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异从来不恨敌人,敌人的本事若别出机杼,他甚至还会打心底里欣赏——敌人越有趣,游戏也就越好玩不是,例如麻一箭,当场射了他几箭,他反而赞了一句——他没有这种箭技啊。
但于异恨背叛。
薛道志李道乾的背叛,害死了柳道元。
谢和声的背叛——或许对谢和声来说,从头到尾都是个诡计,但在于异眼里,还是背叛——害死了金百万几个。
而今天苗朵儿几个却背叛了他,是的,他一直当苗朵儿父女师徒是酒友,是朋友,而这些人,却突然就来暗算他。
他最恨这个。
因为他待人,从来就是一腔赤子之心,或者说,他就是一个小孩儿心性,小孩子信了一个人,就会全心的信任,把整个心坦开来,完全不加任何提防。
这种信任是最纯粹的,也是最极端的,一旦遭到背叛,反应也最激烈,最极端。
因此林荫道看到他呲起的大白牙,竟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松手退开——他的那种神情,实在是太狞恶了。
不过下一刻林荫道就下定神来,他有些迷惑了,道:“什么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苗朵儿说我想强奸她。”于异眼珠在苗朵儿身上转了一转,小姑娘不到十五岁,但发育得很好,小屁股小胸都有模有样了,尤其是配上露出一截的小蛮腰,很有几分诱.惑力,平时于异不把女人当女人看,看一眼就算,但他到底是有过好几个女人的,女人哪里好自然知道,这会儿起了心去看,嗯,嫩是嫩了点,但更有一股清新的味道,眼光随光又转到白骨神巫身上,白骨神巫也站了起来,秀眉微微促着,她身量苗条,白袍宽松,到是看不出身材,然而她清冷的脸上,带着一股清冷矜贵的大家之气,把这样的一股气质撕开了蹂碎了,更能激发男人的兽性。
“还有她师父。”于异白牙呲得更宽了,眼中更发出邪异的光来,那次给花鹊王诱入和合庙,吸了邪气,虽然于异本性不喜女人,这股邪性轻易露不得头,但这会儿因受到背叛而心中激愤,随着胸间戾气的喷涌而所有的邪性全钻了出来。
“这半句是真的。”说话间,于异双手微微一抬,再猛然一张,刹时撑出十余丈,丝龟炼出的银丝网虽有弹性,也可扩展到数丈长,但十余丈是扩展不了的,撑到极致,铮的一声便断了,其声泠然,恰如断了一把琴弦。
当于异呲出大白牙时,白骨神巫便觉得有些不对,尤其与于异眼光一对,心下竟也颤了一下,那不完全是怕,而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情绪,她哪里知道,于异本性中只有一股戾气,但这股戾气中,却惨杂了和合庙千年养气的邪气,这股邪气带着一种放大到极致的欲望,即便只是从于异眼中射出来,而不是喷出红雾,同样带着一种极为隐秘的挑逗力,能把人深藏心底的欲望给挑起来,而白骨神巫之所以出家学巫,本是因情场失意,在她心底最深处,对情/欲是有渴望的,且这种欲望因未能得到满足,年深日久的积累下来,更是极为强烈,所以给于异眼中这饱含情/欲的眼光一挑,她心底最隐秘处,竟好象也拨着了一根琴弦,整个灵魂深处都颤抖了,更觉小腹发胀,下身潮热,隐隐似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白骨神巫大吃一惊,心神急凝,心底羞怒,一时间俏目发威,怒叱一声:“小贼大胆。”
她的叫声中,苗朵儿先动了,虽然于异喝了酥骨草泡的酒居然一点事没有,然后还能挣开银丝网,让苗朵儿心中即惊又怕,但这会儿可没退路了,她手在苗牙脑袋上一拍,低喝一声:“咬死他。”
