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知道这是要回侯府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连忙应下。事实上,他怀疑这件事是自家主子的政敌弄出来的。
很快,萧十一就召集起三十余名护卫,随萧睿渊回到了威远侯府。此时,萧雄和卫氏已经被愤怒的人们堵在了一间小屋子里,衣衫凌乱,神情恐慌,正色厉内荏的呵斥着步步紧逼的人群,企图用威远侯的身份吓退他们。
人们并不惧怕,也没有贸然的动手,只是极尽嘲讽之能事,将萧雄和卫氏挤兑的几欲吐血。若非萧睿渊及时赶到,恐怕下一刻,这两个人就要血洒当场了。
“快看,萧将军来了,萧将军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认出了萧睿渊,激动地大喊了一声。
义愤填膺的人们纷纷扭头,就看到了背对着日光走进来的那个高大伟岸的男子。
萧睿渊仅着一身常服,跟身着铠甲气势凛凛的模样颇有不同,却在出现的那一刻,依然震住了所有人。所到之处,人们不约而同地让开一条路,神情激动地看着他们的战神,瞬间把萧雄和卫氏忘到了一边。
萧睿渊的目光在几个看似带头的百姓身上扫过,见他们不躲不闪,只是满脸崇敬的看着自己,渐渐打消了来之前的疑虑,神情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在他不曾察觉的地方,有几个原本想上前偷偷对萧雄和卫氏动手的人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隐匿在人群之中。这几个,才是真正想浑水摸鱼,妄图彻底搅乱这摊水的别有用心之人。
在萧睿渊的安抚下,愤怒的人群很快冷静下来,心里已经放弃了找萧雄和卫氏的麻烦了,奈何萧雄作死,见萧睿渊过来,就以为是这个令他最为痛恨的儿子鼓动这些贱民来找他的麻烦的,一时又抖了起来,指着萧睿渊叫骂,整个人状如泼妇,哪里有身为侯爷的气度?
跟光风霁月,不跟他计较的萧睿渊比起来,萧雄就是个不学无术,品行不正的混人,再一回想他先前的所作所为,看的人恨不得拿根打狗棒,一人上前敲一棍。
萧睿渊早就习惯了萧雄的态度,脸色变都没变,看的人们愈发的心疼。只是萧睿渊的劝说,让他们不得不放弃暴揍萧雄和卫氏的念头,于是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哪天若是碰到你这两个人,就给他们来一闷棍,既出了气,又不会给他们的战神带来麻烦。
萧睿渊对人们的影响力毋庸置疑,不到一刻的工夫,就将上千个百姓劝离了侯府,很快侯府就变成了往日空荡荡的模样,除了院子里被踩坏的草丛花木,很难想象这里前一刻险些发生血案。
面对萧雄的指责咒骂以及卫氏高技巧的挑拨离间,萧睿渊充耳不闻,回到自己的院子拿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后,就头也不回的带着属下们回到了将军府。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那份送给萧雄、卫氏以及萧睿清的“大礼”,就让他们好好“享受”。
被劝出威远侯府的人们还没有回到自己家,半路上就听说了萧家三口往年对他们的战神做的“好事”。
尤其是听说侯府二公子萧睿清为谋夺世子之位,在去年他们的战神凯旋而归的路上设伏,意图击杀自己的亲兄长后,人们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的纷纷涌到京兆府,要求京兆尹彻查。
虽然只是毫无证据的传言,但是见识过萧雄和卫氏的所作所为,他们已经相信这些全是事实。他们是平民百姓,无权去处置一个犯下大罪的人,就只能寄希望于官府,希望官府能够为他们的战神讨回公道。
不过三日的工夫,到京兆府祈愿的百姓越来越多,若非萧睿渊派人从中阻挠,这些百姓早就跪到宫门口去了。
不止平民百姓同情萧睿渊,就是朝中的大臣在朝堂上,看到这位常年冷着一张脸的同僚后,也不觉得他难以亲近,反倒同情理解起来:遇到那样心狠手辣的爹和兄弟,谁能笑的出来?
