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记得,根本就是难忘。穆泽羲这本子经历过的刺杀大大小小无数,但是,印象最深的,便是南山那次,还有那日有楚嫱的那次。一次,是死里逃生,一次,是担惊受怕,怕楚嫱出事,怕自己牵累到楚嫱。
谢耀推着自己的轮椅,朝前滚了一点,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开始讲了起来:“那日,容浅告诉我,说你去衍庆宫中,稍后便会回来。南山里皇宫并不是很远,策马前去,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可是,我听闻你在皇姑父那里,自然也没有多想。之后,你便出了事。那时,我也未曾多想,并未察觉此事与容浅有关。可是后来,有一日,我去藏书阁找一本医术的时候,途径一座废弃的宫殿,听见里面有动静,便进去,却看见——”
说到这,谢耀有些迟疑的看了穆泽羲一眼,见穆泽羲神色如常,便咬了咬牙,说了出来:“看见容浅与一个男子颠鸾倒凤,那男子似乎是握有容浅的把柄,且断断续续的,只听清楚那男子说起那日南山,便被发觉。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男子便消失不见。待我想追去之时,已经晚了。”
“你何不当时便告诉我?”
穆泽羲沉着脸,显然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被穆泽羲打断,谢耀十分的不爽,白了穆泽羲一眼,继续道:“容浅也逃得很快,我再回那里时,她早已不见了。我有何证据去告诉你?”
这就是自作自受,谢耀多次逗弄穆泽羲,所以谢耀的话的真实可靠程度,在穆泽羲那里,就是狗嘴里吐出象牙的几率。
穆泽羲想了想,皱起了眉头。
见状,谢耀又凉飕飕的道:“我曾多次暗示于你,容浅并非善类,却徒劳无功,你只当我为了嫱儿故意这般说,对容浅更是照顾。后来,我便找了容浅单独谈及此事,容浅却是一脸的无辜,告诉我她是有苦衷的,我本想告诉你实情,可是那日,你容浅又为救你中毒,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所以,愤怒之下,我便离京了。”
所以,你说说,这事,能怪我?
讲完这些,谢耀自嘲的笑了起来,看着穆泽羲,放佛再说:怎么,要跪着认错??来来来,本公子收下了。
谁曾想,穆泽羲却是一罐子就丢了过来,冷冷的道:“腿断了,应当还是可以喝酒的。”
腿断了——腿哪里断了???明明只是折了!!!
谢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拿起酒猛地灌了一口,顿时便惊讶了,抬头诧异道:“你竟是舍得拿出你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怎么,想道歉赔礼?”
“昨日这酒被老鼠刨了出来,今日恰好便宜了你。”
穆泽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明明是想要赔礼道歉,但是却说成这种不屑的样子。
“该不是是被你刨出来了吧?”
谢耀又饮了一口,调侃道。
这酒,穆泽羲珍藏了多年,在他还没离京的时候就埋在地上,如今,倒是被刨出来见天日了。其实,谢耀不知道,这酒,本就是穆泽羲埋着本想在谢耀弱冠之日拿出来喝的,结果,谢耀却是没等到那一天,就跑了。
这叫什么?这就是没口福。
你说说,人家埋好的酒你都喝不到,几个出息?
穆泽羲斜睨了谢耀一眼,道:“你若是不喝,可以拿去讨好萧晓筱。据说萧晓筱嗜酒成性,见到好久就扑上来,不知是真是假。”
卧槽——
谢耀公子一口酒喷了出来,哪里还见得到半分儒雅的形象?当即便被穆泽羲嫌弃了,皱眉道:“京城中的女子可曾见过你这番德行?”
“楚嫱可曾见过你如今的嘴皮子?”
“自是见过。”
穆泽羲挑眉,甚是得意的回答。不仅见过,还****品尝。
见穆泽羲脸上的怒气似乎已消散,谢耀便松了口气,幽幽的擦掉酒渍,道:“你还真是——宠妻过度啊。”
“我的妻子,难道还让他人宠不成?”
