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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辞则带着顾嫣回了他的家,他的父亲和齐嘉的父母一样在部队工作,并没有受到病毒的波及,他是一个人住的,但由于经常出国做任务,住在这儿的时间也不多,只是请了钟点工定时打扫。
  但末日来了以后,他几乎就没回过家,家里也没打扫过了,桌上都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家里也没有女孩子穿的拖鞋,郁辞就将自己的拖鞋找出来给顾嫣,打算下午再带她出去买些生活用品,京市虽然不如末日前繁华,但也还是比较稳定和平,生活的秩序也是稳定的,小区里的超市也还是有人在开着。
  看她穿好拖鞋以后,郁辞就和她一起往屋里走,说:“你先等一下,我去将卧室的床铺好,你先睡一会儿,昨晚你也没怎么睡的。”
  “有热水吗?”顾嫣摸着自己的头发,都有些打结了,她就说,“我想先洗一洗。”
  “有的。”郁辞看了看她的衣服,迟疑了下,说,“那你先等一下,我去楼下给你买睡衣。”
  顾嫣却拉住了他的衣角,说:“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看着少女安静的眼睛,他的心软了下,以为她是害怕,就说:“那我先给你找我的衣服,下午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出去。”
  顾嫣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卧室,像条小尾巴似的,让他有些好笑,又觉得很可爱,他打开了衣柜,将他新买的睡衣拿出来给她看。
  “这个还没穿过,可以吗?”他问。
  顾嫣看了一眼衣柜里的其他衣服,才收回眼神,点了点头。
  郁辞就将睡衣放在了浴室,调好了水温,将她放了水温,又将沐浴露也拿下来搁在浴缸旁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两个人已经非常亲密了,她会和他用一样的沐浴露,穿着他的睡衣,睡在他睡过的床上。
  想到这些,他的血液都有些隐隐发烫,声音低哑:“嫣嫣,那我先出去了,小心点,地面很滑。”
  顾嫣“嗯”了一声。
  郁辞将门轻轻带上,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神有些不稳,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将卧室打扫了一遍,又打开了冰箱,将牛奶倒进了小锅里加热。
  顾嫣出来的时候,牛奶就已经煮好了,郁辞将牛奶放在了床边的桌上,等凉一凉就可以喝了。
  他一转身,却看见少女踩着拖鞋站在卧室门口,湿润的秀发披散下来,穿着过于宽大的睡衣,显得整个愈发娇小精致,却漂亮又可爱,让人看着有些舍不得移不开目光。
  郁辞蹲下去,给她挽了挽裤腿,少女的脚踝白皙光滑,有种秀气的好看,让人的心神微漾。
  此时,少女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郁辞,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吗?”
  郁辞定了定神,“嗯”了一声,站起来,微微弯腰给她挽过于长的袖子,闻着少女类似花香的味道,心跳有些加快,差点儿就忍不住此刻就将他的心意告诉她。
  挽好了一只袖子,她又将另一只手递给他,接着问:“那如果你有了女朋友,我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了?”
  郁辞的动作一顿,才接着她的袖子挽了几圈,抬眸看她,眸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半晌,才说:“不会有其他人。”
  沉默了片刻,顾嫣望着他,眼里似有几分困惑,就连这样困惑的表情在他看来也十分可爱。
  “为什么不会?”她问。
  “因为……我食言了。”他垂眸看她,少女清冷干净的面容让他无端有了几分卑劣的感觉,她将他当成哥哥一样信赖着,他却对她动了这样的心思,他的语气变得低哑,“我不想只做你的哥哥,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地将你当成妹妹,嫣嫣,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结婚的那种喜欢。”
  少女似乎愣了下,望着他,缓缓地说:“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看待的。”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的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心里还是隐约抽搐了一下,郁辞面上却并没带出什么,只是微微怔了下,就还是那样温柔地对她笑,说:“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那就继续把我当成哥哥也可以,我会一直照顾你……。”
  话还没说完,少女却忽然拉住了他的领口,令他微微低下头,她却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令他的脑中一片嗡鸣,几乎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心跳却不可控制地疯狂跳动着。
  “嫣嫣……?”他看起来像是傻了。
  顾嫣却看着他笑了,就这么微微踮起脚,下巴抬起,轻声跟他说话的样子几乎令他情难自控。
  “我想你是误会了。”她拉着他的手,说,“我说的哥哥是指可以像这样接吻的那种哥哥。”
  听到她的话,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郁辞的呼吸一窒,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喉结滚了滚,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嫣嫣也喜欢我吗?”
  顾嫣看他一眼,他的心跳就变得更快了,她说:“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郁辞一怔,什么时候?