苗牙早就跃跃欲试,得到苗朵儿指令,立时腾空跃起,扑向于异,它带着花斑的身影在空中掠成一道光影,真个快如闪电,而苗朵儿与于异的距离不到五六尺,真可说是近在咫尺,虽然上次苗牙失手,这一次苗朵儿还是心怀侥幸,无论如何,她是亲眼看到于异把泡了酥骨草的酒灌进嘴中的,三大杯酥骨草下肚,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儿效果,她不相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于异只是随手一抓,竟又揪住了苗牙的颈皮,苗牙给悬空提着,空自四肢抓挠,咆哮如雷,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苗朵儿又惊又怒又怕,急叫:“休要伤我的苗牙儿。”
于异瞟她一眼,眼光转到苗牙身上,嘿嘿一笑:“放心,这小花猫儿能喝酒,到是合我的脾胃,我不会弄死它的。”说着手一扬,把苗牙从窗子里甩了出去,这一甩重,苗牙飞出去的速度,比它扑出的速度还要快得多,苗朵儿眼中看到的,只是一道略带红色的光,一闪就不见了踪影,随后远远的传来怦的一声,然后才是苗牙的叫声,却不复先前的咆哮,而是低声呜呜,如同给人踩了爪子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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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贼受死。”却是白骨神巫出手了,长袖一扬,一道白光射出,见风变大,化成一根长得六七尺的巨大白骨,正是她赖以成名的化龙骨,一棒兜头砸向于异,风声倏然,带起的气流,恰如大河暗滔,声势骇然。
不过她这一棒的威势,若与阴阳双豹师的阴阳百豹阵比,实是远有不如,甚至还不如那一日白牛神集九牛之力的一撞,于异自然不放在眼里,重水之矛倏地入手,斜里一矛便格挡上去,铮的一声,恰如金铁相击,竟然溅出一蓬火花,于异身子一动不动,化龙骨却给击得倒飞回去。
白骨神巫一直有些自大,虽然目睹了阴阳百豹阵的威力,仍认为自己差不了多少,但与于异实打实较量了一下,她立时便知道了,仅以功力论,自己远不是于异对手,但她最大倚仗并不在这里,手一招,白骨飞回,悬于顶上,一端指定于异,她左手捏诀,向着白骨一指,白骨中霍地射出一道绿光,那绿光翠绿如碧,从白光中顷泄而出时,恍似一泓碧泉从山崖中泄出,但这绿光凝而不散,于异凝晴看去,却是一柄绿色的宝剑,长三尺有余,通体碧翠,极为美丽。
“这剑是什么东西炼成的,不会是翡翠吧,这个要砸断了可就可惜了。”于异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他却不知道,这绿色的宝剑,名为诛灵剑,乃是白骨神巫化了近十年时间才练成的,却不是什么翡翠,而是白骨阴火,古坟堆中,常见阴火闪烁,白骨神巫以此练剑,练出的这诛灵剑极为奇异,不需要将人一斩两段,只要刺上人身,阴火立即透体而入,循阴斩脉,诛人阴灵,人无阳气不刚,无阴灵不明,阴灵被斩,立即陷于昏沉之中,就此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即便留得性命,也只是个活死人。
诛灵剑一出,立即便向于异急射过来,其速之快,真如一道划过天际的绿色闪电,白骨神巫这诛灵剑,功效独特专斩阴灵是一功,速度奇快则是另外一功,剑上力道虽不是很强,但速度奇快,让人防不胜防,白骨神巫敢以诛灵剑去挑战红日大巫的白骨红日,可见她的自信。
