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略停了一下,摇摇头:“但周小姐不懂这炼器之术,先就把寒气凝成了冰针,一有寒气就凝针,一有寒气就凝针,冰针到是凝得不少了,寒气却始终未能充盈,就如一长苗就拨了,小苗始终无法长成大树一样,寒气不能充盈,就不能把寒气进出的孔径胀大,寒气的量小,后劲也就不足,所以周小姐练出的飞雪梨花针,数量不少,初出时劲道也疾,然而后劲却明显不够,恰如一个给酒色淘空了身子的人,乍看高高大大,一动起来就现了原形了,唉,真是可惜了。”
“原来是这样。”周盈盈俏脸发红:“我确实不知道,先只见可以操纵寒气,后发现还可以将寒气凝针,我也就凝了,只觉得数量越来越多,我就觉得它威力越来越大了,到没想过先要把寒气进出的孔径胀大。”
“这个你不知道,也不能怪你。”苗朵儿看她难过得好象要掉泪的样子,忙安慰她,又问螺尾生:“螺总管,即然找到原因了,你有办法改没有?改过来不就行了吗?要不你重新炼一遍也可以呀,象那些铁匠打的刀剑,要是觉得不好,重新回炉再炼一遍就是了,你这个也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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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这铁匠的例子好象有道理,周盈盈也抬眼看着螺尾生,但螺尾生却摇了摇头:“不行,改不了?”
“为什么?”苗朵儿这下真有些急了:“地心莲也在这里,寒气也还在,怎么就改不了了呢?”略一停,又加一句:“你的意思,是说要扩充莲子中寒气进出的孔径是吧,这个容易啊,把它撑大一些不就行了,你的功力若不够,让我哥帮你,让他的大撕裂手帮你撑开一些。”
不想螺尾生却还是摇头,捧着莲子,左看右看,不停的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唉,唉。”
苗朵儿对螺尾生并不太了解,她不知道螺尾生对炼器极为痴迷,看螺尾生这态度,可就有些恼了,哼了一声道:“看来我说话不管用了。”说着把身子一扭,坐了下来,却拿一双妙目瞪着于异。
于异虽也大大咧咧的,对螺壳中的妖族并不怎么搭理,但对螺尾生的了解到底要多一些,知道一说到炼器,螺尾生往往有些痴迷失神,甚至而忘乎所以,他是不在乎的,但苗朵儿生气,又拿眼这么瞪着他,那意思很明显了,笑了一下,对螺尾生道:“螺总管,螺总管。”
“啊?”他叫了两声,螺尾生才回过神来,看着于异,忙就躬身:“尊主,有何吩咐。”
“一粒莲子嘛,你那么入迷干什么?”于异这话其实是帮他给苗朵儿解释一句,道:“为什么不能改,你说说原因?”
“因为硬水啊。”螺尾生这才醒悟到自己先前入迷了,好象冷落了苗朵儿,忙又躬身,道:“夫人,周小姐,不是小人不肯尽力,只因滋养这一株地心莲的乃是硬水,寒气进出的孔径定型后,便坚若精钢,别说拿手撑,就拿金钢钻去钻,也是钻不动的。”
于异眉头一扬,他素来是个不信狠的,一枚莲子而已,娇娇嫩嫩的,撑不开?不过随即想到一路来的硬骨头,别的不说了,现眼前坐着一个阴尸王,那一身骨头,于异就是竭尽全力,拿重水之矛也是扎不进的,这地心莲照螺尾生说也是上千年的老精怪,没成精已是个稀罕,可不能拿外表来说事,外表娇嫩,天知道里面是什么?就如有些中年女人,外表看,包得曲线苗条屁股是屁股奶子是奶子的,说话更娇声嗲气,比小女孩还小女孩,可真个上了床,衣服一脱,下黑而上垂,奶子能吊到肚脐眼,中间一圈肉,捏巴捏巴能做个小车轮,脸上卸了妆更是黄的黑的一脸的斑,能把你隔夜饭都吐出来。什么东西,都不能看表面啊。
“那依你说,这飞雪梨花针算是废了?”于异自己并不太当一回事,飞雪梨花针是不错,可真要计较起来,他还有六百水妖呢,布下神雷弩阵,也不见得就比飞雪梨花针差了,但他也很少用神雷弩阵不是,打架就知道放箭,那有什么意思,不过他看得出来,苗朵儿很上心,瞟一眼苗朵儿,道:“还有什么办法想没有?”