“我本以为,薇儿即便是有了皇姑母的旨意,也得被你丢出去。倒是没想到,元祈也会插一脚。看来,你家元祈对嫱儿,倒是袒护啊。”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谢薇于谢耀而言,是妹妹。楚嫱于谢耀而言,是妹子。两边他帮谁都不好,不帮更不好。所以也像是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穆泽羲轻笑了一下,道:“本是将她丢出来的,元祈却搅合一番,何况,若是当真将她丢出来,只怕是落了你的面子,嫱儿心中过意不去,所以,只要她不打扰到我与嫱儿,相信不用几天,以元祈的能耐,定然能让她自己离开的。”
这就是借刀杀人。而且那把刀还傻乐呵,求着自己用,既然如此,为何不用?能不让自己动手费力气的,就不动手。每日照料楚嫱,也是一件需要心力的事情,没得再别的无赶紧要的事情上花费多余的心思。
“唔,你倒是护着嫱儿,她若是会过意不去,便不会留着薇儿在六王府任她逗弄了。”
想想江阴之时,谢薇被楚嫱下城那副德行,就能想到现在,谢薇在六王府,看似飞扬跋扈,实则却是不好过。楚嫱,岂是好惹得?更何况,还有穆泽羲这个‘惧内‘的人在?
这么一想,谢耀就觉得甚是烦忧,为何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塌糊涂,谢薇那边也不肯消停点呢?
“今日你来,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穆泽羲实诚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匣子,直接扔给谢耀,道:“除此之外,我知你在寻冰叶草,早些年便已找到,一直忘了给你。”
忘了给——·
还是根本就是心中有怨气,没想着给?
真是的,非要等到一个答案才给!!!小气!!!
谢耀急忙接住冰叶草,翻了个白眼道:“这么宝贝的东西,你说扔就扔?”
“当初那么珍贵的琴,你不也是说断就断吗?”
又来了——收起绿绮琴,确实是谢耀理亏。可是,这不是因为心中太愤怒了吗?一个没忍住,便砸了琴。
“你如今不是修好了吗?”
想了想,谢耀便甚是不满的瞪了眼穆泽羲,身为男人,还是身为王爷的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
“那也是我修好的。”
穆泽羲淡淡的回答,突然又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来,问道:“说起来,你将容浅踹下马车那次,便知晓了这些事吗?”
“废话!!!不然没事我干嘛踹她?”
“我以为,是你腿有抽筋了——·”
“哦——·是想踹她,结果腿又抽筋了,便连着踹了两脚,她就掉下马车了——·”
“谢耀,下次对女子,还是客气点吧——·”
“本公子儒雅的形象深入人心,不需要做作。倒是你,人前高不可攀,人后腹黑阴险,也不知嫱儿当初到底为何会看上你!”
“自然是,我禁女色,而你,不近女色。”
“穆泽羲——本公子伤好之后,定然要跟你好好比试一番!”
——·
谢府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也许久,没有听见谢耀与穆泽羲嬉闹了。每个人,无论看似多么的高冷,其实你要相信,他们的本质都不是如此的。类似,穆泽羲。
风云起 第215章 你不能对我要求太高
这日,一大早的楚嫱就被拎了起来,并被告知,今日去练武场操练。
穆泽羲甚是严肃的警告楚嫱,若是没有让他看到箭袖这种东西的话,哼哼,以后就别想吃到玉宝斋的八宝鸭等一系列美食了。
楚小姐大怒,将自己的钱袋往桌子上一丢,甚是理直气壮的道:“小爷不差钱!!吃什么不能吃?”
然,楚小姐忘记了,这些银票,都来自于穆王爷,也就是说,上面有穆的字样。
但是,比这更惨的,是穆泽羲接下来的话:“本王的地盘,还制不住你?”
