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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静寂的夜里,在明亮的月色中,水稻的秧田里,有一群人在弯腰劳作着,他们长时间地低着头,身体弯成一个c形。
路过的人如果看一眼,心想着这大概是一群不怕辛苦的农民,没有人知道这是江南的帝君帝后以及农事部的官员,为了让国家早一日粮食能够自给自足,他们在研发杂交水稻的种植以及大面积的推广。
陶然儿鼓起勇气赤足下到水田里,虽然内心恐惧,但是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嘛,四周蛙声一片,她微微一笑,对身后的官员说道:“忠次大人,现在虽然十分辛苦,但到了今年秋天,就可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了。”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啊,多么美好的未来。
忠次看到陶然儿如此身先士卒,又被她的坚强乐观感染,更看到她没有一点皇后的架子,内心已经十分感动了,他不停地微笑着,对于皇后的崇拜之情如同块堤的江水连绝不绝。
陶然儿对他们道:“那么你们认真看着我的示范动作。”
官员们又异口同声地说是,个个如同好学的小学生,睁大眼睛着陶然儿这个师傅。
陶然儿像一个最负责任的老师,在那里一边示范动作一边教导着:“我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把这片秧田里的秧苗全部拔出来,然后将它们分成可种植的一小块一块。”
“分成小小块?”忠次提出疑问,这些秧苗之所以一直在田里,迟迟没有移植出来,就是因为没有人手,又担心拔出来会全部死掉,所以让它们一直长在秧田里。
陶然儿说道:“对的,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一小块的量,大概就是你们种水稻里,种一束的量。你们种水稻时,一般是种几棵秧苗?”
忠次恭谨地回答:“三到五棵。”虽然对于陶然儿这个娇滴滴的皇后会种水稻这件事他的内心疑虑重重,但是想起虎村那一片绿色的水稻海洋,忠次决定相信陶然儿。
陶然儿说道:“嗯,那就分成三棵一束。”
忠次明白过来,与后面的官员一起说是。
陶然儿微笑道:“好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大家马上行动起来吧。”
她也开始了]拔秧苗,她原以为拔秧苗就像拔萝止一样,十分容易出来,没想到,秧苗牢牢地长在水田里,她用了力气,秧苗纹丝不动,她不由脸红起来,偷偷地看了信志和忠次他们一眼,他们居然很轻松地就把大把大把的秧苗拔出来了,唉呀,她真是太丢人了!如果被属下知道自己居然不会拔秧苗,还是女神农,简直要笑掉大牙了好吧。
因此,陶然儿只好再次尝试,她深吸一口气,再用力气,然而,秧苗仍然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陶然儿脸上发红,内心发急,只好第三次发力,这一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尽了,只听到“卡”的一声,秧苗断了,陶然儿傻眼了,然后电光石火间,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她用力过猛,正在重重地往后面摔去。
她弯着的身体在水田里摔了一个屁股墩,只听到“哗啦”一声,半个身体陷进了水田里,屁股甚至整个陷进了底下的湿泥里,冰凉的寒意直浸进来。
“信志,呜呜——”
陶然儿被溅了一脸的泥水,手上仍旧牢牢地握着那半截断了的秧苗她像个小姑娘一般因为羞愧呜呜哭了起来,与此同时,她听到一阵“哈哈哈”的笑声,陶然儿只觉得丢脸死了,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大臣们这样嘲笑!他们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真是的,有这样好笑吗?
李信志大笑着大步踏水过来,走到她面前,如同在泥里面摸一条鱼一般,将陶然儿从水里泥里捞起来,抱紧了她,陶然儿一身水和泥巴,那些水和泥巴,在大臣们的大笑声中,仍然在滴滴答答地往下面掉落着。
呃,她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这个天底下,大概没有比她更加蠢笨的皇后吧。
呜呜,她以后要怎么见人——
陶然儿又痛苦又懊恼,又害羞又着急地将脸深深地埋进信志的怀抱里,呃,此时此刻,她真希望水稻田裂一个大缝,她好钻下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李信志大笑过后,看了陶然儿一眼,见她如同一个小姑娘一般,因为怕丢人钻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全身湿淋淋的,手上仍然牢牢握着那半截稻苗,不由心生爱怜。
他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忠次,对那些农事部的官员吩咐道:“好了,皇后娘娘一身全湿了,她体质不好,我要马上带她进城换一身干净衣服,你们先按照刚才娘娘的吩咐这样把秧苗都拔出来吧。”他伸出手拿走陶然儿手里的半截断了的早稻苗,扔在一边,真是的,这丫头,这断成两截的稻苗她居然到现在还握在手里,真是让人感动。
忠次看向李信志,说声是,又对陶然儿说道:“娘娘,你不要误会,属下绝没有嘲笑娘娘的意思,娘娘是女人,力气小,拔不出秧苗,摔了一个屁股墩,我们十分理解,你掉进水里,弄湿了衣物,我们十分感动。”
他们哪会嘲笑这么好的皇后,他们是觉得他们江南拥有这样的帝后是他们的福气,他们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虽然十分劳累,却仍然开怀的大笑。
其它农事部的官员也笑逐颜开地说道:“是,我们是觉得幸福,才开怀大笑的。”
陶然儿听到这里,一颗心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不过她的脸实在太红了,所以仍旧将脸埋在信志的怀抱里,不敢抬起半占。
李信志亲吻了她一下,对她柔声说道:“至宝,你是天下最可爱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