“没有。”螺尾生想都不想,摇头,说到炼器这件事,他还真是个直性子,而苗朵儿的嘴果然就嘟了起来。
于异也没办法啊,搔头,到搔出一个主意来,叫道:“地心莲不还在吗?它总还会长莲子的吧,等它长了莲子,再重新炼过。”
他不出主意还好,这主意一出,苗朵儿嘴巴嘟得更高了:“地心莲一百年才长一颗莲子,等它莲子长出来,我都进黄土了。”
于异才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儿,这下可真是没辙了,周盈盈在一边低着头不吱声,连脸带脖子,全都红透了,可说起来这事还真不能怪她,苗朵儿也不是那种乱怪人的人,只是绞着衣角儿撒气。
螺尾生偷瞟一眼于异,又瞟一眼苗朵儿,躬身道:“尊主,夫人,老奴到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你说。”于异这会儿疯急乱投医,逮到手里都是药。
螺尾生道:“飞雪梨花针大阵是用不了了,但可以拆开来,镶在紫电赤焰甲上。”
“镶在甲上?”于异哈着嘴,一时想不明白。
“是。”螺尾生点头:“紫电赤焰甲本来与斗神甲一样,只能守不能攻,但如果甲上镶上地心莲,一发有九十九枚飞雪梨花针,虽然威力有限,也总是一个反击的手段,只这一点,就比斗神甲要强出一截。”
“好象是不错哦。”苗朵儿眼睛也亮了起来。
于异却不以为然:“就三十丈距离,有什么用啊。”
“不然。”螺尾生摇头:“敌人要攻破紫电赤焰甲,无论是本体还是法器,总要近身才行,甲上镶的飞雪梨花针发射距离虽然有限,敌人近身,那就管用了啊。”
“到好象是这么个理。”于异看苗朵儿,苗朵儿已抚着手掌儿欢叫起来:“不错,我喜欢,螺总管,那就请你把地心莲镶在甲上,一幅甲上要镶几粒才够。”
于异素来顾头不顾腚,又忘了自己女人多了,顺嘴就道:“有几粒镶几粒了,还问什么?”
螺尾生眼光微抬,见苗朵儿望着她,眼光亮晶晶的,心下略一打转,要拍苗朵儿马屁,当然可以把所有的地心莲都镶一幅甲上,但先前已说了要多炼几幅甲,而且他对炼器极为痴迷,内心实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狂热,挣扎一番,道:“飞雪梨花针发射的距离近,则九十九枚冰针的威力已经足够了,多了并无用处,所以我想,一幅甲上,镶一粒就好。”略略一顿,偷瞟一眼苗朵儿,苗朵儿神色并无多少变化,续道:“这株地心莲九粒莲子都已长成,一粒用以寄存周小姐灵体,留一粒在莲中以养元气,另可取七粒出来,刚好有七颗赤火珠,将紫蛇丹一分为七也堪堪够,便可炼七幅紫电赤焰甲出来,此甲攻守兼备,刚巧又得了硬水,紫电赤焰凝固后,以硬水淬炼,则此甲之强,当远在黄金斗神甲之上。”说到最后,他老眼里竟微微的发起光来,能炼出一幅好甲,他已经忘乎一切了。
“听起来好象是不错啊。”于异点头,看苗朵儿:“朵儿,你觉得怎么样?”