卧槽!!!忘了这茬??人穆泽羲是玉宝斋的幕后大boss,若是穆泽羲说不让自己去玉宝斋,那即便她有钱,也没用啊。
顿时,楚嫱的一升老血就吐了出来,真真是失误啊——
现在一对比,楚嫱才发现自己有多失误。
一,t虽说楚嫱名下也有财产铺子,但是多时娱乐休闲类,什么饰品铺子,什么鸟巢戏院,这他么能填肚子??不能!!!而穆泽羲,光楚嫱知道的,就玉宝斋,上次看了下六王府的账本子,大大小小的各处来的账本,堆了那么多,当真是苦了她了。所以说,别跟穆泽羲比富,简直就是找虐。
其次,楚小姐虽说是霸道了点,暴力了一点,但是,人穆泽羲他么的是个王爷,这万恶的朝代,即便她楚嫱还是王妃,又是相府的嫡小姐,那又如何??在穆泽羲这闪亮的光环之下,都算个屁啊!!!
所以说,楚嫱当真失误了。他么的下辈子投胎跟穆泽羲换换算了。
当楚嫱磨磨蹭蹭的晃悠到练武场的时候,整个练武场,就只看见穆泽羲一个人,一身深蓝色的劲装,衬得穆泽羲整个人高挑又纤细,但是一个背影,就已迷倒了一片人。
楚嫱此时才明白了一句话,主要看气质。就穆泽羲这气质,就算是没了那张脸,想必也是美男一枚。
幸好,这美男跳到自己的贼窝了。哈哈哈——
“过来。”
穆泽羲正在练剑,一扭头,发下楚嫱过来了,当即便将剑随意的朝着旁边的剑鞘里一扔,准确无误的将剑插在了里面。这动作,行云流水,帅气到了极致。
楚嫱双眼冒着桃心,一脸娇羞的扭了过去,娇嗔道:“穆王爷,要不,您将方才那动作,再演练一遍?”
这话,只换来了穆泽羲的一个淡然的眼神,便见穆泽羲一把将楚嫱拉了过去,在她的手掌上缠上了一层纱布。
“女子柔弱,容易受伤,莫要伤了手。”
明明是十分温暖的话,却被穆泽羲用冰冷严肃的一张脸说出来,顿时楚嫱就觉得心中好笑,这个男人,真是——·哎。关心就关心自己呗,还装出一副小爷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样子。
之后,穆泽羲又抬起头看了眼楚嫱的头发,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道:“日后若是来练武场,便将头发挽起来。否则你笨手笨脚,头发与剑缠在一起,倒是麻烦。”
楚嫱虽然将头发高高的束了起来,但是,无奈女子的头发当真是太长了,难免会碍事。
交代完这些,穆泽羲便从一旁的地上挑了一柄比较短一点的木剑,递给楚嫱。
“穆泽羲,我想用那个。”
想她楚嫱,好歹也是打过架的人,怎么能用木剑??这种东西,还是留给穆元祈玩吧。
穆泽羲却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你虽有底子,但是练剑与近身肉搏不同,你讲究的是灵活,但是练剑讲究的却是精妙。”
“可是——·”
楚嫱看了眼穆泽羲刚才用的剑,委屈道:“我还是想用那个。”
穆泽羲深吸了口气,无奈的道:“你先用木剑练着,这里每一把木剑的重量都不同,待你能够适应这里最重的木剑之后,许是就能拿起那把剑了。”
卧槽——·
他们的,这是,鄙视自己???
楚嫱一个气愤之下,便猛地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朝着那把剑而去,伸出手猛地一拔——·再一拔——
卧槽!!这么重!!!!
楚嫱松开手,运了口气,使出自己吃奶的劲儿,猛地将剑拿了起来,顿时,整个人的脸都憋红了。
我擦——为什么穆泽羲方才耍这把剑耍的这么轻松,这么潇洒——实际上竟然这么重——
“现在知道了?”
穆泽羲忍着笑,走过来将楚嫱拉到一边,将木剑塞到她的手里:“无论是飞刀还是箭袖,只能伤人,若是遇上高手,便没什么作用。匕首虽然够灵活,但是,也相当于把自己置身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