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号称是三大边军,但是真正论起来,最强大的两支边军,一直都是风寒笑的西北军和赤炼电的辽东军,冯元破父子镇守帝国极北之地,面对的是北方的夷蛮人,但军队的编制,一直都不是按照边军编制。
相比起西梁和高丽的威胁,一团散沙的夷蛮人虽然凶悍好战,但是因为内斗太狠,朝廷一开始就有许多的大臣并不赞同在北方设立边军。
边军的给养,全都是由朝廷承担,而且养一支边军的消耗实在太大,立国之时,冯元破父子倒也是向朝廷请奏,希望能在北方一线布置边军,在朝会之上,立时遭到无数反对,立国初期,百废待兴,国力虚弱,西北军和辽东军两支边军就已经让朝廷负担沉重,如果再在北方设立边军,朝廷的胆子将会更重。
也因此原因,北方一线实际上并无真正的边军,但是夷蛮人的威胁虽然远不能与西梁和高丽相比,但是终归也是北方祸患,所以朝廷对于北方的防御,也一直不敢忽视,河西道三州之地,州军和驻扎的卫所军数量比至帝国腹部其他各道要多出不少,而且皇帝给了一道特旨,一旦夷蛮来犯,河西道总督有权调动河西道境内的所有兵马,包括总督禁卫军、各州军以及卫所军,不必请示兵部,以免耽误战机,所以在夷蛮来犯之时,河西道境内的三四万兵马,河西道总督可以临机调动,这也是帝国十六道中,唯一可以调动全境所有兵马的总督。
当然,调动兵马的条件,只能是夷蛮人来犯,除此之外,河西道总督也如同其他各道总督一样,无法轻易调动河西兵马。
虽然权力比之西北军统帅和辽东军统帅要虚弱不少,但是天下人却都还是将河西道的兵马当做是卫戍北疆的边军。
除了三大边军之外,帝国最强大的军团,就是拱卫京师的十二屯卫军,除了隶属于右屯卫军在京师内部防御的武京卫之外,十一支屯卫军分别驻扎在京师东西两面。
曾经十二屯卫军东西呼应,将京师拱卫的稳如泰山。
但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帝国内乱四起,驻守在京师负责卫戍的十二屯卫军,韩三通率领其中四卫军往河北平乱,雷孤衡平剿东南的兵马虽然主要是东南一带以及从其他各道抽调的卫所军,但是因为东南战事艰难,也是调动了三支屯卫军赴东南参战,所以在京师附近的,连上武京卫,如今只剩下五支屯卫军,在竟是东西两面,各有两支屯卫军驻扎,总兵力不过四五万人而已。
虽是如此,皇帝北巡如此大事,还是从京城将最精锐的皇家近卫军主力尽数调动出来,以确保皇帝安全的万无一失。
第一三一三章 天道之密
轩辕绍率领近卫军保护皇帝,在场的众多官员不少都清楚,这只是明面上的一张盾牌,皇帝的另一层保护势力,还在黑暗之中。
神衣卫!
谁都无法了解神衣卫到底是怎样一个保护方法,但是谁也无法否定,随着皇帝北巡至河西道,在皇帝的附近,必定有着许多的神衣卫在游弋。
没有人知道,神衣卫的那位卫督,是否也随着来到了河西,还有神衣卫四大千户,十二大百户,这些人如今是否都在河西道境内活动,甚至就在武平府?
大家知道,最好还是不要看到这些人的出现才好。
神衣卫如果真的冒头出来,那也一定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情。
皇帝登高远眺,与皇后并肩站在天阁三楼的窗口,居高临下,俯瞰大地,远远就望见南边飘荡着一层烟云,如雾一般,依稀看到楼阁在其中若隐若现,积雪与白色的氤氲似乎连成了一体,白茫茫一片,不但依稀可以看到楼阁的隐现,而且在楼阁附近有着移动的无数蚂蚁一般的黑点,皇帝知道那定然是在修建天宫的民夫。
庞大的建筑群尽收眼底,可是在氤氲之中,却又看不清真面目,飘荡的氤氲将宫殿笼罩其中,乍一看去,还真如同仙境一般。
皇帝禁不住双手搭在窗台上,身体微微前倾,奇道:“精忠候,那里就是天宫?”
“回禀圣上,那就是臣为圣上修建的天宫。”冯元破在旁躬着身子,小心翼翼道:“辅殿还未能完成,但是主殿天道殿已经在半年前就已经竣工,今次就是恳请圣上能够主持入殿仪式!”
“为何宫殿四周有那么多雾气?”皇帝问道:“已经是过了午时,这时候怎会有那么大的雾气?”
