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也是心血来潮,内宫秘事素来不出宫门,民间却又偏偏对宫廷秘事最感兴趣,那是世间最吸引人的故事,听皇后承认当初是为了保护元羽这才嫁给秦侯,楚欢忍不住便相知道一些其他的秘事。
皇后闻言,呆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楚欢竟是询问这样的问题。
楚欢只以为问的差了,正要道歉,皇后却是轻声道:“其实……其实他待我一直很好,当年投奔他之后,他……他一直不曾委屈我。”扬起天鹅般的雪白颈项,微抬头,望着黑压压的茂盛林业,沉默片刻,终是道:“当年如果没有他,我们只怕也活不了,我……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他。”
楚欢轻叹道:“皇后记人恩情,难能可贵,这世间许多人只知道铭记仇恨,至若别人的恩惠,转眼便即忘记。”
皇后苦笑道:“我与他毕竟夫妻二十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待我一直十分关护,就算当初我心里对他有不满之处,如今他已经去了,又何必记在心上……!”
“那……那你对他只存有感激之心,并无男女之爱?”楚欢眨了眨眼睛。
皇后看了楚欢一眼,道:“你个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仔细看一看,我哪里还是小孩子?”楚欢笑道:“无非是皇后你觉得年纪比我大些,可是在我看来,你还年轻的紧,正是……!”他话没说完,猛听得一声狼嚎陡然而起,这一声狼嚎来得十分突然,一众森林狼在树下转悠了半日,也静了小半天,楚欢固然一直是戒备提防,皇后说话间,却几乎忘记树下还有狼群,这狼嚎突起,却是让没有准备的皇后吃了一惊,娇躯一颤,“哎呀”轻叫一声,楚欢见她脸上显出惊怕之色,鬼使神差伸手将皇后抱进怀中。
皇后惊怕之下,被楚欢一只手臂抱住,却也是没有多想,任由楚欢抱住,一阵幽香钻入楚欢鼻中,楚欢条件反射抱住皇后,那一刹那也是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见到皇后害怕,一种保护欲望油然而生,等抱住皇后,群狼嚎叫声中,楚欢却是感觉到皇后那丰腴的身体温暖香软,丰满而不肥腻,圆润饱满,平心而论,抱在怀中的那种香软感觉极好。
狼嚎声声,很快,就听祁宏那边传来声音:“大人,它们好像要撤了……!”
楚欢抱着皇后,大声应道:“小心有诈,不要放松戒备!”
果然,很快便听到狼嚎声向林中深处散过去,显然这群森林狼看到连头狼都被轻易杀死,知道对手厉害,盘亘再三,终是知难而退。
楚欢这才松了口气,忽感觉鼻尖痒痒的,却是皇后几缕青丝抵在他鼻尖。
闻着皇后身上的香味,楚欢竟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间似乎快了起来,皇后缓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是被楚欢抱住,脸颊贴在楚欢的胸膛,能够清晰地闻到楚欢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她心下也是一慌,不知为何,此时却感觉全身有些绵软无力,勉强挣了一下,只是楚欢虽然是随手一抱,但是他的气力极大,皇后一时没有挣开。
皇后此时竟也觉得自己心跳厉害,被一个男子如此抱着,虽然是情急之下,可是那种感觉却也异常的奇异,她一只手勉强抬起,撑在楚欢胸口,轻轻推了推,楚欢低头瞧了一眼,只见皇后微仰着脖子,脸颊朝上,正在怀中仰视自己,那张成熟美艳的脸因为惊怕,此时却是颇有些楚楚可怜,两人面颊近在咫尺,皇后精致的五官尽在楚欢眼底。
剪水双瞳,如梦似幻,琼鼻微翘,脸颊如玉,白里带着一丝绯红,一双朱唇虽然因为连日奔波失去了光泽,可是形状精巧秀美,似乎还在轻轻颤动,那长长的睫毛也是微微轻颤,两人四目相视,楚欢凝视着那精致的朱唇,竟感觉那微微轻颤的朱唇有着无限的诱惑力,心头荡漾,脑中一时间竟有些空白,情不自禁缓缓凑近过去。
皇后见得楚欢低头凑近过来,美眸之中显出惊骇之色,她嘴唇动了动,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却并无声音发出,反倒是朱唇轻动,更增诱惑。
楚欢已然忘记怀中女人究竟是谁,只是看到一个娇艳成熟的美妇人,一张成熟美艳的脸,那一张精致性感带着诱惑力的朱唇。
眼见得便要吻在那朱唇之上,皇后瞳孔骤然变得更为可怖,就似乎见到厉鬼一样,眼眸中充满了惊骇和愤怒,又似乎带着恨意,她按在楚欢胸膛的手,一时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似乎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到手臂上,猛力一推,就似乎压抑了千年突然迸发般,朱唇嘶声道:“你……你滚开,你知道我是谁,你……你这个禽兽……!”