于异还在暗赞诛灵剑练得漂亮呢,突见绿光一闪,倏一下就到了眼光,其速之快,无词可以形容,于异眼晴虽然在看着,手中也握着重水之矛,却是完全来不及格挡,而诛灵剑这时已射到他胸前,便是躲闪也来不及了,大惊之下,神意一动,整个人倏地闪进了螺壳里。
于异与螺壳体性相连,意动身至,诛灵剑虽快,但无论如何也快不过人的神意,所以在咫尺之间给于异闪了开去。
于异当然不可能就此躲起来,一隐复现,诛灵剑一下射过了头,只这一闪,便已在他身后三丈开外,白骨神巫见这一剑给于异闪开,心下惊怒,忽见他又显出身来,立即把手一招,诛灵剑刹时掉头,复又向于异射来。
这中间说来罗嗦,其实只是闪念间事,于异一闪复现,诛灵剑一去复回,于异这会儿刚把头扭过来,还不及正面对上诛灵剑呢,眼角只见到一抹绿光,绿得美丽绝伦,而风声倏然,已到后背,这时若用重水之矛去格挡,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的,没办法,故技重施,又一闪,闪进了螺壳里。
诛灵剑再次无功,飞到了白骨神巫顶上,于异一闪复现,一边的苗朵儿可就恼了,娇叱道:“只知道躲闪,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就别躲。”
于异还就受不得激,嘿嘿一笑:“那我就不躲。”
便在他说话间,诛灵剑复又疾射过来,他一句话五个字,竟然没说完,诛灵剑便到了胸前,这种快法儿,真是前所未见,象化闪的闪雷捶,那是斗神宫的宝物,发出的是闪雷,威力不说,仅就速度而论,似乎也及不上诛灵剑,于异哪里知道,白骨神巫这诛灵剑,不是实物,乃是万点阴火凝炼而成,全身没有半点重量的,自然就快了。
这次于异有了准备,但诛灵剑实在太快了,虽然有了准备,重水之矛却不能展开来格档,因为等他展开时,诛灵剑已经到了,没办法,就手一格,力道虽然不足,但身子配合着同时一斜,应该是可以躲开剑尖了,不想意外突生,重水之矛格上诛灵剑,居然轻飘飘的感受不到半点力道,仿佛那剑不是实体,而是一股风,或者说一蓬火。
更怪异的是,重水之矛与诛灵剑一触,诛灵剑突地变形,本来是一柄绿剑的,这会儿却仿佛化成了一条绿色的小蛇,顺着矛尖居然就游了上来,同样的快捷无伦。
诛灵剑外形如剑,实为阴火之灵,以强击弱,其厉如剑,以弱击强,如丝之柔,可刚可柔,阴毒诡异,白骨神巫以之自傲,确实有她的道理。
“这什么玩意儿。”于异着实吓了一跳,眼见着诛灵剑顺矛而上,刹时便到了他手腕处,这会儿即便扔矛都来不及了,似乎又只有老办法,再闪进螺壳里去,但于异在苗朵儿面前说了大话,给个小丫头耻笑,那可就太没面子了,于异脑中一闪念间,急把真水神螺甲祭了出来。
还好真水神螺甲也是与于异体性相连的,神动甲随,所以在诛灵剑堪堪要触到于异手腕时,真水神螺甲及时的护住了他身体。
诛灵剑给真水神螺甲一挡,立时透甲而入,轻易的便钻透了第一层弱水甲,但到第二层化水甲时,诛灵剑遇到了麻烦,化水能化天下万物,若是金银铜铁等实物,本性坚硬的,化起来还有些难,但诛灵剑本无实体,乃是阴火之灵,化水化起来就要容易得多,竟是进多少化多少,诛灵剑钻不进去,却一下就把剑头化掉了。
于异与阴阳双豹师相斗时,白骨神巫远远见过他的真水神螺甲,只知于异的真水神螺甲防御力极为强大,不想居然还有化物之功,眼见自己的诛灵剑给化掉一截,又惊又奇,却不死心,手一招,把诛灵剑召了回来,再一捏诀,化龙骨中复又喷出一股绿芒,喷在诛灵剑上,诛灵剑霍地变大,有丈余长短,手掌宽细,但白骨神巫指尖划动,诛灵剑随又变小,变得比先前还要短小了一截,但剑上绿意却更盛三分。
聚则力强,这一点,于异也是明白的,知道白骨神巫必将再次发起雷霆一击,却也不惧,反而更期待两下的碰撞,真水神螺甲当日挡住了化闪的闪雷捶,那么能不能挡住白骨神巫这变化万端的诛灵剑呢?
