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李信志笑出了眼泪,伸出手挥开了眼前的烟雾,看到她苦恼地拿着打火石,瞪着灶膛发呆,好像那灶膛是庞然巨兽似的,不由又哈哈大笑起赤。
陶然儿看到他仍旧笑着不帮忙,便气恼地轻轻推了他一下,对他说道:“行了,你出去吧,你不教我,我自己研究,哼,只要反复思考,不停地试验,我总能把这火点着的。”
李信志听到她如此说,不由心中一动,想着看来也不是一个笨姑娘,她对于农家生活如此认真,真是让人觉得温暖。
他停止笑话她,找到一边的吹火筒,然后拿过她手上的打火石,把她手上的一把柴禾用打火石点上,丢进灶膛,然后又塞进去一把柴禾,拿着吹火筒对着灶膛一吹,一阵浓烟过后,明亮的火燃了起来,几分钟过后,所有的浓烟都散去,灶膛里燃着熊熊大火,明亮温暖极了。
陶然儿看了看那跳跃着的火焰,十分惊喜,开心地夸奖道:“哇,信志你真是棒棒哒!”
信志笑了笑,把手中吹火筒旋转了一下,对她说道:“笨姑娘,要用这吹火筒的。”
陶然儿接过吹火筒,立马对着火吹了一下,灶膛里的火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窜起来很高,欢乐地开始跳起了舞蹈。
陶然儿知道自己学会了烧火,想着自己又掌握了一门在农村生活的独门绝技,不由特别有成就感,她开心地冲信志笑起来。
李信志不错眼睛地看着她,第一次看到一个大家闺秀笑得如此豪放,很多女孩子觉得要笑不露齿,可是她呢,不但牙齿全部露出来了,而且连喉咙深处都能看见。
他看见她的牙齿整齐雪白,如同海边洁白的贝壳,他还看到她粉红色的小舌头,一时间有些发呆——
陶然儿看到李信志的视线长时间地停留在她的脸上,便笑着对他道:“你在看什么?”
李信志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找到水坛,掏出自己的汗巾浸湿,再次走到她的身边。
看到她仍然蹲在灶口,一心一意地烧火,不由笑了,对她温和地说道:“起来。“
陶然儿愣了愣,不知道李信志是什么意思,头也不抬地对他说道:“我要烧火呢。“
李信志看她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拼命走路似的,他笑起来,干脆伸出手,把她拉得站起来,陶然儿想说什么,信志伸出手,浸着水的汗巾擦到她脸上来,她一瞬间仿佛被雷电劈中,动弹不得。
她傻傻地看着李信志,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疯狂地跳动,如同擂鼓,周身的血液倒流,全身开始发烫变软。
信志,他,他想干什么?
李信志却不知她内心所想,一边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一边微笑说道:“看你做个饭,把自己做成花猫了。”他在心里说,不过是一只可爱的小花猫。
陶然儿才明白过来,估摸着是自己刚才烧火时被浓烟熏得一脸乌黑了,她十分地不好意思,听话地站在那里,信志擦她左脸时,她便把脸往左边偏一点,擦她右脸时,她便往右边偏过去一点,擦她额头时,她像低着头,擦她下巴时,她便把脸抬得高一点。
李信志替她擦着,动作越来越轻柔,见她听话得如同一个小孩子,不由更加温柔。
两个人傻傻地配合着,直到大铁锅“兹兹”响了起来,陶然儿看了一眼,立马跳了起来,由于大火正旺,大铁锅已经烧得红通通的。
她手脚脚乱地把淘好的大米放进锅里,又往锅里添水。
信志看到她那样子,不由又笑起来。
陶然儿把锅盖找到盖好,自己又忙着去添柴禾,信志走过来对她道:“我来烧火吧,你做饭,我怕你忙不过来。”
陶然儿对他说道:“不要你帮忙,我刚学会烧火,一定要反复练习,才能掌握这门技术。”
对于陶然儿的话,信志虽然不是字字能听懂,但是她的意思他基本明白,便不再说话,而是拿起柴禾烧起火来。
陶然儿看到他执意要帮助,无奈之下,只好让他烧火,而她则站在一边,开始和面,准备煎鸡蛋饼。
看到认真烧火的信志,她的内心甜蜜如糖,呃,那黄梅戏《天仙配》怎么唱来着“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她可以加上一句“你烧火来我做饭,夫妻恩爱苦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