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时不同往日。”褚头拉过高公子,压低声音道:“新任总督不是什么善茬,咱们刑部司的艾主事已经被他整落下马,他盯着咱们刑部司,凡事都要小心一些。换做以前,莫说一条人命,就算十条八条,那也不打紧,只是……!”
“你是说那姓楚的?”高公子摆摆手,很不屑地道:“不瞒你说,这事儿我清楚得很,那姓楚的在西关神奇不了几天。家父已经说过,只要他出一丝差错,董知州和东方将军他们就要往死里整他,能够灰溜溜地离开西关,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准姓楚的还要将性命丢在西关。”
褚头嘿嘿笑道:“公子要修理这小子,尽管变着花样修理,这条烂命,又何必在意……!”压低声音笑道:“公子待会儿不还要往那饭馆去吗?”
高公子立时发出淫亵笑声,道:“褚头,晚上借我几个人,那骚娘们身边有个丑汉,看起来也不好对付……!”
“公子,这事儿好办。”褚头立时道:“实在不成,修理完这小子之后,咱们再去一趟饭馆,找个由头,将那丑汉也抓过来,就在这里让他待上一夜,公子尽管去找那老板娘,等明儿中午,我这边再放人,你看如何?”
“够意思。”高公子立时笑道:“就这么办,待会儿你们再去将那丑汉抓过来,我晚上就溜进去……!”在幽暗的屋内,眼珠子泛着光,淫亵道:“褚头,那骚婆娘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你瞧那大奶子,真想一头扎进去……还有那扭得浪的出水的屁股,嘿嘿,说什么今晚也要将那骚货给办了,抓着她的大奶子干她一晚,少活十年也成啊……!”越想越是浴火焚神,有些急不可待,转过身来,走到楚欢面前,伸手抓住楚欢的头发,道:“来,先跪下,喊本公子三声爷爷,待会儿弟兄们下手就轻些……!”
楚欢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高公子抓得很紧,楚欢头皮甚至有些疼,但是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高公子。
“看什么看?”楚欢冷漠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倒是让高公子身上有些发毛,抬起手,一拳打在楚欢的脑门子上。
楚欢铜皮铁骨,身体素质不是普通人可以比较,这高公子娇生惯养,酒色过度,哪有什么力气,虽然卯足了力气打在楚欢脑门子,但却如同给楚欢挠痒痒,楚欢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高公子力弱骨软,打在楚欢这样的硬骨头身上,那拳头反倒有些生疼。
看到楚欢眼中带着戏虐之色,高公子恼火至极,转头问道:“褚头,这里有没有火油?烧点热油,从这小子头上浇下去,让他尝尝厉害。”
褚头扭头吩咐一名衙差,“去拿热油来。”
那衙差领命出门,刑部司大狱有专门的刑房,那里多得是各种刑具,径自往刑房那边过去,尚未到得刑房,迎面一人走来,衙差差点撞上,那人已经骂道:“你他娘的找死啊?长没长眼睛?”
衙差瞧了一眼,慌张道:“沈狱官……!”
第一零三四章 绑架
狱官是大狱的最高长官,隶属于刑部司,在刑部司的地位并不低,这沈狱官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横着眼睛,没好气道:“你他娘的乱窜些什么?见了鬼吗?”