“圣上,那并非寻常的雾气。”冯元破道:“天宫建造之前,臣请了一些阴阳师在河西道找寻灵气最充足之地,他们都将仙福之地圈在了那处,可见那里确实是上佳之所。宫殿修建之前,阴阳师进行了祭礼,向天呈告,此处修殿,是为了大仁圣道无量真君修建行宫道场,自此以后,按照阴阳师们的说法,那里的灵气越来越足,实在是福源厚德之地,臣想来想去,明白过来,那一定是上天知道河西道的子民们要为圣上修建道场,所以这才降下仙福于此。”
皇帝哈哈笑起来,看上去颇为满意,“精忠候,朕知道你一直很用心,朕也知道,这天宫所在,你定然是会选择一块好地方。”指着雾气道:“朕想知道,那些飘荡的,果然是仙气?”
冯元破憨憨一笑,道:“圣上,容臣卖这个小关子,等到入殿仪式之时,臣想给圣上一个惊喜……!”
“你这大鼻子……!”皇帝心情看起来不错,“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玄真道宗与阴阳师们已经向天求算过,入殿仪式,定在半个月之后。”冯元破道:“臣已经让人做好了准备,半个月后,正是腊月癸巳日,大吉大利!”
“癸巳日?”皇帝掐住两根手指,心算了一下,点头道:“是个好日子。”
“圣上,日子定下来,只是还有几桩事儿,臣不知可不可行。”冯元破肃然道:“本来一些琐事不该打扰圣上,但是臣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所以思来想去,只能请教圣上。”
皇帝缓缓走到阁中,在金光灿灿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皇后一眼,示意皇后坐在自己身边,这才问道:“精忠候,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圣上,事情是这么回事。”冯元破躬着身子道:“此番圣上北巡河西,要为天道殿举行入殿仪式,这是国之大事,所以少不得要办的热热闹闹。夷蛮那边不少部落都知道此事,他们的酋长都想一睹天颜,更希望能够有幸参加入殿仪式,所以向臣请求,到时候也能够参加入殿仪式。如今那十几位酋长已经到了武平府,等候入殿之日,臣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圣上示下。”
“夷蛮外邦,不通教化,今次举行的入殿仪式,乃是我中原大礼。”门下省纳言周庭立刻道:“精忠候,在我中华大典之时,让夷蛮人参加,似乎有些不妥啊!”
“周纳言说的是,所以下官一直都在犹豫。”冯元破叹道:“这些年来,夷蛮已经被我大秦的强大所折服,许多部落都是有亲近之意,而且愿与我国通好,所以臣才在北疆设立了贸易场。现如今贸易场的贸易十分红火,河西百姓对夷蛮人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怨恨,而夷蛮人到了我中原地面,也是不敢惹是生非,许多夷蛮贵族更是学习我中原的礼仪,此前他们更有人提出,希望他们的夷蛮子弟可以进入我中原的书院,学习我大秦的文化……今次这些部落酋长闻讯赶来,也确实是想着能够得睹天颜,十分的恭敬,臣见他们真心实意,倒也不好直接拒绝,所以这才请示圣上……!”
皇帝靠坐在椅子上,微笑道:“他们都是来面见朕的?”
“正是。”冯元破立刻道:“北疆贸易场开设之后,夷蛮和我大秦之间的了解也越来越深,他们对我大秦的强大,也是越来越了解,对我中原的文化,更是充满了敬服。虽说还有些夷蛮不足依然顽固不化,但是大部分夷蛮部族对我大秦已经有了臣服之心,根据臣与他们的交谈,隐隐觉着,他们此番要参加入殿大典,除了想要见识我大秦的典礼,另一桩原因,也是想拜见圣上,向我大秦称臣!”
“称臣?”皇帝眼角微微舒展,笑道:“夷蛮人也有了这样的心思?”
林元芳在旁笑道:“圣上,当年汉朝与匈奴争斗多年,汉武帝终究是将匈奴击败,匈奴人最后知道了大汉的强大,许多部落向大汉俯首称臣。臣以为,今日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那些夷蛮人,就是当年的匈奴一般,曾经不知我大秦的强大,太岁头上动土,现如今已经知道了厉害,心生敬服,意欲臣服,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林大人言之有理。”冯元破笑道:“圣上武功卓绝,除了我泱泱中华,那些外邦蛮族,也是敬慕天威。”
皇帝抚须笑道:“夷蛮人一直桀骜不驯,如今知道臣服,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夷蛮一直是我大秦北方的威胁,他们既然有心臣服,我北方的压力就会大大的减低,这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他们,都是大有好处。精忠候,此番来了多少酋长?”
