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锦月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确实对他有好感,但是对方到底怎么想,她有些拿不准。
“洛雪凛说他喜欢你呢!”小妹哭丧着一张脸,她真的喜欢洛繁,每年他来上坟的时候,她都会躲在这里偷偷的瞧,明明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今年却来了个锦月,她的初恋就这么没了。
锦月羞涩了一下,马上对自己说,洛雪凛说的话什么时候靠谱过,肯定是她胡说的,一定是这样,但听了这话,心里真有那么点开心。
看小妹哭丧着脸,明明是情敌,但是她也完全狠不下心再去刺激她。
反倒是疯子,一来到就到处摘野花,编成一个好看的花环,一下就放在了小妹的头顶,小妹脸上的悲切停滞了那么几秒,她一把扯下了花环扔了出去,对疯子吼道:“别往我头上放东西。”
疯子像是大型犬,立马去将花环捡了回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又放在了小妹的头上。
小妹立马又扯了下来扔掉,这样几次后,小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威胁道:“你再放,我让我大爹打你!”
疯子根本不听,又放在了她的头顶,傻笑着说:“好看。”
那时候锦月莫名的感觉疯子对小妹好像有着特殊的情愫,单单纯纯,让她看得不那么真切。
最后老妈请假最后期限到来时,路终于修好了,回去的当天两人起了个大早,结果到了车站,却迟迟不见班车来,后来售票的大妈才通知她们,车坏了,估计今天是走不了了。
华梅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是个小职员,再请假老板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到时候一个月的工资就不保了。
回去宾馆的路上,锦月远远的就见洛家的轿车一辆接着一辆迎面驶来,想来今天他们也要回去了。
排头的第一辆来到她们身边就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也依次停下。
车窗摇下,洛雪寻坐在驾驶座上:“阿姨,怎么突然要回去?”
华梅知道自己过去对洛家都很不客气,对于母亲的死,她其实打心眼里明白那不是洛家的错,但是就是咽不下那口气,特别是当初她要把母亲带回家时,洛雪龙怕长途的运输出现差池不让,最后甚至放下话,让洛家死在这里的后代埋在这里,为她母亲守墓,这么一个狠招,才让华梅彻底讨厌上了洛家。
但如今锦月又被他家救了一次,她怎么的也应该对对方客气些,可是她拉不下自己的老脸。
锦月见老妈脸色不好,也不说话,自己就把车站车坏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洛雪寻。
“那和我们一起走吧。”发话的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洛老爷子。
华梅依旧是绷着一张脸,但心里却有些动摇,一个月的工资啊!
锦月看出来她的犹豫,而且洛老爷子这么说,也是有意缓和两家关系,锦月虽然觉得老爷子赶走洛繁挺那啥,但对方对她的好,洛雪凛的可爱,也让她对洛家讨厌不起来,于是干脆自己拉开后座的门,自己坐了进去。
华梅见状,也半推半就的上了车,只是最后埋怨的瞪了锦月一眼。
锦月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对洛雪寻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她本想问问对方有没有洛繁的情况,但是老爷子也在,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车子在驶过车站时,透过窗户,锦月看到洛繁左肩上挎了个黑色的双肩包,垂着头正从里面走出来,应该也是才得知车坏了。
洛雪寻也看见了,一脚刹车停在洛繁身边,对他说:“上车。”
洛繁看到车里的锦月,有些惊讶,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了老爷子身上,既没有走,也没有上车,似乎再等他发话。
老爷子直视着前方,也不表态,最后还是洛雪寻化解了这尴尬:“不是没车吗?上来吧!”