衙差忙道:“不是不是,狱官大人,那小子被带回来了,现在正在审讯。”
“哦?”沈狱官面色微微缓和了些,虽说是褚头带人去抓人,不过这事儿事先倒是经过了沈狱官,他是大狱的一把手,刑部司大狱的牛鬼蛇神,都在他的管辖之内,那褚头是他手下几位牢头之一,高公子今天找上他,要狐假虎威,加几个人手去办点事儿,对这种事情,沈狱官心知肚明,高公子自己的随从,有时候根本镇不住人,刑部司的衙差一出马,倒是没有几个人敢反抗了。
最近这些日子,刑部司和外来的商贾其实走得很近,先前刑部司的主事艾宗统领下的刑部司衙门,实际上变成了高廉这伙人的工具,高廉这群外来商贾软硬兼施,用最低廉的价格强买土地店铺,一旦遇到阻力,就会利用地痞流氓甚至是官府的力量,刑部司衙门倒是帮着他们拿下了不少土地店铺。
高家和刑部司有来往,这高公子因为父亲高廉的关系,倒也和刑部司的不少官员熟悉起来,今次在西风馆吃了亏,高公子立马找到了沈狱官,沈狱官对这类事情驾轻就熟,收了高公子送来的辛苦费,二话不说,派了褚牢头带几个人跟着高公子前去将人抓回来。
这种小事,对沈狱官来说,实在算不了事情。
“审讯的如何了?”沈狱官气定神闲,“要真是乱匪,动用些刑法,也并无不可的。”
“高公子让拿热油淋下去。”衙差解释道:“小的正要去热油。”
沈狱官挥手道:“去吧去吧。”凑近到门前,往里面瞅了瞅,屋内十分昏暗,一时也看不清楚,只见到几个身影在屋内闪动着。
“沈大人……!”屋内传来声音,高公子眼尖,瞅见沈狱官,迎了过来,“就是这小子,他是乱匪,褚头已经捉拿归案。”
沈狱官本想瞅一眼便即离开,被高公子瞧见,倒不好立刻离开,踱着步子进了屋内,众人纷纷行礼,沈狱官扫了众人一眼,斜眼往楚欢那边看过去,高公子已经得意洋洋走到楚欢身边,道:“沈大人,褚头正在审讯,拿热油从他头上淋下去,不怕这小子不……!”
他话没说完,沈狱官却似乎见到鬼一样,失声道:“等……等一等……!”
高公子正得意洋洋,听到沈狱官声音怪异,有些奇怪,“沈大人,你……你怎么了?”
沈狱官抬手揉了揉眼睛,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冷汗瞬间便冒了出来。
“大人,是不是不舒服?”褚头也看出沈狱官有些不对头。
沈狱官只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发软,很想一屁股坐下去,眼前这位双手被绑的“乱匪”,沈狱官又怎能不认识。
当日公孙楚等人被押赴刑场,就是从刑部司大狱提走,作为刑部司大狱的最高长官,沈狱官那是亲自带队将刑犯送到了法场。
在法场之时,沈狱官在向当时的刑部司主事艾总禀报情况时,曾一度登上观刑台,距离楚欢很近,也一睹了新任总督的风范。
他此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新任总督的大人,怎会被抓到刑部司大狱来,而且更是被双手反绑。
总督变成了乱匪,这是何等的荒谬。
楚欢当日施展雷霆手段,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艾总,已经是镇住了一部分人,沈狱官见到褚头和高公子都看着自己,他此时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先……先都出去……!”沈狱官勉强挥了挥手。
褚头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抬手,“你们几个,先出去。”等到手下衙差出去后,褚头才凑近沈狱官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你怎么了?好像……!”
他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
只因为他此时看到,沈狱官正用一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眸子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就似乎将自己当成了杀父仇人,充满了怨憎。
褚头心下发毛,禁不住后退一步,一旁高公子也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还以为沈狱官与褚头有了矛盾,他只当自己有几分面子,打圆场道:“沈大人,褚头,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两杯酒就能说开了,等修理完这臭小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上几杯……!”
听到高公子这样说,沈狱官几乎要跳起来。
他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摆脱目前的危机,高公子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沈狱官忽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跳起,一条腿已经照着褚头的胸口踹过去。
他看上去有些肥胖,但是这一下动作十分的潇洒灵敏,褚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被正中胸口,连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吃惊道:“大人,你这是……!”只觉得胸口憋闷,一时还难以缓过气来。
沈狱官似乎余怒未消,冲上前去,抬起脚,在褚头身上又是连踩数下,高公子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见沈狱官没有收脚的意思,就像发了失心疯,高公子终是上前去拉住,“都是自己人,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什么自己人?”沈狱官横眉冷对高公子,“你们没有刑部司的批文,擅自抓人,私刑逼供,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高公子更是发懵,“擅自抓人?私刑逼供?沈大人,抓他确实是我要抓,可是……事先不是经过你同意了吗?”
“一派胡言。”沈狱官怒不可遏,“我什么时候下令让你们去抓人?高公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褚头被沈狱官踩得心口一阵剧痛,他当然知道沈狱官这样一反常态必然有缘故,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但是沈狱官的两句话,却明显是要与此事摆脱干系,虽然只是一个大狱的牢头,但褚头一瞬间却也明白了沈狱官的心思。
高公子茫然道:“沈大人,我怎么血口喷人了?”指着褚头道:“不然你问问褚头,如果没有你的同意,他们又怎会随我一同去抓人?”
沈狱官双目生寒,盯着褚头,冷冷问道:“你说,是本官派你去抓人的?”