不出于异所料,随着白骨神巫口中一声低叱,诛灵剑化一道绿芒,照着他胸膛疾射过来,其势之速,远超先前,这一剑,白骨神巫实已拿出了全部的本身。
于异这时已把真水神螺甲扩展了开去,形成的甲圈有一丈五六左右,四层水甲,每一层形成的甲圈都有四尺左右,层次分明,看得也就更加清楚,只见诛灵剑射上来,一戳便透过了最外层的弱水甲,速度几乎没有多少减弱,随又刺穿了第二层的化水甲,虽给化水甲把剑尖化去一截,但白骨神巫事先有备,诛灵剑霍地又变小一圈,本来化成根绿色的短棍了的,这一变小凝形,穿过化水甲时,竟又凝成了一柄绿剑,不过已只余两尺长一点点,大拇指粗细,随即一头扎在了暗水甲上。
真水神螺甲四层水甲中,暗水是最厚的一层,其它三层水甲都只有四尺不到的厚度,暗水却有将近五尺,诛灵剑一头扎进去,刹时尽柄而没,但诛灵剑整体只有两尺多长,还没有暗水甲圈厚呢,所以这边尾巴不见了,那边脑袋却还没出来。
这时场中几个人都眼巴巴的,林荫道苗刀头不说了,林荫道在发傻,苗刀头则在发呆,便是于异白骨神巫苗朵儿三个,眼光也齐聚在真水神螺甲里的诛灵剑上,都在看着,看诛灵剑会不会破甲而入,或者说,能不能破甲而入,白骨神巫很自信,苗朵儿对师父也是信得过的,到是于异没什么自信,他这甲不是自己练出来的,是得自神螺子的福荫,真水神螺甲到底有多大威力,他一直在试,弱水化水没能挡住诛灵剑,暗水一定能挡住吗?他不知道?如果暗水挡不住,最后一层的真水呢,若真水也挡不住,真水神螺甲岂非就给破了?他到也不是太忧心,总之就是一个游戏之心,期待着结果,而不是为结果担心——这一点上,他和这世上绝大部份成年人都不相同。
但诛灵剑却似乎不知道白骨神巫等人的期待,进了暗水甲,却仿佛泥牛入海,就此没了暗信,即不见头,也不见尾,更莫说破甲而出。
白骨神巫只稍稍等了一下,便知情形不对,急捏诀一指,然而无论她怎么催力,诛灵剑都无法破甲而出,感觉中,也不似受了多大的阻力,却仿佛是暗夜的旅人,找不到前路,茫茫暗海中,就不知要往哪个方向走。
“他这邪法大有古怪,却莫把我的诛灵剑陷在里面了。”白骨神巫暗叫不好,急把手一招,想要把诛灵剑收回来,但连招三下,始终不见诛灵剑出来,感觉还是跟先前一样,四望茫茫,不但不知道前进的路,连退回来的路也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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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异的感应却比她更清晰,因为真水神螺甲与他体性相连啊,真水神螺甲中的一切,他自然能清晰的感受得到,感应中,白骨神巫的诛灵剑就如一只没头脑的苍蝇,四处乱窜乱撞,却就是找不到路。
“哈哈,这可是翁中捉鳖了。”于异大喜,见白骨神巫还在那里捏诀作势,甚至眼晴都闭上了,俏白的脸这时胀得通红,显然是在那里全力发功,他也不客气,手一长,一下就掐住了白骨神巫细长的脖子,白骨神巫因诛灵剑被困乱了章法,一时不察,竟被他所制,急要挣扎时,于异五指灵力早已透指而出。
