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沿边,看着来来回回散步的人们,梁贵本想摸出他的烟斗抽上几口的,但双手实在是颤抖的厉害,连火柴都划不燃。
我给他点燃之后,他道了声谢谢,用力的吸了一口后,将满嘴的烟雾从鼻孔中喷了出来,仿佛这白色的烟雾给他注入了新的活力一样,稍微精神了一点。
“你外婆今晚应该不会有事,回去我再想想办法吧。”梁贵又忧郁了半分钟,终于开口了:“其实,我画的那些符,和传动的道家符咒,是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
“我仔细观察过,早就知道了,对于道家的符我不太了解,不过对于鬼咒我还是比较清楚的,说说吧。”我往屋里看了一眼,轻声道。
“我的师傅年轻时候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我父母过世之后他教了我三年,这个也是事实,不过他给我留下的那本东西里面,有一些,恩,别样的内容。”
“别样的内容?那是什么?”我好奇道。
“我师父以前和我提起过,他年轻的时候阴差阳错的救了一人的性命,那人看上了师父的能力,想邀请他加入那人所在的,恩,某种民间组织吧,更是许诺很多东西。”梁贵从头回忆道。
“接着说。”我担心外婆的情况,又补充了一句:“挑重点,省略你的感情铺垫。”
那段历史时期是比较动荡的,有什么民间组织那不是很正常的么,对于这个我就没兴趣了。
“不过我师父这个人喜欢自由,无拘无束,讨厌被人管着,所以谢绝了那人的邀请,但那人在离开的时候说不想欠人情,就拿出了一本书给师傅看,不过只准看他四分之一,多看一点也不行,不看更不行。”
“这么霸道?”
“恩。”梁贵点点头,继续道:“不过那书上的内容很是新奇,师父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权当做额外的知识写在本子留给我,没想到对我来说却是量身定做一般。”
“此话怎讲?”我催促道:“别卖关子,赶紧的,现在不是在开茶话会的时间。”
梁贵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加快了语速:“我没有道印,所以虽然懂不少道家符咒,但画出来没什么威力,可用上了那书上的方法就不一样了,别说道家的符篆,就是阴阳差的鬼咒,我也能勉强用用,前提是比较简单的,你那些厉害的我可不行。”
说完,梁贵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这给我急的,这老小子怎么就是不说重点呢,要是上语文课他老师让他对文章段落进行归纳总结,他绝对会把老师给气死不可。
“阎彬,梁阴阳还在吗?能请他进来一下不?”
我正想催他,老爸的声音就从里面出来了,我应了一声后,一把抢下了梁贵的烟斗,用力的瞪了他一眼,急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在隐瞒什么。”
梁贵无奈的咳嗽了两下,这才说道:“你这老是逼我干嘛,别踩我脚指头啊你,我......好好好,我说我说,使用那书里的办法来画符,是会损伤胎光之气的。”
损伤胎光之气?
胎光是三魂之中的主魂,也是命魂,掌管着人的阳间寿命,胎光之气缺失,那不就是折寿了吗?
梁贵的话让我一下呆住了,这老小子居然以折寿的方式来帮助别人?这简直......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知道嘛,你要是多愁善感影响了我们解决阳光镇的问题怎么办。”梁贵摸了摸我的头,叹息道:“也幸亏师傅只记住了一部分,损伤的胎光之气非常少,要是让他完整的将书中的内容传给我,我怕我是活不到遇见你了。”
“你到现在为止,一共折了多少年的寿?”我问道。
“也就三五年的样子吧,还能接受,”梁贵嘿嘿一笑,道:“画道家符咒几乎没什么损耗,基本上都是耗在模拟鬼咒上面,不过这些以胎光之气而成的‘命咒符’,也算是让我过了一把阴阳差的瘾,可惜啊,直到我见到你。”说完,梁贵的笑脸一收,幽幽的看了我一眼。
这关我屁事呀,那天放的地火咒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我都是第一次见到烧的那么旺的冥火,这老小子说的好像是我击碎了他内心的那一点小窃喜一样。
不过我转而一想,需要折寿才能使用的东西,鲁舜昆不是不想用,而是不敢用吧,他收梁贵的时候本来就不年轻了,要是多用几次,那还能活多久?
这么来看的话,当初给他看书的那个人,并非是真正想要报恩,很可能还想害死他。
杀掉自己的救命恩人或许很多人下不去手,但他要是自己找死自己就管不了了。
可为什么那人非要以这种方式来害死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仇怨啊。
“阎彬,梁阴阳是走了吗?”老爸又在呼喊了,我甩了甩头,有时候一思考起问题来就忘了眼前的急事。
梁阴阳跟在我后面往门口走,在迈门槛的时候我灵光一闪多问了一嘴,“鲁阴阳救的那个人是什么组织的,他知道吗?”
“那人没说,我师父怎么可能知道。”梁贵有些艰难的迈过门槛,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给师父看的书,那扉页上有个很奇怪的八卦,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红的。”
我差点就跳起来大呼一声卧槽了,鲁舜昆救的那个人,居然是特么血太极的人?
难怪会想邀请鲁舜昆加入,以血太极的尿性来说,见到鲁阴阳这样的人才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血太极的水还真是深啊,连这种东西都有。
话说我现在在血太极中也算是一个中高层吧,看来回去之后,得再去血太极里面深挖一下才行啊,前提是我能够回去的话。
房间里面外婆已经安静了下来,她额头上的黑符已经再次贴在了肩膀上,我看着消耗了他胎光之气画出来的命咒符有些发呆。
这老小子虽然有时候气的人想扁他一顿,但内心真的还是非常善良的,当阴阳差的确很适合,只可惜啊,造化弄人。
付观花婆也醒了,不过她现在却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和那些被巨大恐惧所吓到的人一模一样,梁贵正拿着罗盘绕着她看。
突然,观花婆张口对我吐了一口口水,虽然很轻松的被我避开了,但一股极度寒冷的阴风同时卷住了我,冻的我身体都没法移动了。
这是,我的胸口一热,瞬间将身体的寒冷给驱散了,我低头一看,脖子上挂的黄符又缓缓多出了一个米粒大的焦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