“要是真强于黄金斗神甲,那当然是不错的了。”苗朵儿点头:“别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硬水确实了得,用来淬甲,应该是好的,甲上又还有飞雪梨花针,只这一样,神界的黄金甲就比不了。”
见苗朵儿赞同,螺尾生老脸放光,道:“老奴敢保证,此甲炼成,威力一定远在黄金甲之上,对了,即有飞雪梨花针,则此甲可改名为紫焰飞雪甲,我水族护甲虽多,虾甲蟹甲龟甲鳞甲,无非都是出自本能,却没一样比得了这紫焰飞雪甲,此甲若成,当为我水族护甲放一异彩。”
“紫焰飞雪甲,这名字我喜欢。”苗朵儿抚掌雀跃,到底是小姑娘心性,有新衣服穿,什么都忘了。
“那你就炼来。”于异挥手,什么紫焰也好飞雪也好,他是不在乎的,叫鸭蛋就是蛋,叫皮蛋就不是蛋了?卵蛋还是蛋呢。
苗朵儿问:“螺总管,这紫焰飞雪甲,要多久才能炼成。”
螺尾生略略凝神,道:“灵材现成,且都是绝佳的上品,老奴估算,约七七四十九天可成一幅。”
“要这么久啊。”苗朵儿嘟囔了一声,其实她虽不会炼器,但也知道炼器不是打豆腐,一时半会就能成的事,不过小女孩子爱新奇,就如做一条新裙子,恨不得立马上身一样。
“夫人请谅,这是最短期限了。”这一点上,螺尾生却是不肯马乎的。
“那也没事,你就炼吧。”于异摆手,酒杯端起来了。
螺尾生却又一躬身:“尊主,炼甲之先,请尊主先将硬水摄入真水神螺甲内。”
“哦。”于异到把这事给忘了,神意一凝,把真水神螺甲祭了出来:“那你炼来。”
“不是啊。”螺尾生摇头:“上次虽奉尊主之命,将重水取了出来炼重水之矛,但甲中灵阵还在,尊主只须将硬水摄入,然后以神意煅炼,使收发自如随心所欲便成,这个须以尊主心意摄炼,老奴却是插不上手了。”
“这样啊。”于异明白了,却收了甲:“好吧,我知道了,不急,这会儿喝酒了,呆会再说。”有酒喝,他才懒得放下杯子去摄什么硬水呢。
螺尾生虽然心热,却也不敢勉强他,躬身退后。
“来,干。”了了一事,于异重新举杯,苗朵儿周盈盈也跟着举杯,于异与阴尸王碰了一下,一杯酒下肚,到想起一事,对阴尸王道:“阴老兄,你那骨头硬啊,不会是拿硬水做酒喝吧。”
阴尸王脸上有赫然之色:“我先也不知道,灵魄寄尸而活后,口干了,自然就在池中喝水,先只觉身子僵硬难受,却也不知道就是硬水,后来与地底鬼物相斗,我先还怕呢,偶尔给抓中,竟行若无事,不过也不知道就是硬水的缘故,还只以为是尸变,身体发硬了。”
“哪有这么硬的尸体。”于异呵呵笑,阴尸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苗朵儿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凑到周盈盈耳边道:“你说你相公会唱戏,不过我看他好象还蛮会害羞的样子啊,咯咯。”
周盈盈也咯咯低笑,瞟一眼阴尸王,目光中情深意切:“他这人怪,在戏台子上,帝王将相,扮什么象什么,但平日相对,却是个闷葫芦,又不会说话,见人还腼腆得象个小孩子。”
“这样的男人好。”苗朵儿大赞。
“有什么好了,无趣得紧。”说是这么说,但那语气啊,却是满溢着甜味儿,有人说,夫妻久了,会互相生厌,会麻木不仁,会熟视无睹,但周盈盈与阴尸王千年相恋,虽然肉身已然无法交合亲热,心中的爱恋却丝毫不减,反是历久而弥新。
女人家说小话,于异自然懒得来听,跟阴尸王干了两杯,道:“阴老兄,你那丹练得也不错,厉害呢,不过你那打法好象陈旧点儿,就我知道的,真正练功的人,丹寓于内而气发于外,你这个放丹打人,怎么跟那些没开化的精怪一样啊。”
他这话说得粗,阴尸王脸上越发就有些赫然了,鬼手搔头,好象是学了于异的动作:“我以前只是个唱戏的,就跟戏班子的师父学了个吊气养气的法儿,练得一口气,勉强能御风而已,没学过其它功法,到这谷中后,肚中气越来越多,我依旧法儿吊气养气,就养成这么一颗丹,这地底下的鬼物骨头都硬,我又不会什么玄功术法,偶然喷丹出去,到是一打一个死,所以就借这个护身了,实在是惭愧。”
“呵呵,那到也没什么。”于异不以为意:“杀得猪死就是师父,其它的都无所谓,不过你这一身硬骨头,又这一身大力,到是可惜了,我有一手功夫,名为绝狼爪,若配你这一身硬骨头,到是绝佳,你愿不愿意学。”
“多谢上仙传功。”不想阴尸王一个翻身,就拜倒在地,原来他学戏的,规矩特别大,传个戏,那是天大的事情,也难怪,走江湖卖艺这碗饭难吃呢,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师父要想不饿死那怎么办?就是不教徒弟罗,而且养成极严的规矩,师父不教,徒弟就不能唱,戏台子下你可以偷偷的学,但师父没开口说教你,你哪怕能唱出花来,也是不许上台的,而师父一旦开教,那就是天大的恩情,做徒弟的就要奉养终身,所以阴尸王一听说于异要传他功法,那是翻身就拜,没有丝毫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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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朵儿更笑得象一朵花一样,轻抚着手腕上的玄光镯,感受着那种温润的质感,心下暗想:“我本来只想让哥和阴尸王拼一场,能帮师父帮了仇最好,不想真个爱上了哥,又还得了这个玄光镯,还收了阴尸王这样的绝顶高手,对了,还有紫焰飞雪甲,这可真是因祸得福了,但师父若不能原谅哥,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轻咬银牙:“我把这玄光镯献给师父,算是帮哥赔罪了。”然而一想,又暗暗摇头,白骨神巫从来不是那种贪图外物的人,若是其它的事情,看在苗朵儿爱上了于异的份上,说不定就不计较了,然而这件事不同,这是强奸啊,对女人来说,这是比杀死她更要可恨一万倍的事情,白骨神巫又怎能因区区一个玄光镯而原谅于异呢?