楚欢听得皇后喝骂,顿时清醒,急忙停住,被皇后推开,皇后眼角却已经泛出泪水,声音凄然:“你大逆不道,你……你这样待我,必遭……必遭天谴……圣上,圣上不会放过你……!”
楚欢想不到皇后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可是却发现,皇后一脸惊恐,那一双眼眸之中,带着复杂深色,甚至有些迷离。
皇后此时却是往后缩,靠到树干上,丰腴娇躯剧烈颤动,就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
第一七二四章 心魔不灭
皇后的惊叫声,却是惊动那边,媚娘已经大声道:“欢哥,怎么了?”
楚欢此时大是尴尬,应道:“没事,不用担心。”心下却是觉得皇后实在有些一反常态,平心而论,自己虽然一时冲动,差点吻上皇后朱唇,却也不至于让皇后如此失态,若说皇后贞洁自守,对自己的行为大为恼怒,那倒也罢了,可是她最后却说皇帝放不过自己,却有些匪夷所思了,皇帝明明已死,这时候又如何将皇帝抬出来,难不成是皇后情急之下,搬出皇帝恐吓自己?
楚欢心下倒也有几分愧疚,心想自己一时情动,竟是冒失亵渎了皇后,只是皇后倾城美貌,再加上那成熟的熟女风情,美妇在怀,幽香袭人,无论哪个男人,一时冲动那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风风雨雨多年,大风大浪俱都见过,至若这些男女之事,自然也是十分熟悉,若说只是愤怒,那倒也罢了,可是皇后此刻明显是一副惊恐交加的神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惊恐,这就让楚欢有些疑惑。
无论是当年黄矩在通天殿谋反,还是冯元破天公谋逆,甚至是挟持皇后出宫,皇后一直都表现的十分镇定,并无此番的惊恐之态,缘何自己只是差点亲吻她一下,便让她如此失态,更是惊恐到极致?
看到皇后如此模样,楚欢心下却是一软,暗暗怪责自己没有分寸,歉声道:“皇后,你……你不要紧吧?是……是我不好,你不要怪罪……!”
皇后靠在树干上,娇躯颤抖,竟似乎没有听到楚欢所言,两眼含泪,只是喃喃自语:“你会遭报应……你会遭报应的……!”
楚欢愈发尴尬,轻声叫道:“皇后……!”微微靠近了一些,她身体一靠近,皇后就像是遭遇到猛虎的兔子,更是将身体卷缩起来,猛然之间,她身体一侧,整个人便要从树上跳下去,楚欢大惊失色,探手抓住皇后手臂,皇后“啊”地惊叫一声,扭过头来,嘶声道:“放开我……放开我……!”
她声音极大,楚欢知道媚娘和祁宏定然听见,这声音听在那两人耳中,自然大有联想,楚欢只觉得尴尬无比,祁宏此时倒是默不作声,媚娘却已经大声道:“欢哥,你在做什么?”
楚欢苦笑道:“皇后要从树上跳下去!”
“什么?”媚娘显然也有些吃惊,“她……她为何要跳下去?你……你做了什么?”
“方才狼嚎惊吓了她……!”楚欢只能道:“她现在就好像丧失了神智……!”说到这里,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拉回皇后,双手按住皇后香肩,大声道:“皇后,你怎么了?我是楚欢,你看清楚,我是楚欢……!”他被媚娘一说,此时反应过来,皇后竟似乎真的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时间丧失了理智。
皇后在楚欢的大叫声中,竟是静了下来,看着楚欢,呆了一下,左右瞧了瞧,似乎回过神来,“这……这是哪里?”