对此,萧睿渊没有过多的反应,对旁人若有若无的试探,皆被他用“家事之事,不足为外人道”这几个字打发了,每日依旧勤勤恳恳的处理公务,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的眼里,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只当他不想别人看萧家的笑话,故作不在意罢了。
然而,随着事态愈演愈烈,民间的为萧睿渊张目的声音越来越多,这件事已经不是京兆尹能做主的,于是三天两头给惠安帝上折子,请求惠安帝彻查去年萧睿渊遇刺一案。
要知道,刺杀一案,当时还牵连了不少王爷皇子,不说被褫夺了王位被幽禁的康王,连后来被囚禁的恒王也在那次被降了爵位,因这件事皇室受到了不少非议。
若是最终证实刺杀一案由萧睿清挑起,那么皇室的颜面也能挽回一二,到了最后,不止那些曾受责罚的皇子王爷跳出来喊冤,就连宗室也在不断地劝说惠安帝,请求下旨彻查。
对此,惠安帝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不是他不想彻查,借机在民间树立威信,而是在传言刚传开时,就已经命人暗中调查,证实萧睿清参与了刺杀案。
他很清楚,一旦将证据摆上台面,他势必要对萧睿清做出惩罚,就连萧雄和卫氏也不能姑息。到时候,获益最大的不是他,也不是皇室,而是萧睿渊。做别人手中的剑,总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可是事已至此,再拖下去一点好处也没有,让他忌惮的萧睿渊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说不定会因为他这个一国之君的不作为,得到世人更多的同情。
尽管心里不那么乐意,惠安帝最终下旨,命京兆尹彻查萧睿渊、萧雄、卫氏等人,搜集刺杀案的证据。
京兆尹接旨后,立即着手调查。本以为过去了一年多,调查起来不会容易,没想到不出十日,他就搜集到了萧睿清参与刺杀的证据,还查出了萧雄和卫氏这些年来做的一些犯忌讳的事。
当这些证据呈到御前,惠安帝大怒,当即下旨缉拿萧睿清归案,并剥夺了萧雄的爵位,命萧睿渊提前承爵……
☆、第335章 转变,别样的岳父大人
若萧雄只是无能,惠安帝不至于一气之下就夺了他的爵位,然而他自己作死,不仅纵容卫氏私放印子钱,而且包庇卫氏娘家作恶多端的亲戚,一连牵扯出了好几条人命。
就这样一个与社稷无功,私德不修,却身居高位白白浪费朝廷钱粮的人,惠安帝能容得下才怪。更何况萧睿清胆敢做出弑兄一事,在惠安帝心里,指不定自己的儿子犯错,就是被他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带坏的,不仅不会轻饶了这个“罪魁祸首”,连“罪魁祸首”的家人也别想好过。
种种原因之下,导致萧雄成为大楚建朝以来,第一个既没有死,也没有被抄家,却丢了爵位的侯爷。
惠安帝下的这道圣旨,为他在民间赢得了不少赞誉,多少让这位心里抑郁的一国之君安慰了不少。
经此一事,尽管看在萧家列祖列宗曾对大楚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份儿上,惠安帝没有将萧雄下大狱,然而没有爵位,又没有官职在身,他就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白身,以后就得仰仗萧睿渊的鼻息过活了。
相比还有可能继续过富贵日子的萧雄,卫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私自放印子本来就犯了大楚的刑律,按律要被问罪,又借势给娘家作恶多端的亲戚害死了数条人命,当天就被打入了大牢,待萧睿清被押解进京后,母子俩一同受审。
萧雄对卫氏倒是真爱,受不了真爱在牢里吃亏受罪,忙不迭的送了许多好东西进去后,又四处走关系想把卫氏保出来。
可是,关押卫氏别说是惠安帝亲自下旨,就算不是,连爵位也没有的萧雄谁还会理他。奔波了几天,气得摔碎了房间里一批又一批的物件,也没能把卫氏捞出来。
至于萧睿渊……他是整个事件中最大的获益者,且不说从侯府世子一跃变成侯爷,单是今后萧雄无法通过舆论的压力,用父亲的身份来压制他,就让他彻底没有了最后的顾忌。
民间的舆论一边倒的支持萧睿渊,言语之间皆是对为父不慈的萧雄和心术不正的卫氏母子的唾弃,若是有人故意挑事,认为这一切是萧睿渊自导自演的把戏(事实上确实如此),这人必会成为民众攻击的对象。
人们选择相信萧睿渊,一方面出自崇拜和同情,另一方面,萧雄卫氏三人的所作所为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且那天愤怒的百姓冲到侯府替萧睿渊讨回公道,是萧睿渊及时赶到替萧雄和卫氏“解围”,才避免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流血事件,这让人看到了他“至纯”“至孝”“至善”的一面,根本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事情圆满解决,让连日来一直忧心忡忡的莫清泽终于松了口气,抽了空让萧睿渊晚上到状元府吃饭。这一邀请,让萧睿渊简直受宠若惊,下午早早就过去了。
莫清泽对待萧睿渊这个女婿的态度始终说不上好,跟许多父母一样,总觉得养了多年的大白菜被猪拱了。虽然这“猪”各方各面没得挑,他心里其实也是满意的,但是依然不得劲儿。
这一次萧睿渊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萧雄卫氏这些不确定的因素,算是彻底消除了莫清泽心头对这桩亲事最后的疑虑,所以对待萧睿渊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萧睿渊到状元府时,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到状元府,却是第一次在状元府留饭。
桌上只有简单的五道菜,却全部是按照萧睿渊的口味做的,萧睿渊看在眼里,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紧,心里酸酸软软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愣着做什么?赶紧吃,不然凉了对肠胃不好。”莫清泽见女婿没动筷子,颇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
萧睿渊回过神来,看着不断的给自己夹菜的岳父,眼神蓦地柔和下来,跟面对萧雄这个亲爹相比,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多谢岳父!”