于异这灵力透指而出,不是大撕裂手的心法,而是绝狼爪的心法,狼捕猎时,别有机窍,只要前爪搭到猎物的身上,尖爪立即入皮反扣,猎物基本上就不可能挣脱得出,狼屠子悟得其中秘法,绝狼爪只要碰上人身,灵力立刻透脉而入,乃是以灵力代尖爪,却又强于狼的尖爪,因为灵力是可以随脉深入的,且是随走随闭,将灵力所到之处的经脉尽皆闭锁,而脖子又非同小可,脖子乃是人身之桥,上连脑而下运身,脖子处经脉一闭,恰如一下把桥给堵塞了,白骨神巫立即全身瘫软,软倒在地,她这时神智仍是清醒的,只是塞了桥,可不是塌了屋,脑子没受损伤自然清醒,但空自瞪着眼睛,脖子以下几乎完全不受指挥,就算勉强能动,灵力过不去,也是白搭。
“师父。”苗朵儿尖叫一声,急扑过来,同时抽出了腰间的银刀,她修为有限,法力不高,苗牙是她最大的倚仗,没了苗牙,普通的小法术不敢拿到于异身上来用,自然就用上了刀。
于异扭过头来,呲牙一笑,苗朵儿护师情切,扑过来时,什么也没想,但与于异眼光一对,猛地想到他的恐怖,顿时就吓一哆嗦,身子一下就滞了,一脸惊恐的看着于异,不知要怎么办?
于异手慢慢伸出去,苗朵儿尖叫一声:“你——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要强奸你和你师父吗?”于异嘿嘿一笑:“如你所愿。”
“不要。”苗朵儿魂飞魄散,她说于异想要强奸她,只想在道德上把于异踩在脚底,换取林荫道对她的同情和支持,可没想过于异真会来强奸她,知道挡是挡不住的,扭身便跑。
但在于异手底,她如何跑得了,她才一转身,还没迈步子呢,于异的手猛地一长,一下就掐住了她脖子,不过却没有透入灵力,而就是那么掐着,提了起来。
“放开我,不要。”苗朵儿骇声尖叫,没给灵力锁住经脉,四肢有力,虽给于异提在半空中,仍是乱挥乱舞,更反手拿银刀来削于异的手,她这银刀是苗刀头送给她的礼物,极为锋利,但于异大撕裂手上灌满罡气,她的银刀再锋利十倍,刀上无功,那也是没有用的,削在于异手臂上,就仿佛切在一张极厚极韧的大鱼皮上,怎么也切不进去。
林荫道一看不对,急叫:“于大人,不要乱来。”
“我没有乱来。”于异回头,冲他一笑:“你刚才不是问我吗?哪半句是真,哪半句是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想强奸她们师徒,这半句是真的。”
林荫道僵了一下,他当然听得出来,于异这是在怄气——你不是说我要强奸你吗?那我就强奸你,就如小孩顶牛一样。
瞥一眼苗朵儿,苗朵儿俏脸惨白,显然也后悔了,林荫道忙拱手道:“朵儿是开个玩笑,她还小,于大人你大人大量,千万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呆立一边的苗刀头忙也插口:“是啊于大人,她还小,而且她娘死得早,我又疏于管教,所以把她惯成了个野丫头,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她这一遭吧。”
“年纪小不懂事疏于管教?”于异点点头:“她年纪是小了点儿,但她呢?”说着向白骨神巫一指:“她年纪不小了吧?而且身为师父,就在边上,也不是什么没有管教吧?”
他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如果说就是苗朵儿一个人乱来,年纪小少管教不懂事都说得通,于异真要跟她计较也不好意思,但白骨神巫就在边上,而且是帮着苗朵儿出手,这又怎么说?