“若师父不肯原谅哥,那要怎么办呢?”想到这一点,苗朵儿顿时从喜悦的云端跌了下来,周盈盈留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道:“妹子,怎么了?”
“哦,没事。”苗朵儿忙强笑摇头,瞟一眼于异,于异正跟阴尸王碰杯呢,这人,有了酒喝,天塌不管的。
“不管怎样,我死也要跟哥在一起,哪怕师父将我逐出师门。”看着于异那骨线嶙峋的脸,苗朵儿暗下决心,然而随后又想到了白骨神巫那日的眼神,又情不自禁的痛心怜惜,暗问自心:“师父已给他伤害到了那个样子,难道我还要去师父的心上捅一刀吗?”决心顿时又有些动摇。
于异这时已有五六分醉意了,只顾与阴尸王干杯,根本不会来留意她情绪的变化,喝着酒,又与阴尸王说些江湖典故,阴尸王走江湖唱戏的,听闻广杂,偶尔插嘴,说些江湖旧闻,他估摸着于异性子喜欢那种痛快的,捡这样的说了几段,果然听得于异大呼痛快,那酒更是灌水一样灌将下去,喝了小半日,于异已有十分醉意,对苗朵儿道:“朵儿,你几个聊着,我且睡上一觉。”一闪身进了螺壳,自去白玉床上大睡,而阴尸王也醉了,向苗朵儿抱拳行了一礼,跟周盈盈打了声招呼,也去池边扯头大睡。
苗朵儿没什么醉意,周盈盈更一点酒意也无,蚌妖泡了茶出来,两个人慢慢的聊天,周盈盈在地底困了千年,对外面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新奇,苗朵儿跟她聊着,慢慢的把心中的纠结又忘去了脑后。
于异睡一觉醒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了,若只在螺壳里,抬一眼可以看天色,但这会儿不但身在玄光镯里,这玄光镯还在湖底,这湖还是地底的湖,还在尸王谷的最深处呢,这要是也能看出去,他直接成佛了,话说佛不喝酒吧,好象也不玩女人,女人其实还蛮好玩的,至于酒,那更不要说,所以于异伸个懒腰,一闪身就出来了。
苗朵儿跟周盈盈也小睡了一会儿,却也早起来了,两人坐在一起说话儿,也不知道女人哪来那么多话说,阴尸王也起来了,这家伙喝得其实比于异还要多,不过他是阴尸寄灵而成的身体,那个躯体于半死不死之中,再又喝了硬水,吸了莲灵,最后给玄光镯养成灵气,身体强悍,醒得自然也快。
说句实话,于异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东西,说是活人吧,他死过一回了,说是死灵吧,他又还有躯体,说是僵尸吧,他脑子跟活人一模一样,还是本原的自己,甚至而于异还想过,这家伙估计还能唱戏,有时候说话的尾音还带着一种别样的腔调,那明显是唱戏唱惯了的人才有的,不过他这扮像若是去唱戏,那也只有唱给鬼看了,可以请阎王做贵宾,一般人真看不了。
见于异出来,阴尸王先就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尊主。”
“以后不必这样。”于异烦这个,摆摆手,苗朵儿过来,叫了声哥,周盈盈从苗朵儿口中,打听到了于异的性格,她性情又不象阴尸王那么木讷的,见于异不喜,便只站在一边微笑,没有行下礼去,于异果然就喜欢,冲她微一点头,周盈盈展颜一笑,她笑容极美,真如晨莲乍放,玄光镯里虽有亮光,其实仍较为昏暗,她这一笑,似乎整个天地都亮了起来,就是于异也暗赞一声:“好个小美人,可惜命不好。”
于异起床就是要喝酒的,顺手摸了只杯子给阴尸王,道:“来,先干一杯。”
“姐姐,我们不喝酒, 我们喝茶。”苗朵儿叫蚌妖另倒了茶,她跟周盈盈两个喝茶,然后蚌妖自会备办酒菜,于异一大早也是大鱼大肉的,苗朵儿可吃不消,只吃了点清淡的小粥,至于周盈盈,她是吸莲灵之气的,不过装模作样的陪苗朵儿喝粥,其实也不是装模做样,她千年未食人间之物,着实也有些馋了,闻闻粥味,吸吸粥气,同样是一种极大的亨受。
