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诸葛村长看向信志,对他慢慢问道:“信志,那么,你打算让陶然儿离开吗?”
听到这句问话,陶然儿突然紧张起来,一颗心怦怦跳得如同擂鼓,她紧紧地抿着嘴巴,身体崩紧如同一根弦,两只手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后背如同下雨一般出汗。
此时此刻,她渴望听到李信志当着众人面的回答,她又害怕信志当着众人面的回答。
他的一句话,她可以上天堂,她也可能下地狱!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李信志的身上。
陶然儿表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树叶,微微颤抖起来。
她爱他,却害怕自己的爱得不到回应。
李信志看牢陶然儿,用特别温柔的语气说道:“不愿意。”
啊!陶然儿浑身放松,只觉得自己双脚仿佛踩在五彩云端,她有一种温柔的软绵绵的喜悦和悲伤,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她含着泪脸上带着笑看着李信志,心里如同食了蜜一般甜丝丝的,李信志也温暖地笑看着她。
此时此刻,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肯定会像一只小鸟般扑到信志的怀里去!
巧姐一瞬间脸色苍白如同骨头,她又推了推她爹。
诸葛村长咳嗽了两嗓子,陶然儿和李信志互相对望的视线才不得不中断。
诸葛村长对陶然儿说道:“陶然儿,既然你想留在我们虎村,信志也不打算让你走,那么,你就得接受我们虎村的考核。”
什么,接受考核?!在一个大山深处的农村呆下来,还要接受村长的考核?
你以为是进京考状元,还是进宫选妃啊?!
陶然儿如同五雷轰顶,睁大了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空气再次变得沉甸甸起来,房间仿佛随时会着火,李信志原本明朗起来的脸听到诸葛村长的话之后又阴沉下来。
他的眼睛仿佛是冰雪做的。
额头上阴云密布。
陶然儿对诸葛村长问道:“考核什么?”村长摆明了是想轰她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其实心里没底,如果考核办公室软件,或者考核人际关系,以及逛街购物什么之类的,都应该可以合格,但是如是考核的是关于农村一系列的庄稼活,比如种地、收割庄稼、喂猪之类,她可能无法通过。
在农村生活,也得各种拼技术活,而要想掌握这些技术活,必须通过学习,通过实践,只有在实践中不断地积累经验,才能实践出真知,成为庄稼活的一把好手。
陶然儿来到李家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对于农村的生活,她可以说是只了解一点点。
诸葛村长看了看陶然儿,她娇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的纤纤玉手如同洋葱,她白嫩的脸庞如同刚刚剥壳的鸡蛋,这样的肤色应该是从来不会在烈日下的干活的吧,自然啦,她是相府千金,从小过着一大堆丫环侍候的生活,怎么可能干过活呢。
诸葛村长面对陶然儿的问话,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对她慢悠悠地说道:“你刚才说想在我们村长久呆下来,那么,我必须知道你是否适合做一个合格的村民,是否能在我们村长期呆下来,我们农村虽然穷,但是绝对不会养一个闲人——”
陶然儿一颗心突突狂跳,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大事不好,这里有陷阱!小心啊小心,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成拳头,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镇定自己,叫自己不要怕,见招拆招,这世上,除死无大事。
有事之时当如无事之时镇定,可消局内之灾。
看到大家沉默,诸葛村长环视了一下四周,继续缓缓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村之所以叫作虎村,是因为附近的大山上有很多大虫,你们想想,假如陶然儿根本无法适合我们村的生活,那么,迟早有一天,她会落入虎口,成为老虎的美食,所以,我作为虎村的村长,必须考核她——”
李信志不解地看着诸葛村长,他面沉似水,眉眼间透露着他强行控制一触及发的愠怒。
此时此刻的他,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即将爆发。
陶然儿看到诸葛村长吞吞吐吐,便说道:“村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诸葛村长微微一笑,看向大家说道:”这姑娘真爽快,好的,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陶然儿是外地姑娘,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所以如果我考核她种地收庄稼喂猪放牛,明显是不公平对吧。”
听到村长如此说,陶然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刚才的一系列的讲话,她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村长,甚至有了一丝丝感激。
虽然巧姐这个人并不讨人欢喜,但是诸葛村长给人印象还不错,好像是一个公道的老村长。
陶然儿感激地说道:“谢谢村长。”她的内心如同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甚至放松高兴起来,心想只要不考核各种农活,那么,其它的考核她都不怕,呵呵。
巧姐正在她父亲身后无比幽怨地看着村长脑袋。
诸葛村长笑眯眯地说道:“不考核农活,已经是很公平了。我的考核内容是让陶然儿在深山呆一天一夜,假如她能活着走出深山,回到村里,那么,就考试合格,她可以留在我们村。为了不偏私,我决定让我女儿巧姐也一起参加考核,大家有什么想法?”
什么?!听话村长的话,陶然儿只觉得五雷轰顶,要把她送到深山老林,呆一天一夜,如果活着走出深山老林,就算她考核通过?如果她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那一瞬间,陶然儿的脸色变得如雪般苍白,好腹黑的村长啊!
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崩紧成一根弦,甚至因为极端的害怕,她身形摇晃起来,两条腿仿佛面条做的,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