林荫道苗刀头两个顿时就傻了眼。
于异瞟一眼他两个,呲牙一笑:“我这人性子直,别人敬酒,从来都是酒到杯干的。”他左手提着苗朵儿的,右手空着,说话间手一长,把林荫道连同苗刀头一起推出了大厅。
“于大人,于大人。”林荫道急了,苗朵儿敬的酒,是说于异要强奸她师徒两个,于异酒到杯干,话中的意思,不言自明,他怎么能够坐视,然而叫了两声,突地噤声,因为面前忽然多了一群妖兵,人人手持弩弓,林荫道还是识货的,知道那是神界的雷神弩,这么近的距离,数十张强弩,他便有神界斗神甲在身,那也是有死无生,而看这些妖兵的架势,可不象是虚张声势,强烈的杀意宠罩,他情不自禁就退了一半,一时间哑口结舌,做声不得,而边上的苗刀头更是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而就是这时,厅中传来撕的一下衣帛撕裂之声,同时传出的还有苗朵儿的尖叫:“不要——不要。”
“朵儿。”苗刀头惊叫,腾身要爬起来,但向面前明晃晃的箭头看一眼,顿时又颓然坐倒,林荫道也不敢动,心下惊急交集:“难道他真要强奸朵儿师徒?会不会只是吓唬她们?”
但厅中的传来的声响却显然不是吓唬,衣帛撕裂声一下又一下,苗朵儿的尖叫也越来越响。
“不要,你不要碰我,不要。”衣裂声中,苗朵儿的叫声也越来越惊惶,同时传来白骨神巫的怒叫:“放开她,你若敢做此禽兽之行,我誓不饶你。”
厅中静了一下,随后传来于异嘿嘿的笑声:“你莫急,你们师徒敬我的两杯酒,我一杯都不会推辞。”
他这话中的意思非常明显,白骨神巫吓不住他,不但吓不住他,他在强奸了苗朵儿后,也不会放过白骨神巫。
“他是当真的。”林荫道心下暗凛,眼前浮现出于异初站起来那一刻,也就是他说半句话是真半句话是假的那一刻,那种呲牙而笑的神情,当时只觉得那神情有些狞恶,直到这会儿,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于异那一刻的愤怒和潜藏的戾气。
“不要。”苗朵儿的惊叫中已带了哭声,显然是真的怕了,但她的哭叫并没有引起的于异的同情。
“啊。”长声尖叫,带着巨大的痛楚。
林荫道身子颤了一下,他公子哥儿,十四五岁就开始有了女人,经验不少,知道苗朵儿这一下痛叫,必是给于异破了身子。
他拳头一紧,却不敢动,偷眼瞟一眼边上的苗刀头,苗刀头显然也明白了,同样是无能为力,坐倒在地,双手颓然的抱住脑袋,一脸痛苦悔恨,林荫道脑中念头一闪:“朵儿和她师父对付于异,不是突然起心,是商量好的,苗寨主他也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中的惊怒顿时就转化为思索:“苗寨主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于异,难道青青真是于异弄法藏起来了,然后于异还想非礼朵儿和她师父?”这个疑问在脑中一闪,眼前却突地浮现出于异先前那呲牙而笑的样子,那神情里不但有狂暴,更有愤怒,是的,是愤怒,林荫道先前没看出来,这会儿感觉到了,这种愤怒,是受了极大冤屈后的表现。
“他是个直性子人,从这几天的表现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而且他好象根本不喜欢女色,朵儿他们根本就是冤枉了他,所以才激得他走了激端,说他想强奸,他索性就强奸给她们看。”他想明白了这一点,而厅中,苗朵儿在最初一下痛叫后,停了一下,估计是昏死过去了,这会儿却又醒了过来,痛叫声不绝传出,听着她的叫声,林荫道心下还是有些痛惜,却是想不明白:“她们好端端的,又明知道于异神通广大,为什么还突然要起心对付他呢。”
一时间想不明白,转眼看到坐在地下的苗刀头,他突然就明白了:“是了,于异杀了三大牛神和阴阳双豹师,成了黑羽苗甚至所有苗民的死对头,白虎寨要在苗疆立足,惟有捉住于异献给黑羽王。”又进一步想:“苗老寨主早有晋身黑羽苗的想法,只是一直给四大部族拦着,这一次野牛族和花豹族都在于异手底吃了大亏,而他们对付不了的于异,却给白虎寨捉住了,黑羽王自然要高看白虎寨一眼,白虎寨晋身黑羽苗,也就水到渠成了。”