“回圣上,来了十四个酋长,代表夷蛮十四个部落。”冯元破肃然道:“这十四个部落,都是实力不弱,如果他们真的臣服我大秦,北方的威胁,正如圣上所言,将会得到大大的改善。臣心中已经想过,夷蛮人最喜欢内斗,如其让他们没有约束,不如将这些愿意臣服我大秦的夷蛮部族为我所用,到时候给这些酋长封些官职,令他们联合出兵平定漠北,用夷蛮人打夷蛮人,我北方的威胁,将会彻底的解决。”
“精忠候,要用这些夷蛮人做刀,去平定那些桀骜不驯的夷蛮部族,当然是个好手段。”周庭道:“但是如果漠北真的平定下来,这些刀子会不会反过头来伤了自己?夷蛮人和高丽人一样,都是反复无常,不可不小心啊。”
冯元破立刻道:“周纳言所言极是。所以下官在利用夷蛮人之时,也一定严加防备他们,下官将会制作出一套完备的计划,用以控制他们,不会让他们反过头来伤了自己。”
皇帝道:“他们既然有这个心,朕君临四海,普天之下,都是臣的子民,愿意臣服于朕,朕也不会不给他们机会。精忠候,等到入殿大典之时,可让他们参加大殿,不过还是要严密注意他们,可莫让这群夷蛮之辈坏了入殿大典,招世人耻笑。”
“臣遵旨!”
“圣上,这天道殿居于三十六殿之中,绝非表面这么简单。”冯元破笑道:“在这其中,另有玄机,天道殿修建之处,大有玄妙。”
皇帝对夷蛮人的兴趣似乎不是很大,但是对天宫的兴致盎然,“哦”了一声,笑问道:“你这大鼻子,又有什么说道?”
冯元破凑近过去,在皇帝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陪侍众人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也都不敢多问,皇帝听后,双目微微睁大,惊讶道:“还有此事?那天道殿之下,还有如此玄妙之事?”
“正是。”冯元破有几分兴奋道:“发现了秘密之后,臣已经令人封住,直待圣上入殿之后,再行过目……!”
皇帝眼眸子带着几分兴奋,道:“精忠候,你这样一说,朕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众人闻言,更是好奇,听皇帝和冯元破话中意思,天道殿那里,似乎还有更玄妙的事情,竟连皇帝也有些迫不及待。
第一三一四章 冷王府
院子里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假山小径全都被大雪湮没,整个院中,一片雪白。
这是西关总督府后花园,本来府里的下人都会将府中的积雪清除干净,但是这后花园里却按照楚欢的吩咐,不必打扫。
楚欢此时正在后花园之中,望着一座被积雪包裹的假山发怔。
“咔嚓咔嚓”之声响起,脚底踩踏积雪的声音十分的清脆,楚欢并没有回头,等到那声音在自己背后停下来,楚欢这才转过身,看着刚刚走过来的祁宏,祁宏已经恭敬道:“楚督,甲州来报,丹阳方面,几日之前,又增加了数千兵力,如今丹阳那边已经有将近万人。青州道路,已经封锁,往北山的盐道,已经被堵塞。”
“天山那边呢?”
“朱凌岳并没有任何动静。”祁宏道:“不过传来的消息,咱们设在天山的盐行,食盐都已经被人全部收购,而且那边还有人与盐行签订了大契约,要采买大批的新盐,限定在一个月之内交付,按照采购的数量,我们这边库存的新盐,至少一大半都要运过去。”
“盐行那边怎么说法?”楚欢轻声问道:“采买的人是谁?”
“都是天山的巨贾。”祁宏道:“天山盐行负责的掌柜见到大订单,十分欢喜,没有多想,就签了契约,可是签过之后,就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所以禀报了上来。”
“契约如何签订的?”
“一个月之内,将那边所需的新盐全部交付。”祁宏道:“如果无法如期交付,盐行就要赔偿一大笔损失。”
楚欢冷笑道:“这当然是朱凌岳在后面指使的,天山兵马未动,但是已经在做准备了。”
“楚督,咱们的新盐,已经无法往北山销售,而且北山那边的盐行,也都已经被当地官府控制住。”祁宏神情凝重,“青州封锁,往关内卖盐也已经不可能,如今新盐只能在西关和天山销售……咱们最近增加了八处盐场,制作新盐的速度大大加快,库存不是问题,可是这样下去,生产的越多,库存也就越多,却并不成银子。”
楚欢微一沉吟,终于道:“不必让他们停工,盐场继续生产下去。”
“是。”祁宏拱手道,“楚督,看这样子,肖焕章那边是真的准备要打了。听说在交界之处,肖焕章的骑兵虽然暂时还不敢越界,可是每天都会有好几股骑兵在边界巡弋。”
楚欢并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卢存孝的兵马,也都已经在青唐驻扎,交到了轩辕将军的手中。”祁宏道:“听说卢存孝带着八千人马,一路上秩序井然,看来卢存孝倒也有几分带兵的本事。”
楚欢淡淡一笑,道:“他在葫芦寨的时候,统领几千兵马,那是经过实战的,一通百通,比之坐而论道的人,要强出许多。”
“对了,礼部的范玄范主事也快回来了。”祁宏道:“楚督,他有书信过来,此番前往北山,可有收获?”