褚头察言观色,知道沈狱官这个问题事关重大,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捂着胸口,假装咳嗽起来,暂时避开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听得外面传来呼喝之声,很快,一名衙差飞一般跑进来,慌张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狱官心一沉,“怎么了?”
“近卫军……!”衙差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总督府那边来人了,他们……他们就要闯进来,咱们……咱们拦不住……!”
高公子一脸愕然,“总督府?他们派人来做什么?”
沈狱官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躺在地上的褚头一边咳嗽,一边瞅向不远处的楚欢,只见到楚欢长身而立,气定神闲,神情淡漠,发生的一切,他都只是冷眼旁观。
褚头瞳孔收缩起来,偷眼看了看沈狱官,又看了看楚欢,禁不住张了张嘴,眼中划过惊骇之色。
“砰!”
一声巨响,本来虚掩的房门,轰然而开,火光照耀进来,当先一人一身甲胄,猛虎战盔在火光之下,散发着冰冷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这名武将手握长刀,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士,沈狱官胆战心惊上前,拱手正要说话,那武将看也不看他,扫了屋内,一把推开沈狱官,快步过去,走到楚欢面前,恭敬道:“大人,末将护卫来迟,还请大人降罪!”
“轩辕将军,你来的及时。”楚欢面无表情,淡淡道:“若是迟来一会,这几位差官都准备要对本督用刑了。”
轩辕胜才一挥手,已经有近卫武士赶紧为楚欢解开绳子。
高公子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楚欢那一句“本督”,如同惊雷一般,重重击在高公子的胸口,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发软,身体已经摇晃,看上去随时要倒下去。
楚欢被解开绳子,整了整发髻,然后整了整衣裳,这才看向高公子,问道:“本督的帽子,好像是被你打掉的,帽子在哪里?”
高公子全身发颤,“啊”“啊”了两声,就是说不出话来,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双膝一软,已经跪倒在楚欢面前。
褚头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爬到楚欢身前,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连连叩头,沈狱官面如死灰,跪倒在地,颤声道:“总督大人,小人……小人罪该万死……!”
“刚才你很威风,很霸气。”楚欢看着沈狱官,“这位大人的身手好像还真是不赖啊。”
“不敢……!”沈狱官颤声道:“小人对此事一无所知,都是这姓高的……!”
“是是是……!”褚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小人瞎了眼,此事与沈大人无关,都是高公子,是他谎报饭馆有乱匪,我们……我们这才前去抓人,小人……小人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求大人宽恕……!”
轩辕胜才冷笑道:“绑架总督大人,仅此一条,就是死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吓了狗眼,求大人开恩饶命啊……!”沈狱官、褚牢头、高公子三人一时间都是鬼哭狼嚎,魂飞魄散。
第一零三五章 世态炎凉
知州府。
已是深夜,知州董世珍手里端着茶杯,皱着眉头,客座之上,兵部司主事赵信一脸怨气,口沫横飞地描述着,“知州大人,这事儿你可得做主,从兵库调走那些兵器,你是在场的,下官就说过,这事儿没有按照朝廷的法度来办,没出事倒也罢了,若真是有人追究起来,这事儿就麻烦了。现在姓楚的将矛头指向了下官,三日之内,若是兵器无法回库,下官屁股下的椅子就要被他抽走了,说不定连这颗脑袋也要赔给了他。”
“赵大人,少安毋躁。”董世珍语重心长道:“这事儿你已经找过东方将军?”
“下官第一时间便去找了东方将军,但是东方将军痛快得很,只说让我转告姓楚的,要拿装备回来,直接去找他。”赵信一脸无奈道:“楚欢这边逼下官去取回装备,东方将军却明显不愿意将这批装备交回来,下官夹在其中,真是进退两难……!”他带着恳求之色:“知州大人,下官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向你求教了。”
董世珍摇头道:“这事儿,赵大人又让我怎么办?”
“董大人,话不能这样说。”赵信立刻道:“当时你可是说过,就算真的有新官调任过来,也不敢对此事过多追查,现如今姓楚的就抓住了这事儿,你该知道,他手里有圣上钦赐的金剑,金剑出窍鞘,砍在下官身上,那是能够先斩后奏的。”
董世珍放下茶杯,摊开双手道:“赵大人,你应该看得出来,楚欢前来西关,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你赵大人如今有把柄抓在他的手中,他自然会抓死此事。这事儿十分棘手,虽然楚欢的势力如今不怎样,但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西关总督,而且手握御赐金剑,实在不好对付……!”叹了口气,摇头道:“调动兵库军械,确实是违反了朝廷的法度,现如今你也只有两条路走。”
“哪两条路?”