过了早,于异叫了螺尾生出来,虽然说重水在真水神螺甲里留有罡阵,就如乌龟死了肉烂了留下了壳一样,不过于异懒得多琢磨,还是先问螺尾生,问得清楚了,这才先把地心莲移入真水池里,那地心莲果是灵物,本来长在周盈盈的尸体里,一般是闭合的,周盈盈说,地心莲一年才开一次,这次因为救人,给她驱使着连续开了几次,只怕一两年内不会开花了,结果一移入真水池中,地心莲突然就开了,边开边长,大如桌面,灵光熠熠,清香四溢,不多一会儿,整个螺壳里面都溢满了莲香,人处其中,说不出的舒服。
“呀,我喜欢。”苗朵儿扯着于异胳膊,欢呼雀跃,走出给于异强奸的阴影后,她飞快的恢复了本性。
“是不错。”于异也点头,深吸了两口气:“闻了这莲香,酒意都好象醒了三分。”
“我以后就住在这里面了。”苗朵儿歪着小脑袋儿,脸上满是憧憬。
“好。”于异点头,苗朵儿便笑得跟池中的地心莲一样了。
地心莲即移进了真水池,于异便把原来莲池中的硬水尽数吸了进来,凡水溢出,只留硬水,当然先在真水池里过了一遍,这真水池为五水真性凝成,硬水掺进去,便多了一性,为六水真灵相融,然后于异把硬水吸进真水神螺甲,以神意凝聚,罡阵本在,就如搬家,有现成一房子,只要把家具往里搬,自然容易,没花多少功夫硬水甲就凝成了,试了几次,随心所欲,真水神螺甲扩张到一丈八九左右,最里层真水三尺甲圈,外层弱水硬水化水暗水各四尺左右甲圈,这么调节一下,于异感觉中,威力应该最大。
“哥,试甲。”苗朵儿攥着小拳头:“敢不敢挑战我的飞雪梨花针。”
于异一拍胸膛:“来啊,谁怕谁。”
“哼,看我一下把你的五层甲全给射穿了。”苗朵儿小鼻子一翘:“准备好了啊。”运起灵力,催动玄光镯,镯中生光,光中生镯,光圈中寒风一起,白雪飘飘,飞射而出,虽只是九十九枚飞雪梨花针,声势可也不小。
于异站在苗朵儿十丈开外,飞雪梨花针一闪即至,前一波三十三枚飞雪梨花针轻松撕开弱水甲,不过也没什么力了,在第二层硬水上一撞,化于无形,融在了于异真水神螺甲里,说起来这飞雪梨花针还是个好东西呢,大补,因为飞雪梨花针的本体,是莲心中的寒气,带有地心莲的灵气呢,滋阴清热,是清心火的无上妙品,不过于异当然是不需要了,他没有心火,只有一盏心灯,到有戾气,不过这个可以在女人身上泄掉,这几天在苗朵儿身上连着泄了几次,一点戾气没有,所以很好说话。
飞雪梨花针前后三波冰针是一波挨着一波,中间几无空隙,第一波撕开了弱水甲,不等弱水甲回力,第二波第三波紧接着来了,弱水甲便再不起任何作用,就如同城门的城池,城门给前面的敌人打开了,还没来得及关上,后面的敌人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城。
第二波冰针射在硬水甲上,飞雪梨花针劲气极强,三十三枚冰针,威力可以赶得上五十枝神雷箭齐射,若没有硬水之前,这三十三枚冰针可以轻松穿透化水,甚至可以穿透暗水,直到真水甲才会停下来,但这会儿有了硬水,这硬水凝成甲,虽是水甲,却比精钢更硬上三分,又多了三分韧性,冰针虽然透甲而入,入甲三寸,便已无力,冰针后面七寸无力的消散在甲圈外。
不过还有第三波,借着第二波冰针耗去了硬水甲一部份护力,第三波冰针终于深深射入了硬水甲圈之中,苗朵儿忍不住叫了一声,小拳头差点儿伸进了嘴巴里,她虽然口中说要射穿于异的五层水甲,其实是跟于异撒娇呢,她本心里,就盼着于异的真水神螺甲防护天下第一,无论什么都射不进才最好,第三波冰针居然深入甲中,她自然就担心了。
不过她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第三波冰针虽然射入了硬水甲,却并没有能透甲而出,真水神螺甲是透明的,所谓暗水,是进水甲才暗无天日,在外面看,还就是水,清亮透明,所以无论是于异还是苗朵儿或者周盈盈几个,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眼见着三十三枚冰针透甲而入,奋力疾射,恰如逆水而上的冰鱼儿,然而水势实在太大,越游越慢,越游越慢,终于在快挨着硬水甲的内圈时,停了下来,然后消于无形。
