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枪庙距离嘉兴城和柯家村都只有七八里的距离,七怪少年时经常在这里玩耍,对周边地形颇为熟稔,正是一个不错的临时躲藏之地。
三人进得庙中,看到张阿生、全金发以及焦木三人已在庙里等着。
焦木看到柯镇恶和丘处机都受了伤,双手合十于胸前,宣了句佛号,满怀歉意道:“小僧识人不明,竟连累得二位受伤,实在惭愧。”
柯镇恶道:“这并非是大师的问题,大师不用介意,况且只是小伤,修养几天就能恢复。”
丘处机心中既有疑虑,又有惭愧,不知该怎么分解,只好转过头一言不发。
柯镇恶又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那些金兵现在如何了,有没有为难其他人?”
全金发笑道:“大哥是想问他们有没有追到柯家村吧!”
“知道你还不快说!”柯镇恶真想给他一棍子。
全金发道:“那倒没有,我们突围之后就在城里潜伏着,那些金兵死了七八个,伤了十几个,见我们跑了就收拾了尸体,往东边走了,我暗中跟着,却见他们在一人的指挥下,径直去了知府衙门,我就没跟进去。”
柯镇恶道:“那人什么模样?”
全金发道:“太远没看清,不过身份肯定不一般,我是见知府亲自送他们出来的,态度谦卑的很,肯定不是简单角色!”
柯镇恶道:“多半便是金人的王爷了,现在人在哪里?”
全金发又道:“他们出了知府衙门之后,先去了城内最大的“秀水客栈”,接了一辆马车后,直接从北门离开了,后面还有一个营的禁军护送着,四哥已经暗中追了出去,铁定不会跟丢。”
柯镇恶点了点头,道:“老四已经回来了么,那老三呢?”
朱聪道:“老三也回来了,我让他去村里守着,以防万一。”
柯镇恶知道朱聪的意思,韩宝驹虽然不承认,但是他跟韩家的关系,衙门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有他在,衙门应该不会为难柯家村。
他转身对丘处机道:“那金国军队从客栈里接走的必定是杨家娘子,丘道长,你打算怎么做?”
丘处机道:“当然是跟上去救人,顺便将金贼通通杀光!”
朱聪道:“丘道长,你倒是好本事,你如今还有杀人的力气么?况且,后面还跟着一个营的宋军呢,你打算将他们也全杀了么?”
丘处机道:“杀了助纣为虐的军官便好,总之金兵全都得留下。”
朱聪不屑道:“在宋国境内杀死金国的王爷,金国的皇帝能够善罢甘休么,丘道长是想直接挑起宋金大战么?”
丘处机顿时闭口不言了。
朱聪又接着道:“我看,还是等他们过了淮河,回到金国境内,那时候宋国护送的军队必定返回,到时丘道长大可发动全真教的力量,一举将他们全都诛杀,以全真教天下第一大派的声势,想必金人也不敢拿丘道长怎么样,不像我们这些混混,连宋国的官府都敬而远之。”
丘处机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若不是顾忌金国大军,他早就在山东时候,就将王道乾杀了,又何必等到了临安府才动手。
他虽然嫉恶如仇,但终南山到底是在金国境内,他不得不为自己的门派考虑一二,只是到底只想到了自己,却考虑不了其他人。如今被朱聪一顿挖苦,这才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不由心生懊悔,再也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柯镇恶也是听到朱聪的话,才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
他原本就对丘处机的印象不好,电视里,这人虽然是正派人士,但却让人喜欢不起来,连累了郭杨两家人不说,找到了杨康,居然连身世都不告诉,最后害的杨康直接就长歪了。
另一个徒弟尹志平,最后是个什么德性,自不用多说。
后面到了杨过那里,也是如此,根本没有认真的想过怎么讲他培养成材,直接交给赵志敬就不管不顾了。
为人处世,比起他的师兄马钰,那就差得太远了。
如今柯镇恶又听到朱聪的话,对丘处机的印象就变得更差了。
不过看在马钰和全真教的面子上,柯镇也不至于继续冷嘲热讽,不值得,他直接问朱聪道:“老二,以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朱聪道:“宋国境内杀人总是不妥的,最好是在靠近中都时动手,免得给他们南下的借口,中途只要紧紧的跟着他们,防止他们耍花招便成。”
柯镇恶朝丘处机道:“丘道长以为如何?”
丘处机哪有什么意见,只得点头同意。
柯镇恶便道:“那便这么办吧,如今我和丘道长出行多有不便,便修养三五天,老六,你出发跟上老四,两个人好有个照应,去吧,路上小心些,都听老四的,切不可鲁莽行事!”
全金发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柯镇恶又对朱聪道:“老二你练功到了关键时候,就住到我家去,也好有个照应。”
朱聪自然不会反对,点头应下。
柯镇恶又对焦木道:“大师只是被小人蒙蔽,与此事并无太大干系,便回法华寺吧,若有消息,我便差人告知,大师自不必再烦扰。”
焦木宣了声佛号,道:“这事也是因我而起,便与你们一同北上吧!”
朱聪道:“北上就不必了,不如大师就留在江南,搜寻那段天德的下落,听闻那狗官是大师的师弟介绍去的法华寺,大师可与令师弟联系一二,或有线索。”
焦木闻言点了点头,道:“朱二侠说的是,老衲这便去办!”
柯镇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分开吧,丘道长,你是去我家小住几天,还是有其他地方落脚?”
丘处机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不待见之意,便道:“我原本便有住处,多谢柯大侠费心了。”
柯镇恶道了声好,又道:“既然如此,那便这么着吧,五日后,午时,柯瞎子还在此地恭候柯道长,到时一同北上,可行?”
丘处机道:“那便依柯大侠所言,丘某告辞了。”
目送丘处机和焦木二人离开,朱聪这才说道:“同样是王重阳的弟子,这人品差得可不止一筹!”
柯镇恶当先走出庙门,随口说道:“人的性格不同,修养不同,他本性自私,意气用事,常常顾及不到旁人,咱们别和他深交就是了,先回村吧。”
朱聪笑了笑道:“大哥现在说话做事也稳妥得很了。”
柯镇恶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别打哑谜了。”
朱聪道:“自然还是郭杨两家的事情,大哥似乎对此十分上心?”
柯镇恶道:“我也不瞒你们,这两家人的后人原本跟咱们七个息息相关,我本以为我已经做出了改变,没想到又回到了原点,好在咱们现在的实力也今非昔比,总能应付过去。”
朱聪道:“这点我还是相信的,全靠当初大哥从虚竹大师那里得来的步法。”
说话间,三人已经回到了村子。
柯镇恶突然道:“老二,先去你家,我再把伤口处理一下,别叫你嫂子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