“这是北岭。”楚欢心想连身在何处都不记得,看来皇后刚才还真是头脑不清楚,心下有些吃惊,暗想自己都没碰到皇后嘴唇,竟能将皇后吓成这个样子,这与素来淡定沉稳的皇后完全判若两人。
皇后闭上眼睛,身体依然微微颤抖,呼吸微促,丰满酥胸上下起伏,楚欢见她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放开双手,却还是小心提防,防止皇后又要从树上跳下去。
皇后靠在树干上,没有睁开眼睛,楚欢等了片刻,见皇后呼吸渐渐匀称,竟似乎已经睡着。
楚欢苦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一旁,偶尔斜睨皇后一眼,只见到这个成熟的美妇人在沉睡之中,美丽的脸上也兀自带着惊怕之色。
楚欢守了一晚,他倒是担心森林狼会去而复返,并未合眼,好在他毅力惊人,而且吃苦耐劳,便算一夜不睡,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当下盘膝在树上,想着罗多传授的修炼方法,当下一面修炼《龙象经》,继续朝大严道冲击,修炼大严道的方法,他早已经是驾轻就熟,脑中甚至不用多想,身体经脉便能够自主运行,倒是想着心宗武功配上经文将会威力大增,所以一面修炼,一面口中无声念诵经文。
等到次日天亮,阳光透过树梢撒射下来,本来黑乎乎一片的山林虽然依旧有些昏暗,却是明亮了不少。
楚欢睁开眼睛之时,见到皇后正坐在树干上,仰着白皙的脖子,似乎在透过树梢望着天幕,夜里看皇后,她的肌肤就十分白皙,此时四周明亮,那肌肤也就更加的白皙,欺霜赛雪,晶莹如玉,她姿势不变,也不知这般坐了多久,脸上自然再无昨夜那惊恐之色,只是望着上空怔怔出神。
似乎听到楚欢这边动静,皇后瞧过来,楚欢也正瞧着皇后,四目相对,楚欢禁不住想到昨夜那荒唐一幕,脸上有些发热,皇后竟似乎忘记一般,微笑道:“早!”
她声音轻柔,就似乎是与一个极其熟悉的人轻松打招呼一般。
楚欢一愣,但立马笑道:“早,你伤势如何?”
皇后道:“已经好了许多,你的伤药药效很好。”
此时却听到树下传来媚娘的声音:“欢哥,下来吃东西,咱们要早些赶路。”
楚欢帮着皇后下了树,昨日采摘的果子还剩下不少,足够四人吃上一顿,媚娘趁空将楚欢拉到一边,上下打量。
楚欢口里咬着一个果子,一手摸着脸,道:“这般看着我,是否觉得我又英俊许多?”
媚娘从树后向皇后那边看了一眼,见皇后并没有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老实交代,昨晚到底发生什么,那个女人为什么叫那么大声?”
“大声?”楚欢凑近媚娘耳边,低声道:“若是论起叫声,谁又能比得过你?”
媚娘伸手便往楚欢手臂上掐过来,楚欢急忙闪过,苦笑道:“好了,昨晚皇后得了癔症,恐怕是受了惊吓!”
“当真?”媚娘美眸转动,凑近低声道:“可是我听她责骂声音,有些不对劲,倒像有人……!”妩媚的脸上显出古怪神情。
“有人什么?”楚欢盯着媚娘。
媚娘吃吃一小,低声道:“她那叫声,倒像有人……有人要强暴她一般……!”
楚欢一怔,随即皱眉道:“不要胡说,她只是得了癔症,受惊吓而已……媚娘,这些胡话,可不能在她面前说起。”
“我若是说了呢?”媚娘轻笑道:“难道还怕她不成?”
楚欢苦笑道:“是她怕你。”
“我又不是母老虎,他怕我作甚?”媚娘撅撅嘴,扭动腰肢,又斜着螓首往那边瞧了一眼,这才蹙眉道:“只是昨夜她像疯了一样,我当真以为……当真以为你们在一起,你一时冲动,真要强暴……!”
“不要再胡说。”楚欢皱眉道。
媚娘咯咯一笑,轻声道:“不过说回来,她长得倒是极美,年轻时候固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便是现在,那也是风韵犹存,更何况她还是皇后,你若真对她做了什么,那也是人之常情……!”
“常你个大头鬼。”楚欢心下有些发虚,忍不住轻骂道:“等回了西北,再好好收拾!”