楚欢摇头道:“他并没有见到肖焕章。”
“肖焕章不见他?”
楚欢点点头,“范主事在那边等了几天,肖焕章闭门谢客,北上上下,无人理会范玄,只能回来。”
“这样看来,肖焕章是铁了心要和咱们为敌了。”祁宏握起拳头,皱起眉头。
“仇如血他们已经走了大半个月吧?”楚欢沉吟片刻,终于问道。
祁宏道:“已经十八天了,不出意外的话,也快到京城了。”祁宏轻声道:“楚督,你是在担心齐王?”
楚欢叹道:“齐王并非愚笨之人,但是一直在深宫长大,虽说在深宫之中被人保护着,但是对他并无害处,看不透人心险恶。”
“楚督说的是。”祁宏道:“齐王是含着金钥匙长大,见到的是锦绣奢华,身边的人也都是阿谀奉承,这会迷住他的眼。只是……太子当真会对齐王不利?”
楚欢背负双手,走到假山边上,祁宏跟在身边,楚欢才轻声道:“齐王是太子最后一道障碍,为了储君之位,自然是容不下齐王的。”
“楚督,齐王党的势力也不小。”祁宏知道楚欢担忧齐王安危,劝慰道:“而且还有徐大学士的支持,太子党也未必可以对齐王怎么样。”
楚欢摇头道:“齐王党只是一盘散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当初跟随汉王麾下,那时候汉王党之所以势大,说到底,还是因为汉王本身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再加上他身边有安国公这些人,所以能够充分发挥汉王党的能力。齐王党人,就像是一把刀,这把刀用的好不好,不在乎刀本身有多锋利,只在乎使刀的人是否真的懂刀法。”
祁宏也是一个聪明人,小心翼翼道:“楚督,你是说,汉王会用刀,齐王……不会?”
“汉王出宫很早,而且是立国之前出生,襁褓之中,就在战场上受过熏陶。”楚欢道:“会不会用刀,在乎懂不懂刀,懂刀就是懂人心,只有懂了人心,才知道如何用刀,汉王懂人心,黄矩更懂得人心,所以当初的汉王党在他们的手中风生水起,他们知道如何用汉王党人去打压太子党。但是现在这把刀在齐王的手中,齐王少年心性,而且性情率直,如何能跟汉王和黄矩相比?有些东西,是要经过自己的历练,自己去感悟,学不来的,就好比识透人心,不可否认,齐王在这一点上,与汉王相去甚远。”
祁宏微微点头,神情也凝重起来,“楚督的意思是说,原本是由汉王党变成的齐王党,齐王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顿了顿,道:“还有徐大学士,徐大学士难道不会帮着齐王?齐王身边,不还有那位户部侍郎朗毋虚吗?”
楚欢淡然笑道:“如果徐大学士和朗毋虚竭力帮衬齐王,齐王能按捺性子,或许还能抵挡住太子党,我就怕他们出问题。”
“出问题?”
“徐大学士如今在中书省,国事都堆在中书省内,正是天下动荡之时,中书省的事情就更繁重。”楚欢缓缓道:“太子是监国,但是并非所有事情都事必躬亲,他有权管理中书省,那么将国事都堆积到徐大学士的身上,徐大学士只怕抽身都很困难,这是徐大学士的问题,如果太子真要对齐王不利,他一定会分离徐大学士和齐王,让徐大学士无力旁顾。”
祁宏皱眉道:“那朗毋虚朗侍郎呢?他也是个精明之人……!”
“朗毋虚确实很精明。”楚欢道:“但是有时候,精明的过了头……!”他眼角微微跳动,喃喃自语:“朗毋虚……!”
“楚督,你怎么了?”祁宏见楚欢神情有些不对,轻声问道。
楚欢摇摇头,“没有什么。”转视东方天幕,片刻之后,忽然问道:“祁宏,你说齐王愿不愿意到西北?”
祁宏想了一下,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应该不会。西北苦寒之地,而且齐王是辅国,不可能轻易离开京城。”
楚欢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过太子真的咄咄逼人,齐王又无法抵挡,那么齐王也会感到留在京中危险,想必会想着离开京城。”祁宏轻声道:“只是离开京城,何去何从,卑职倒不敢妄言,也许会前往北边去找圣上……!”
楚欢眯着眼睛,轻声道:“迫不得己之下,他还是会离开京城的……离开京城……!”说到这里,楚欢眼角忽然抽搐起来,瞳孔微微扩张,失声道:“不对……!”
“楚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