洛繁这才拉开车门上车,不过这么一来,华梅就夹在了锦月和他之间,坐在中间的位置。
“妈,我们换个位置吧,你坐窗边。”锦月知道老妈容易晕车,坐窗边开窗通风方便,也能让她好受些。
华梅瞪了锦月一眼,狠狠在她腿上拧了一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休想。”
锦月被她老妈这销魂的手法掐得跳了起来,头撞在车顶,哀嚎了一声,憋屈的看向窗外,她这次还真是关心她,可惜对方不领情。
果不其然,还没走出十公里,华梅就开始晕车了,在她开吐前,锦月自己带上口罩后,贴心的给老爷子和洛雪寻送口罩,她出门坐车都会多备几副,没想到现在排上了用场。
不过洛雪寻和老爷子都拒绝了。
锦月给洛繁的时候,他也没要,但因为同一排,锦月硬是塞给了他一副,他将口罩捏在手里,头偏向了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剩下的口罩塞回包里,锦月又给老妈拿出几个塑料袋。
后来华梅果真吐了,四个车窗大开着,那股微妙的味道都久久不散。
最先扛不住的是老爷子,他铁青着脸让洛雪寻停车,自己要换到后面的车上。
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雪寻你开慢点,好好照顾华梅和锦月,我和大家先回去。”
平时身体硬朗的老人,此时走起路来都跟踩在棉花上一般,一脚轻一脚重,无尽苍凉,锦月下车要去扶他的时候,从后面车上下来洛景泽已经先她一步扶住了人,将他接上车后,立马就带着其他车辆超过她们,先行离开了。
“妈,要不你到前面来坐吧!”据说晕车坐前面能够缓解。
华梅以为锦月还没放弃,想和洛繁坐在一起:“你别以为……”话没说完,她脸色一变,低下头,哇的一声又吐在了塑料袋里。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锦月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坐。
车重新启动的时候,锦月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洛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上了口罩,大开着窗户,被风吹乱的碎发下,一双眼淡漠的看着快速退却的风景。
不愧是她曾经看中的男人,戴着口罩还能装逼。
再看看身边若无其事的洛雪寻。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的哥哥,不戴口罩也能装逼。
洛雪寻车开得很慢,当天晚上就住在了市里的酒店。
华梅一下车吃了点东西,就去躺在床上起不来了,锦月想了想,实在忍不住想去找洛繁,悄悄的摸了出去,只不过才到洛繁门口,她就听见房间里传出交谈声。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洛雪寻问。
“不知道。”洛繁回答。
“跟着我们确实太危险,你能走也算好事,下一步要不要去找找看你的亲生父母,如果你要找的话,我可以让景泽哥帮忙调查。”
“恩。”洛繁的声音听上去很没精神,有几分敷衍。
“你的身世我会去帮你调查的,但是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我的弟弟,雪凛的二哥,别为此有负担。”
“哥,谢谢你。”
“先睡吧,我回去了。”
锦月还没来得及躲,洛雪寻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锦月时,他侧了侧身子让她进门,她这下不进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走了进去。
洛雪寻走了,还为他们带上了门。
“有什么事吗?”洛繁满是疲惫困惑的看着突然到来的锦月。
“我……”锦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就只是想来看看他,仅此而已,一时回答不出来,紧张的将手插入了外套口袋里,然后很不巧的摸到了一个塑料片……
“没事的话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洛繁已经走到了门边,客气的赶人了,他最近因为被被赶出洛家,心神有些不定。
“当然有!”
洛繁停下,等她开口。
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锦月又慌慌张张的将手从口袋里拔了出来,用力过猛将口袋里的那个块塑料也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窘迫得脸都红透了。
地上静静的躺着当初洛雪凛给她的避孕套……
☆、九禾
尴尬到了极点,锦月多希望洛繁说点什么,帮她化解一下。
洛繁果然不负她的希望,开口了:“你是来给我这个的?”
还不如不说,锦月真想真想……
然而还没完,洛繁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悠悠的又来了这么一句:“这里有。”
锦月寻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同款避.孕.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真是神补刀,果然想要依靠洛繁化解尴尬,只会越发的陷自己于更加窘迫的境地。
还是要靠自己啊!锦月假装淡定的捡起地上的套套,但拽紧的手,和故意咳嗽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心虚:“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来问问你回去以后,要不要来我家住?”