“呀,我的飞雪梨花针居然连你的硬水甲都射不透,我不干,我不干。”苗朵儿先替于异担心,这会儿可又反过来了,扯着于异撒娇撒赖,于异呵呵笑:“这个我可没办法,谁叫你没吃饭呢。”
“哼,你别得意。”苗朵儿皱着可爱的小鼻子:“待本小姐潜心修练,最多一年,必可把你的五层水甲全部穿透。”
她小模样儿可爱至极,于异凑到她耳边,低笑道:“那要我帮忙才行,每天先给我穿透了,得我的补药练功,才有可能功力大进。”
“坏蛋。”苗朵儿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俏脸晕红,恍若能滴出水来,双腿更下意识的夹了一下,那穿透二字,实在是打进了她心里去,那一刹,她仿佛真有给于异穿透的感觉,如果不是周盈盈阴尸王在边上,她就要直接扑进于异怀里去了,她愿意给他穿透。
“这硬水甲的防护力,好象是要比其它几层水甲强得多。”于异玩起了兴:“再试试雷神驽,到看它有多强。”
螺尾生直接调了一百名水妖,在一百五十丈外列阵,神雷弩在这个距离威力最大,因为雷箭身上的劲力充分发散了出来,近了反而没有这么大的力,当然再远,力道也会急剧速减。
于异把真水神螺甲凝成丈八甲圈,以最强护力防御,螺尾生一声令下,一百水妖同时发箭,嗡的一声,一百只雷箭如群蜂离巢,疾射向于异,由于箭枝挤得太密,记佛是一团青云,挟着雷电,一闪就射在了真水神螺甲上。
毫无悬念,第一层弱水给轻松撕开,甚至没能让雷箭慢上哪怕一星半点,说起来弱水虽弱,也有一定防护力的,但问题是,这是一百枝雷箭的齐射,弱水那些微的防护力,恰如螳臂当车,完全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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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于异到给惊一跳,伸手相扶:“一个小功法嘛,不当人子,阴老兄不必这么客气。”
他说得随意,阴尸王却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竟是口称师父,于异一听烦了:“你这样没意思,我说了就一个小功法,不当回事的,你若是弄得这么麻烦,我还真就不教了。”
阴尸王是个老规矩人,一时呐呐不知所对,周盈盈这时道:“我夫妻性命都为尊主所赐,更得尊主允诺重见天日,实为重生父母,我夫妻一身,俱为尊主所有,铁哥,你就不必拘泥了,尊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是大家之女,深悉人情世故,他夫妻俩现在的状况,性命都是掐在于异手里的,虽然于异看上去极好说话,苗朵儿更是姐姐妹妹的叫得亲热,但世道无常,人心善变,哪怕亲爱如夫妻,也有久看两相厌的时候,更何况外人,所以借这个机会,就把自己夫妻两个的地位定下了,奉于异为主,就是于异的家奴之类,主人对奴隶,永远不会生厌,因为生死都在掌中,这样反而长远。
阴尸王不善言辞,但唱戏的人,没有真的木讷的,他心思其实极为敏锐,而且与周盈盈千年夫妻,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周盈盈话中的意思,一抱拳,道:“即如此,一切如尊主所命。”这不是师父传功,这就是主人给奴隶打赏,接着就是,客气反而假了,或者说,反而不知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