莫清泽微微颔首,把其中一道酱烤鸭放到了萧睿渊面前:“这是颜儿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味道很不错。”
萧睿渊眼睛一亮,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散发着浓郁的酱香味的酱烤鸭送入嘴里,细细的品味着,尝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见他喜欢,莫清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执起酒壶避开萧睿渊伸过来的手,亲自给他倒满了酒:“既是一家人,不用太多礼。”
萧睿渊闻言,便收回了手,心里却对岳父大人态度的转变感到惊讶。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莫清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语气怅然的说道:“虽然之前我把颜儿许配给了你,但是心里对你并不看好,总担心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好在你没有让我失望,以后我也彻底放心了。”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两家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萧家又有那样的糟心时,他身为父亲,自然不希望亲生女儿在后宅陷入没完没了的纷争之中。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没有止境磋磨,多少恩爱的夫妻到最后沦为了怨偶,难道这仅仅是两个人的错?
萧睿渊听完,既为岳父大人这份拳拳爱女之心感动,又突然庆幸自己快刀斩乱麻,将那几个时时不忘算计他的所谓的亲人彻底解决,不然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换来岳父大人对他的认同。
他一种直觉,一日不解决那几个人,岳父大人一日不会嫁女。想到这里,他的背心冒出一阵冷汗,看着莫清泽郑重的说道:“岳父,小婿待颜儿的心从未变过,日后也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莫清泽微微一笑,神色柔和了许多:“我自是信你。”不然,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们两个定亲了。
萧睿渊明白了岳父大人的言外之意,心里的感激自不必提。翁婿俩边吃边聊,气氛很是不错。
饭毕,萧睿渊没有急着离开,陪着岳父大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后,担心岳父大人一个人孤独,又留下来陪他下棋。事实上,这府里有两个小东西陪着,莫清泽一点也不孤独,
这不,在外面耍了一整天的绿毛鹦鹉和黑八哥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落在棋盘上冲着莫清泽一通乱叫,好好地棋局瞬间被这两个小家伙的小爪子破坏的一干二净。
莫清泽被吵的头痛,却舍不得对两个小家伙发脾气,手指在两个小脑袋上点了点,无奈的说道:“这一次又为何事争吵?”
“主人,你快给评评理!”绿毛鹦鹉小绿张口能言,抢得了先机:“明明是小绿在街上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也是先一步拿到的,可是小墨偏说是它先看中的,非要跟小绿争,小绿跟它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松了爪子那东西就掉进了水里,它还一个劲儿的指责小绿,说是小绿的错,你说这气鸟不?”
听小绿这么说,八哥小墨不淡定了,又长嘴大叫起来,显然在反驳小绿的话。奈何它没有学舌的天分,张不开口,叫了老半天,莫清泽这个主人表示一句鸟语也没有听懂。
不过,作为一个公平公正的主人,莫清泽对待两只鸟是一样的,也了解它们的性格,并没有相信小绿的一面之词。
小绿前科累累,仗着会说人话,时常歪曲事实,莫清泽上过两次当就对它所说的话大打折扣,只信一半。这一次,他同样相信它们是为一件玩物起了争执,也相信小绿把玩物掉到了水里,却不相信责任全在小墨身上。
而且……
“我说过很多次了,在街上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们为什么不听?”莫清泽板着脸,对着俩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街上的小摊儿俱是小本经营,你们偷拿一件东西,他们说不定就得亏本饿肚子,你们怎如此胡闹?”
小绿和小墨垂头丧气的低下头,不敢看发怒的主人。其实它们也知道不该随便拿人类的东西,可是看到什么好玩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每次被主人逮着斥责,它们也恨不得剁了爪子,从此洗心革面,然而,真的太凶残,它们做不到啊!
