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凉提醒耍着小聪明的青年,“我说过,我对你没有兴趣。”
林竞耷拉着脑袋,“嗯。”
施凉半阖着眼,声音凉薄,“你该走了。”
林竞还是没动。
施凉冷道,“别逼我发火。”
林竞紧抿唇。
脚步声离开,又有一串靠近,是黄金殊进来了。
“阿凉,那个林竞……”
她捏捏手指,想着措辞,手在脸上指指,“面皮薄,五官也薄,鼻子上没肉,是个无情之人。”
“就是电视里面的反派,外表翩翩君子,一肚子坏水,是绝对的阴险小人,专门给主角使绊子。”
施凉听的想笑,倒没其他心思,“那你注意过容蔚然吗?”
黄金殊咳一声,“上次见的时候,我还真注意了。”
“从面相看,他是重情之人。”黄金殊很心虚,她被施凉看的发毛,索性自暴自弃道,“哎呀,我知道我不准啦。”
浪子都能重情,母猪还不得上天。
施凉说,“你也有很准的时候。”
黄金殊眨眨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想起了施凉指的什么,激动的大叫,“当时我说你一个月后,会有血光之灾,全中了!”
施凉笑着,有几分为朋友的骄傲,“嗯,被你说中了。”
黄金殊自恋的一撩头发,“哎呀,阿凉,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施凉说,“那就爱上吧。”
黄金殊嘟囔,“自己爱自己,那不成神经病了。”
“怎么会,”施凉说,“先爱自己,才能去爱别人。”
黄金殊忽然就问,“那你呢?”
施凉默了。
黄金殊的大大咧咧只是假象,她的心思尤其细腻,“阿凉,你爱自己吗?”
施凉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又下雨了?”
黄金殊撇嘴,接受她的转移话题,“下了,比昨晚小,是毛毛雨。”
施凉问道,“你的设计图画完了?”
“不急,”黄金殊一脸八卦,“那个林竞,是林家的少爷吗?”
施凉,“嗯。”
黄金殊吸口气,喃喃,“还真是。”
下一刻就扑向施凉,搂她的脖子,故作威胁,“阿凉,说,你到底有什么秘诀,快传授点给我!”
施凉拉长声音,“我口渴了。”
黄金殊麻利的去倒了杯水。
施凉喝了两口水,嗓子好受些,“秘诀没有,年纪小的男生多数喜欢成熟的大姐姐,满足挑战|欲。”
黄金殊心塞,她是娃娃脸,个子小,不认识的人都会把她当真在校的学生,小妹妹。
更可悲的是,她穿ol风,不伦不类,有种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即视感。
“那要不我把唇色换个,你再帮我选几套你这种风格的衣服?”
“小弟弟有什么好,”施凉抽嘴,“你母爱泛滥?”
换黄金殊抽了,“小弟弟柔|软可欺,随便捏捏脸,摸摸狗头。”
“没觉得,”施凉说,“我只发现小弟弟随时随地撒娇,无理取闹,闹腾,脏|话不离口,精力太过旺盛,犹如一只疯狗。”
黄金殊听的打了个哆嗦,“那算了,我还是喜欢大叔吧。”
施凉,“……”
“对了,林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补品,都在桌上,”黄金殊说,“我给你拿进来看看?”
施凉说,“放着吧,”
聊了一会,施凉休息了,黄金殊就出去画图,她请了一天假,图稿又不能拖。
指望不到王建军,他现在的智商已经接近零。
下午,有位中年人上门,他穿着体面,浑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气息,不怒自威。
黄金殊紧张的问道,“请问您找谁?”
中年人说,“施凉。”
他介绍自己,“我是容蔚然的父亲。”
黄金殊咽了下口水,“您请进。”
片刻后,施凉穿戴整齐的坐在椅子上。
容振华打量着,小儿子的女伴有很多,这是他头一次见着人。
还是主动来的。
这女孩子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外形绝对是出类拔萃,气质非常好,成熟,从容,大方,不浮躁,肤浅。
容蔚然以为会是个势利俗气的人,见了他会局促不安,然而并没有,他准备的那套说词也不适合。
看着看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滋生,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以至于容振华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是谁?”
施凉看他一眼,第二次回答,“容先生,我姓施。”
容振华将自己的反常压下去,直|入主题,“蔚然为你,把赵家独子打残了一条腿。”
施凉听着。
容振华说道,“现在要给赵家那边一个答复。”
施凉拢拢外套,“容先生您希望我怎么做?”
容振华的手指点点桌面,“说服他去医院,向赵家赔礼道歉。”
本就理亏,面上的东西必须得做,还要做的漂亮。
让对方挑不出刺。
施凉为难道,“这个恐怕办不到。”
容振华皱起眉峰。
施凉轻笑,“容先生,我跟您儿子不是恋人,也非朋友。”
“所以我的话在他那里,起不到半点作用。”
容振华低估了这个女孩子,“他昨晚的鲁莽是为的你。”
施凉说,“那是因为他要我陪他一个月。”
“他找到好玩的玩具,自己还没玩够,自然不会拱手让人。”
这个说法符合小儿子嚣张跋扈的作风,容振华沉默不语。
施凉忽地蹙了一下眉心,她穿的白裤子,右边腿部渗出的血蔓延开一片,鲜红的吓人。
容振华看着那血,他记得有调查到,这女孩子的腿被赵齐扎了一刀。
看来伤势不轻。
施凉喊道,“金殊。”
房里的黄金殊跑出来,见到她腿上的血,惊的脸都白了,“阿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伤口裂了。”施凉说,“你扶我进房。”
黄金殊扶着她,愤怒又戒备的瞪一眼容振华。
容振华起身,“施小姐,既然你身子不便,那就不打扰了。”
他走出楼道,秘书给他撑伞,瞧着他脸色不好,就没出声。
容振华眯了眯眼,他使了一计,假如那个施凉能说服成功,说明对方已经可以左右小儿子的情绪。
那就不能留。
到时候,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施凉离开小儿子,离开a市,永远不会出现在小儿子面前。
可惜,对方没有中计。
伤口裂开了,行动不便,这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容振华坐进车里,最好只是巧合,否则,那城府就不是一般的深了。
他回到家,意外的看到老六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容夫人高兴的说,“振华,老六答应去医院了。”
容振华脱下西装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看过去,“想通了?”
容蔚然的嘴里塞满食物,饿的厉害,搞绝食的后果是自己遭罪。
他扒了大半碗饭,“爸,我知道错了。”
声音模糊,额前的几缕发丝搭下来,盖住眉眼,也瞧不见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闻言,容振华差点失手扔了西装,他生平极少有的呆愣,仿佛不认识自个的亲生儿子。
容夫人拉他的胳膊,“振华,老六说他错了,你倒是说话啊!”
容振华,“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