吃过果子,四人也不耽搁,继续向前出发。
楚欢的伤药确实药效奇佳,昨夜他背上被森林狼抓伤,伤药涂抹之后,虽然不至于立刻痊愈,却也不再疼痛。
皇后显然也是受益匪浅,腿伤抹了伤药,在山林之中也可以自己坚持行走,楚欢在前开路之时,尽量找寻比较好走的道路,哪怕多弯一些道路,但是为了照顾皇后,也便绕一些。
走过一道山谷,爬上一座山峰,山上虽然比之山谷内要明亮许多,可是山上悬崖陡峭,崎岖难行,要越过高山,甚至比穿过山谷还要艰难。
这般又行了一天,途中倒也是多次遇到蛇虫猛兽,好在楚欢三人俱有武功在身,狼虫虎豹倒也不在话下,倒是途中遇上一头豹子,将那豹子击杀之后,美美地享用了豹肉,剩下的豹肉,拣好的地方割下来,祁宏背在身上。
途中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不多说一句话,而楚欢也没有再见皇后真正笑过一次。
到了第四日上,身在山谷之内,忽然下起了大雨来,这在山谷内穿行便更加的困难,而身在山谷之内,脚下是枯草荆棘,头上是茂林如盖,四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大树,已经难以辨清东南西北。
雨势不小,难辨方向,楚欢只能先领着几人到了一个大树下暂避大雨。
这北岭深处,避雨倒是容易,许多大树林荫茂密,层峦叠嶂,上方的枝叶便已经将大部分雨水都抵挡下来。
只是几人都知道,在这山谷之内,如果没有准确的方向,那么就算在其中转上十天半个月,只怕也难以走出山谷。
楚欢等几人歇下后,确实在附近找了一块石头,石头一面有一个小凹槽,他用匕首将那凹槽扩大,挖成了一个圆形的洞孔,宛若石头做的圆碗一般。
将石头摆在雨水落下之处,用来接水,媚娘等人俱都好奇,楚欢却又找媚娘要了一根银针,银针极细,楚欢见得银针一头略粗,便有在石头上将那细头小心翼翼磨了磨,等到石头凹槽之中接满了水,楚欢这才将石头搬到树下,找了一片叶子,将那树叶平放在了凹槽的水面之上。
媚娘等人也不知道楚欢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只是见到楚欢一本正经,小心翼翼,也不多问,随即见到楚欢将银针竖放在树叶之上,很快,便见到那放着银针的树叶竟然缓缓转动,很快便停了下来。
楚欢小心翼翼捧着石头,转了一个方向,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悬浮在树叶上的小银针,见到那银针随着树叶转动,嘴角显出笑容来。
第一七二五章 司南
媚娘看的疑惑,不知楚欢到底在弄什么玄虚,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皇后却也靠近过来,见到楚欢制作的东西,显然也有些疑惑,忍不住轻声问道:“楚……楚大人,这……这东西难道可以指明方向?”
楚欢抬头看了皇后一眼,赞赏道:“皇后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皇后道:“钦天司似乎有一样东西,被称作司南,可以在人迷失方向的时候指明道路,无论是在沙漠还是在大海,它都可以准确指明方向……我倒是见过一次,与现在的模样大不相同,不过……不过却有些相仿。”
楚欢哈哈笑道:“你们记着了,这是指北针……唔,就是皇后所说的司南,你们看着细针方向,就是指向北方,知道了北方,自然也就知道其他方向……以后你们若是迷路了,便可以用这个法子试一试,应该不会有问题。”
皇后有些惊讶道:“这……这当真就是司南?”
楚欢含笑点头道:“也算是司南吧,不过十分简单,与钦天司的那种司南在道理上是相通的,不过钦天司的那种司南,必然是十分精准,而且做工也会更加精巧。”
媚娘忍不住赞道:“欢哥,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子?”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还要多。”楚欢笑道:“不过你们记着,方才我摩擦这针头,是为了让针头带上磁性……!”
“磁性?”祁宏不解道:“大人,这磁性又是什么东西?”
“你就当是法术好了。”楚欢道:“银针之上带有磁性,便可以指明方向,可是一旦磁性消失,也就失去了效用。”
皇后道:“也便是说,隔上一段时间,便需要将这银针在石头上摩擦一番,经过摩擦,银针便具有你说的磁……磁性?”
“正是如此。”楚欢道:“现在咱们已经知道了方向,就知道该如何前行,等回头方向不明,便可以再用这个法子辨明方向。”
几人这才明白过来。
雨势不小,就在大树之下吃了一顿,祁宏和媚娘在准备食物的时候,楚欢则是用匕首砍了一些树枝,简单做了几件枝伞。
祁宏和媚娘都是习武之人,体质非比常人,就算淋雨在身,也并无大碍,楚欢倒是担心皇后的体质,皇后虽然看起来丰满,体质不差,但一直身处深宫,锦衣玉食,若是经过大雨淋湿,未必能够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