这话本来应该很正常的,但是就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也带上了一层暧昧的味道,但是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突然想到洛繁会不会没地方住,仅此而已。
“这不太方便吧。”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歪了,还是洛繁想歪了,这句话让锦月觉得他们两人的话题越来越污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身正不怕影子歪。”补充了一句,反而越发体现出她的心虚。
特别是洛繁还自言自语的重复了她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歪’,那耐人寻味的眼神,让锦月觉得他们在讨论的已经不是同一个问题。
“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和我妈说。”锦月匆匆离开了,出门时她不敢看洛繁是怎么看自己的,对于她来讲,这话也说得够多余的,她又不是洛繁的谁,但总是贪心的想和他近一些。
不过她家里正好有一间客房,一直被用来当做杂物间,老爸曾经有意提出过要把房间租出去,但最后因为懒得清理那些杂物就作罢了。
回去后锦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全方位哀怨的眼神攻击,以及一句:“你不能这样对他,你不觉得都是我的错,所以洛家爷爷才将洛繁赶出来的吗?”
仅仅是为了让老妈接纳洛繁,所以锦月就将锅背到了自己身上,其实她也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洛繁被赶出来的事情,她就觉得也许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
最后华梅妥协了,她的女儿,她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真心喜欢洛繁,爱情来临时的情不自禁,她也经历过,既然劝不住了,也就不得不相对妥协,让洛繁住进来,还可以考察一下对方到底合不合适,而且一切都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洛繁和她家非亲非故,所以免费住是不可能的,华梅选择了以一个非常便宜的价格将房间租给了他。
洛繁搬进来的时候,只带了很少的行李,他似乎很不适应,每天除了吃饭,基本就窝在房间里发呆。
洛雪凛来看过他一次,锦月接着那次机会问了她关于陈子维的事情。
洛家果然是各处都有人,短短几天,陈子维的信息基本已经全被他们挖掘了出来,但是就像陈子维自己说的,他就是个自由撰稿人,一生的成长轨迹根本和洛家搭不上边,锦月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那么狠洛家。
询问了洛雪凛,她含含糊糊的说:“要说能和我家搭上关系的事情嘛,大概就是他曾经和洛若颜姐姐住过同一家医院,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发生了点什么。”
这还是锦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若字一系的,听洛繁说,她应该就是洛家每代仅有一人,并且有预知能力的女孩,既然是洛家的人,这事情不是一问就可以知道了吗?锦月照实问洛雪凛。
对方只是一脸惋惜的说:“我这个姐姐,在我出事那年就去世了。”
洛雪凛知道的也不多,陈子维的事情锦月只好就此作罢。
洛雪凛走后,她的整个心思又放在了洛繁身上,对他的到来既兴奋又担心,可是女孩子脸皮总是要薄些,抹不开面子当着爸妈面去找洛繁,于是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睡觉时摸着墙说悄悄话,因为隔壁就是洛繁的房间。
那一天晚上,锦月睡前也习惯性的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面对这那面墙,她伸手戳了戳墙面,有时候真觉得洛繁和堵墙也没什么差别了,就当戳在他身上好了。
“你这混蛋,吃饭怎么就闷头吃呢?好歹多和我说两句话啊!我爸妈也想和你聊聊天,了解你,你怎么就只待在自己房间里呢!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就不行吗……”
锦月开启了话唠模式,最近几天她就喜欢说这些,心里的不满一股脑说了出来,最后停下来是因为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她不甘心的对着墙抱怨:“不说你了,我肚子饿了,先睡了。”
晚上不能吃夜宵,不然会长胖的,所以只能煎熬到明早了。
就在她睡下不久后,卧室门突然被敲响,锦月还以为是爸妈有什么事要找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时,门口站的却是穿着睡衣的洛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