上前拉住小猴子的手,一边笑着回头向我挥手,一边拉着小猴子一路往前小跑,看上去还停急的。
“这老头子,真的怪。”
我还在回味刚才摸到他肩膀的感觉,那一刹那我差点就以为他是鬼了,要不是我露在外面的手也冷得和冰块差不多,我都信了。
一老一少在我的注视下,拐进了他口中的那个小巷子,我拍了拍脑袋,想把脑中那些奇怪的想法都清理出去,是我过于敏感了还是太神经质了,现在看每一个走在街上的人都觉得他们像鬼,特别是一直盯着我看的那几个。
回到家里,我妈早已经帮我打开了电热毯,虽然我一再强调不需要那个东西,可我妈说我身体有伤,开着暖暖床才免得冷出问题。
吹干头发脱了衣服钻进睡了十多年的被窝里面,早就被电热毯烤暖和的被窝简直就是大冬天里的温柔乡啊,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我才躺上去没几分钟就已经睡着了。
我睡觉有个习惯,就是把被子拉得高高的,将脸蛋周围全都给围起来,这样才舒服,可半夜睡得最舒服的时候,我感觉被子好像在慢慢的往下滑,连肩膀都给凉在了外面。
一直有蹬被子的坏习惯,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翻了个身,重新拉高被子蜷着身子继续睡觉,短暂清醒的脑子没几秒钟又陷入了睡眠的昏沉中。
还没等到完全睡熟,肩头又开始凉丝丝的了,我迷糊着用手一摸,被子不知道啥时候又滑落了下去,极度困乏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脑力去思考怎么回事,依旧是拉高被子后再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两次拉被子让我的脑子略微清醒了一点,也不再像刚才那么迷迷糊糊了,这下我清晰的感觉到被子在缓慢的往下滑,蚕丝被套和皮肤之间摩擦的触感是那样的清晰。
我条件反射的抓住正在下滑的被子,轻轻往上一提,并没有丝毫的阻力,我撑起身子用半睁开的眼睛扫了一圈床的周围,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能真的是被子太长,掉了一截在床尾自己滑下去的吧,连睡觉也能神经质,我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在一阵折腾后终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重新睡觉。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再一次的往下滑去,我顿时睁大了眼睛,用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来恢复清醒的神智,没错,被子却是在往下滑。
没有选择再去拉下滑的被子,我突然从床上翻坐起来,借着窗户外并不明亮的光亮,我看到床尾露出了半个脑袋,惨白的肤色,瞪大的黑色眼睛,西瓜皮一样的发型,还有那同样惨白的小手,正抓着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拉。
看到我发现了它,那小孩居然还向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只不过这个笑看起来是那么的恐怖。
“草!”
我惊叫出声,从床上翻坐起来,眼前并没有看到那个西瓜皮小孩,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身上的被子有一半拉拢到了床下,看情况就知道是我自己踢的。
打开床头的台灯,我使劲儿搓了搓脸,一看时间已经快要5点了,最近和鬼见得太多,连做梦都梦到的是鬼。
再也没有了睡意,我干脆穿上衣服开始修习炼魂之术,这一练直接练到了早上。
“阎彬,起床吃早饭了。”老爸推开房门经过我的房间,看到已经穿好衣服的我说道:“咦,今天怎么勤快,不等叫就起来了?”
“还不是为了避免被你们骚扰啊,我还不如自己起来呢。”
我们家这种房屋的排列设计,让每天早起上厕所的父母都会经过我的房间,而我老爸每次早上去厕所的时候,都要喊我两嗓子,这种设计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如此的反人类。
结束了修习,我准备去打水洗漱,昨晚洗澡的浴巾虽然挂在了后院里晾着,可毛巾和香皂盒还被我丢在脸盆里呢,还有郭老板和胖老头给我的钱,都在里面,我还得去整理下。
可看到脸盆的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底,脸盆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只不过钱变了。
原本放在里面的应该是三张十块的人民币,可现在只有一张十块的人民币了,剩下的两张上面印的不是毛爷爷,而是一个带着流冕帽的家伙,这他妈是两张冥币!
“爸,你动我脸盆里的东西了没有?”我大声的问道,我多么希望这是父母的恶作剧,虽然这种可能性百万分之一都没有。
“啥?我动你脸盆干嘛,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
老爸在厕所里的回应让我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这两张钱是昨天晚上的胖老头给我的,我明明看到清楚的是人民币,结果现在成了冥币,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胖老头是个鬼,真的是鬼。
问题出大发了。
我并不是对见鬼的后怕,而是鬼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了我面前,但是我根本无法分辨了,连以前学来的理论知识也没用了,我不但成了瞎子,还成了聋子,没有感觉的人。
一整天的时间,我都窝在家里思考以后应该怎么办,给钟老也发了许多的微信留言求助,结果一条恢复都么有,在无比的焦虑中,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连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在想办法,可想了一天脑子早就成浆糊了,没过多久直接就睡着了。
半夜,我感觉被子又在动,昨晚的经历和早上的事情让我瞬间从惊醒,当我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半张惨白的脸近在咫尺的盯着我,距离我不到十厘米,我甚至能感觉到从它身上传来的寒气。
像是西伯利亚寒流一样,让我顿时如临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