便在他清理思绪的同时,厅中传来激烈的皮肉交击声,苗朵儿一声濒死的呻吟声中,响起于异哈哈的笑声:“你这杯酒我喝了,虽然嫩了点,也还不错。”
不再有苗朵儿的叫声,估计又昏死过去了,林荫道有过很多女人,固然有不少是勾栏中的姐儿,但也有过几个处女,完全可以想象厅中的苗朵儿这会儿是个什么情形,偷瞟一眼边上的苗刀头,暗暗摇头:“你们这可真是疚由自取了。”
这时厅中忽然传来白骨神巫的叫声:“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不要——啊。”随着她的惊叫,是衣帛的撕裂声。
林荫道的身子霍地绷紧了,一时间只觉小腹发胀,脸上火热,而两只耳朵更是高高的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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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于异强奸苗朵儿,林荫道心中多少总会有几分痛惜的话,对白骨神巫,他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苗朵儿在他心里,多少有点儿妹妹的感觉,但白骨神巫在他眼里,却只是个女人,一个美丽的难以攀折的女人,对上这样的女人,他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在心底最隐秘的深处,都会有一个念头——把她剥光了,压在身下,姿意玩弄凌辱,让她呻吟,让她叫。
当然,这个想法只能深深的潜藏在心底,而且必须放到最隐秘的角落里,绝不能表露出来,一则,白骨神巫是苗朵儿的师父,苗朵儿对他好,他自然不能对她的师父不敬,另一个,则是白骨神巫不象一般的美女,性子清冷自矜的女子很多,林荫道身为大家公子,也着实碰到过不少难以接近的女子,但一般女子的矜持冷傲只是一张脸,脸后面其实没什么东西,而白骨神巫可不同,她冷傲清秀的脸蛋后面,可还有一颗杀人的心,谁敢挑战她的冷傲,后果也许就是人头落地,这个就可怕了。
当然,正因为有这种可怕的杀伤力,征服她,蹂躏她,就更有快感,更令男人满足,但是,一般的男人没有这个实力,也就没有这个胆子,只能在心底最隐秘的深处臆想——林荫道就是这样。
而现在,就在咫尺之遥的厅屋中,于异居然要强奸她,强奸那个他只敢在臆想中蹂躏的女人,林荫道心中那暗藏的黑血,顿时就涌上了头顶,他又怎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不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如果不是妖兵拦着,他真要到窗口去偷看了。
厅中衣帛撕裂声连续响起,中间夹杂着白骨神巫的惊叫怒叱,苗朵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要,你个恶魔,你不要碰我师父。”她的声音略带嘶哑,还有些虚弱,有惊怒,也有哀求,是的,林荫道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哀求和虚弱,但回应她的,是再一次的衣帛撕裂声,然后是怦的一声,同时夹杂着酒碗落地碎裂的声音。
林荫道愣了一下,突然间血气一热:“他莫非是把白骨神巫放倒在了酒桌子上?”
他眼前幻现出屋中的景象,白骨神巫全身衣袍尽给扯碎剥去,通体雪白,如羊脂白玉,给于异按在了酒桌子上,她虽然四肢挥舞,竭力挣扎反抗,却无法从桌子上挣下来,反而妙处毕现,而她的脸上,再无平素的清冷骄傲,而是满脸的惊惧羞恼害怕,于异淫笑着,挺着刚从苗朵儿体内拨出来的血淋淋的凶器,一点点逼近她如三月桃花般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