  看着她的眼睛,郁辞忽然想起来了,那一天,在车上,她说过喜欢他的话,他的心蓦地一紧,不知道是该懊恼没有早点明白还是该庆幸她也是喜欢他的,原来,她那时候说的喜欢并不是他以为的兄妹感情。
  兴奋之余,他又对她多了几分心疼和歉疚,那时她已经说得那样明白了,而他也明明对她动心了,却还误解了她的意思,那时她是不是对他特别失望?
  看着她,他小心翼翼又紧张不已地轻轻吻了她一下,指尖却触及了她湿润的头发,轻轻地问她:“嫣嫣,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顾嫣望着他,笑着“嗯”了一声。
  *
  京市的科研中心花了五年的时间,总算将治疗以及预防病毒的药物研制了出来,政府立刻将这种药物大量制作,并分发到了全国各地,至于那些已经变异的丧尸也在这几年里就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
  十年以后,全国各地已没有任何一个丧尸的存在,各个城市也逐渐恢复了末日前的繁荣。
  第46章 被将军休弃的绝色美人(一)
  顾嫣穿过来的时候就发觉了身体的不对劲,五脏六腑都像是有火在烧一般,几乎要将人的理智也焚烧殆尽,喉咙发干,喘息也有些急,她的眼睛还什么也看不见,要不是紧接着就接受了记忆和剧情,她差点就以为自己成了瞎子。
  原主当然并不是瞎子,她看不见是因为这儿是古代,又是深夜,别说电灯了,连支蜡烛都没点,门窗也关着,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她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她现在穿越的是一本古早玛丽苏,男主霍执虽然是寒门出身,却拜了名师,文武双全,又身逢乱世,蛮夷侵扰不断,国土被夺去大半,他就投军于雄踞一方的昌平候门下,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不但将失去的国土夺了回来,在民间的声望逐渐扩大,美誉天下,还获得了当今圣上的宠爱,步步高升,位极人臣。
  霍执的野心也逐渐滋生,见圣上昏庸无能,享乐放纵,百姓也是民不聊生,便想取而代之。
  于是,为了获得昌平候的势力和支持,他求娶昌平候的嫡女也就是原主为妻,圣上为表对宠臣的喜爱,还给他们下了赐婚的圣旨,赏赐了很多珍宝,那场婚礼办得极为隆重。
  但霍执喜欢的却并不是原主,而是她的庶妹顾云兮,在他还是昌平候下属的时候就已经与顾云兮暗通款曲,还在大婚前为了安抚顾云兮许下了要让她做皇后的诺言。
  男主自然是身心都要属于女主的,所以,婚后,他也没有碰顾嫣,只是骗她说她年纪小不能同床,顾嫣也就信了,操持着将军府的事务,将自己的嫁妆消耗殆尽,却在他登基以后被无情休弃,眼看着他迎娶庶妹为后,而她的父亲和表哥却在他造反的那场动乱里惨死。
  原主的遗愿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保护父亲和表哥,让他们活下来。
  第二个就是与霍执和离。
  按理来说,御赐的圣旨是不能和离的,否则就是抗旨,所以只能让皇帝亲自下一道和离的圣旨。
  而这一点也并不算难,因为赐婚的那一位已经成了先皇,现在即位的新君是先皇的独子……郁辞,既然前面两个世界都是她认识的郁辞,那么这个世界很大概率应该也是他。
  *
  在她消化完原主的记忆以后,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了,不远处传来了寺庙里的钟声。
  已经是三更了。
  顾嫣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她现在是在皇元寺,约她来的人就是女主顾云兮,说是为了给父亲祈福要在寺里斋戒三日,但实际上却是她想设计毁了原主的清白。
  古早里的女配容貌都是比女主好的,这样才更能突出男主爱的是女主美好的品性,所以顾云兮的姿色自然也不如原主。
  而这本书的女主又是爱情至上的恋爱脑,在她看来为了爱情干的坏事都不算坏事。
  所以,为了避免霍执被原主的美色所惑,她就想毁了原主的清白,而帮助她的人就是霍执最得力的下属木云,木云将她视为救命恩人和心上人,自是对她唯命是从。
  木云武艺高强,轻功也了得,她必须在他过来之前就离开这里,而门口还有早就被顾云兮买通的丫鬟守着,她只能悄悄地从后面的窗户爬出去。
  至于去哪里,她已经有了主意。
  书里有写过,皇元寺是新君培植宫外势力的据点,他们议事的地点就是皇元寺的后院,有皇帝的御林军伪装成普通人暗地守卫着,正好从后窗下头的那一条小路过去就直通后院的大门。
  哪怕遇不上郁辞,也一定能见到原主的表哥顾庭言,顾庭言是新君身边的心腹侍卫,也是御林军的统领,今晚他会与未来的状元郎在皇元寺碰面共商大事。
  第47章 被将军休弃的绝色美人(二)
  先帝昏庸无能,无心政事,留给儿子的便是一个烂摊子,当今天子宣昭帝已年满十八,到了亲政的年纪,手上却并无多少实权,甚至连选妃的权力都没有,朝政几乎全把握在大将军霍执的手里,臣强主弱,霍执的野心昭然若揭。