“第一条路,是说服东方将军,让他将调用过去的军械装备送回来。”董世珍压低声音道:“其实上次送过去的军械装备,如今还在军营之中,连箱子都没有打开,东方将军只要一松口,那些装备运回来,这件事儿也就了了。”顿了顿,含笑道:“赵大人,你也是行伍出身,当初和东方将军也都是朱总督麾下的悍将,同袍之义,赵大人如今身处困境,我想东方将军还是会帮你解围的。”
“帮我解围?”赵信皮笑肉不笑,反问道:“董大人当真以为他会为我解围?”
董世珍含笑道:“据我所知,赵大人和东方将军当年可算是一同入伍,后来一起被朱总督器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听人流传,赵大人和东方将军曾经还结拜过兄弟……只是后来东方将军多次立功,所以……!”摆了摆手,尴尬笑道:“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只是我想两位的情谊应该不浅吧,前番赵大人入主兵部司,据说东方将军也是出了大力气。”
赵信双眸闪动,忍不住道:“如果不是那三千两银子,你当东方信会为我说话?”话一出口,有些尴尬,神情便有些不对。
董世珍却是会心一笑,压低声音道:“赵大人,其实有一句话闷在我心中,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信皱眉道:“知州大人想说什么?”
“真要说出来,只怕赵大人会误会董某有挑拨离间之嫌。”董世珍叹了口气,“可是平心而论,董某一直觉得,论起行军打仗,赵大人未必在东方将军之下……!”似乎觉得这样说很不好,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我信口开河……!”
赵信却是双眉一展,道:“董大人,你实在过誉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是朱总督给的机会少,若是给下官同样的机会,下官如今的成就,未必就会低于东方……!”笑了两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的感兴趣。
董世珍神情肃然,道:“恐怕真是如此,其实人生一世,有时候就算满腔抱负,但是没有施展的机会,那也是……哎,董某倒是觉得,这世间最令人遗憾的事情,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董大人的意思是?”赵信听董世珍话里有话,忍不住挪了挪椅子,靠近董世珍。
董世珍含笑摇头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哦,是了,我是说,东方将军与赵大人有旧交,如今楚欢咄咄逼人,赵大人深陷困境,东方将军应该还是会帮忙的。赵大人再去与东方将军好好谈一谈,将那批装备送回兵库,如此一来,楚欢那边也就好交差,赵大人也就可以转危为安了。”抚须笑道:“人是活的,装备是死的,东方将军应该不会为了一些装备,置赵大人的安危于不顾……而且赵大人当初同意从兵库将装备调运到兵营,那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给了东方将军很大的面子,如今事情发了,东方将军总不至于让赵大人一个人将此事完全担起来吧?”
赵信立刻冷笑道:“如果那边说得通,下官又何必过来找寻董大人?从楚欢那边出来,下官就直接去找了东方信,我是好说歹说,什么话都说尽了,又何尝没有提到从前的旧谊,就差没有给他跪下,哼,我赵信还念着旧谊,可是人家东方将军可记不得了,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兵库调过去的装备进了平西军营,就是平西军的装备,如果楚欢想要,自己去取……可是咱们兵部司是隶属于总督府下辖的衙门,楚欢在明面上虽然管不了东方信,可却是咱们的顶头上司,他把事儿丢给我,明显就是自己不去出面……!”握紧拳头,懊恼道:“董大人,你说的这第一条路,已经是行不通,东方信是绝不准备交出装备的。”
董世珍皱起眉头,凑近赵信,压低声音道:“东方将军当真如此不近人情?”
赵信也凑近过去,低声道:“你当东方信是个讲义气的家伙?当初我与他一同入伍,拜了把子,后来他一路高升,趾高气扬,与我也就渐渐疏远,这次朱总督保荐西关的官员,我就想着东方信毕竟与我有旧交,他的话在朱总督那边还有几分分量,所以找上他,希望帮忙说说话……!”左右瞧了瞧,才满是恼怒道:“人家倒好,一开始装模作样,说是朱总督已经有了人选,他不好在人事上插画多嘴,后来拐弯抹角,说来说去,开出了三千两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