莫清泽见两小闭上嘴巴乖巧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这两个屡教不改的家伙很让人头疼。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绿毛鹦鹉的头,神情依然严肃:“小绿,说实话。”
这下,小绿不敢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地吐出了真相。原来这家伙不觉得那玩具有什么好玩的,只是见小墨很喜欢,就故意跟它抢,哪曾抢着抢着,东西啪嗒一声落到了水里,气得小墨撒开翅膀就冲着小绿来了。
小绿的个头儿比小墨大,却是个战五渣,加上近日吃的好喝的好,身上长了一大圈肥膘,飞的没有小墨快,很是受了小墨一番攻击,不得不冒着被斥责的危险回到状元府寻求主人帮助,并恶鸟先告状,意图皆主人的手替自己报仇。
莫清泽听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呀,就是调皮,为何不能跟小墨好好相处,总是惹它生气?”
小绿的智商在鸟类中绝对算高的,可是这智商偏偏没用对地方,全拿来耍小聪明了。
“主人,人家也不想嘛!”见主人脸色缓和下来,小绿蛇随棍上,小脑袋蹭着主人的手心撒娇:“小墨有了好玩的就不理人家,人家只是想跟它玩嘛!”
小绿委屈极了,耷拉着翅膀可怜巴巴的瞅了主人一眼,转而对得意洋洋的小墨怒喝道:“嘤嘤嘤,主人不爱小绿了,都怪你这个小婊砸!”
莫清泽唇角狠狠一抽,在小墨发飙之前,又拍了小绿一下,虎着脸威胁道:“再敢说脏话,以后不给你吃瓜子仁。”
小绿瞪大了绿豆眼,人性化的眼神透着满满的伤心:“主人,你这样会失去小绿的。”
自从来到状元府,小绿最爱吃的就是主人亲手剥出的五香瓜子仁,每天晚上都要缠着主人剥上几十颗,若是断了这个,简直比杀了它还难受。
莫清泽的唇角抽的更厉害了,他干咳一声,用拳头掩饰着嘴角的笑意,声音却依然冷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扣掉你的瓜子仁。”
“嗯,小绿以后一定听话!”小吃货重重的点点头,为了每晚能吃到香香的瓜子仁儿,委曲求全算个球儿!
莫清泽却是不相信这个小吃货,这样的保证,没有一百回,也有五十了,每回管不到一日就故态萌发,他想惩罚最终狠不下心来。
见一旁的小墨正得意的叫,莫清泽摸了摸它蓬松的小身子,谆谆教诲道:“小绿是你的小伙伴,它调皮捣蛋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让你跟它玩,你也不能总是不理它,我平日不在家,就它陪你了,你想想如果没有它,你是不是很孤单?”
小墨高冷的看了二货·鹦鹉·小绿一眼,到底不忍主人失望,昧着心勉强的点了点小脑袋。
莫清泽见状,脸上露出高兴地模样来:“这就对了,你们才是最亲密的伙伴,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不要再打架了。”
两小脑袋齐点,很痛快的答应下来,至于各自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就只要它们自己知道了。
全程观看岳父大人教育鸟儿的萧睿渊,木着一张脸,脸上的肌肉却抽动的厉害,见岳父大人一脸欣慰的看着两小渐渐飞远,抽动的更厉害了,他真担心没忍住会笑出来,这个模样的岳父,他真的没有见过啊!
直到两小看不见了,莫清泽才笑着收回了目光,后知后觉的想起屋子里还有个人,还亲眼目睹了他如何用教导小孩的方式来教导鸟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婿……会不会认为他有病?这是个很值得深究的问题!
有了这个小插曲,莫清泽心里颇不自在,也没有心思再留萧睿渊下棋了,提着一盏灯笼,亲自把人送到了大门口。
“多谢岳父款待,岳父请留步。”萧睿渊放下马缰,朝莫清泽拱手告辞。
莫清泽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去,想起了什么,隐晦的提醒道:“亲家没有了爵位,算是为他曾经犯过的错付出了代价,身为人子,该做的还是要做。”
萧睿渊明白岳父大人的意思,恭敬地说道:“小婿明白,只要他在世一天,他依然是侯府的老太爷。”
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没有必要再对那个男人做什么落人口实。过两日他就搬入将军府,只要那个男人在一天,他就不会再回那里。至于那个男人所谓的忏悔,就在他母亲的牌位前说吧!
莫清泽知道女婿这是不会原谅自己的父亲了,他自然不会相劝,又说了两句其他,就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萧睿渊可以离开了。
萧睿渊唇角一勾,再次作揖道别后,才翻身上马,朝着将军府的方向奔去。走到拐角处,他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就看到那道不算高大的身影依然站在门口遥看着他的方向,那一盏散发着朦胧的光亮,微弱却暖入了心底。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眼眶蓦地染上一层热意,萧睿渊连忙转过头来,却又忍不住回头,那道身影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