  为了培植皇帝这一派的亲信官员,宣昭帝将目光投到了民间,寻访谋臣勇士入朝为官,准备将腐败的朝野官员来一次大的清洗和翻盘。
  昌平候世子顾柏舟主动请缨,暗地在民间查访,寻到了一批才华横溢又满怀抱负的书生和武士,他们多是寒门子弟,想要出人头地却又因着铮铮傲骨不肯流俗遭权贵打压,必定会愿意誓死效忠于天子。
  这批书生里又以云南来的寒门书生沈君南的才气和谋略为最高,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以后,顾柏舟便将他带到了皇元寺引荐给了宣昭帝。
  密谈了几个时辰以后,宣昭帝许以他大理寺狱丞一职,明面上是让他去大理寺历练,实际上却是让他暗地里收集霍执一派的罪证,为将来的清洗夺权做准备。
  宣昭帝命顾柏舟护送沈君南下山的时候已经打了三更,夜已经很深了,明天还要早朝,他略坐了一会,也起身准备回宫。
  天子身边的总管太监小方子忙让人准备轿子,宣昭帝却说:“不必。”
  见宣昭帝就这么往院外走去,小方子和一众侍卫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他在宣昭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伺候,对于皇帝的性情也很了解,就算他面上还是冷淡的,他也知道皇帝这时心情不错才想要走着下山。
  至于心情好的原因必定就是因为那书生沈君南了,他们是一边下棋一边谈话的,小方子既看不懂棋也听不懂他们谈的国事,却生了一双会看人的眼睛,那沈君南相貌气度都非比常人,日后也必定大有前途。
  他就一边给宣昭帝披上挡风的鹤氅,一边附和着皇帝的心意夸赞沈君南。
  宣昭帝不言,常常皱着的眉宇却是松开的,显然听着很受用,如今朝政的局势是让他心情阴郁的,但如沈君南这类的人才却让改变这个局势的希望变得越来越大,他肩头的担子也轻松了些,很多事都再不必亲力亲为。
  趁着这会儿气氛好,小方子就想着提一嘴开春选秀的事情,太后为了这事儿都着急得快上火了,虽说是霍执那奸臣不提选秀的事情,也不让大臣们提,就怕皇帝生下子嗣,但若是皇帝自己执意要选秀,大家也是反对不得的。
  但少年天子一心扑在政事上,不近女色,别说纳妃了,他连太后给安排的侍寝宫女都看也不看一眼,权当端茶递水的丫头在用。
  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宣昭帝却在院门口停住了脚步,在看院门口的一株梨花树,满树的梨花都开了,就跟碎雪似的,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如梦似幻。
  小方子就故作随意地开口:“主子,这花儿开得可真好,奴才记着往年梨花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选秀了,那些秀女一个个的可是打扮得比这花儿还好看,先帝在的时候那可是百花争艳,后宫热闹得很呢,现在后宫却是冷冷清清,主子您……”
  宣昭帝眉头一皱,看了他片刻,眼里浮出一丝赞许:“女色误国。”
  小方子呆了呆:“……”
  等等!他举先帝的例子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的啊,主子您又听错重点了是不是?
  他正想着该怎么继续劝说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了院墙那边的路上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他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正朝着这边跑过来。
  女刺客?
  “护、护驾!”他慌了下。
  一众护卫忙将皇帝簇拥在了中间,手按在了刀把上,情况若是不对随时准备出击。
  宋唯也是天子的近卫之一,他的个性比较冲动,不等查清是什么情况,就已经拔剑冲过去,凌厉的刀风将枝头的梨花也震得纷纷坠落。
  片刻间,他的长剑已经横在了女子的脖颈间。
  “你是何人?”他厉声喝道。
  这时,他才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不禁呆了一呆,手里的剑差点儿没掉下来。
  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
  小方子心说也是巧,不知道是不是主子说了女色误国这么四个字,上天就真的安排了这么一个美得跟仙子儿似的绝色美人下凡来了。
  但他又定睛看了一看,这女子穿的却是夏朝夫人小姐都爱穿的款式,一身杏色曲裾深衣,腰束得不盈一握,衣带飘逸,裙裾微扬,露出一点秀致的鞋尖,飘飘若仙,他也不是没见过别的千金小姐这样打扮,但这位的姿容却是一等一的好,气质更是犹如仙子般清冷脱俗,令人一见就不禁失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