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秦时月想要弄清,在爹的眼里,她们娘俩排在第几。对于以后她和娘能不能安稳地生活在这府里,有一个可靠的倚仗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她确信现在的爹,爱自己现在的娘是真的,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一些比较好。
秦时月看似小女儿娇娇的一句好奇之问,却让韩氏原本带笑的脸上,瞬间笑意消失不见。
秦时月眸子一动,却并未说话,她一定要弄清楚,即便有可能惹到娘伤心。
韩氏久久的沉默后,终于抬眸望着女儿,幽幽叹一口气,“月儿,你只要知道,你爹也是逼不得已就好。有些事情,不是两情相悦,互爱对方,就可以一生一世只一双人的,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为了对方,为了保护对方,为了一些不得不为的甚至于涉及一府安危的事,爱也是需要妥协的。”
秦时月安静的听着,听韩氏讲道,“当年娘初嫁进咱们将军府时,你外祖父一家府门依旧昌盛,自然你祖母虽然不喜我是武将之后,却也因着家门昌盛,倒不曾太过为难于我。可是不知为何,皇上突然赐婚于你父亲,说是其皇妹爱慕你父亲多年,非你父亲不嫁。皇上无耐便直接赐婚于你父亲,当年你父亲想要抗诣,我不允。”
“娘,您为何不允?”秦时月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大度的把自己的男人,平分给另一个女人。
“因为娘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娘隐隐觉得,是你外祖父家与咱们将军府的势头太盛了,皇上怕是忌惮两大将军府的联姻,所以,想要把皇妹赐婚于你父亲,以此可以制衡一些权力。”韩氏幽幽一声,叹息道,“自古帝王皆多疑,怪就怪我和你爹,都生在将门之家,太过引人注目了。”
秦时月听到这里,一切便已全明白。听娘这般解释,以及想到父亲为了娘和自己,宁愿外出平定边戍,与娘八年之约,可见父亲有多深爱娘。
秦时月听着娘连连叹息声,不禁有些后悔张口所问。
“娘,对不起,女儿不该让娘想起不开心的事。”秦时月伸手握向韩氏的手,感觉到韩氏的手有些冰凉与僵硬。
韩氏听到女儿的道歉声,感觉着自己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忙醒神,一脸慈爱的笑望着秦时月,温柔声道,“月儿乖,娘不怪月儿。月儿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应该让月儿知道的。更何况,从回府后,娘倒觉得,事事都是月儿在照顾维护娘。倒是娘这个大人不曾保护到月儿,娘亏欠着月儿呢。”
“娘,您在说什么呢,月儿已经长大成人,孩子长大了,自然要保护爹娘了。难不成,还要爹娘保护一辈子吗?那月儿岂不是永远长不大。”秦时月握紧了韩氏的手,眼神坚定道,“娘放心,有女儿在,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爹爹和娘,还有咱们将军府。”
“嗯,好,好,娘相信月儿,相信月儿。”韩氏听着女儿的保证,欣喜又酸涩的泪水倾眶而出,喜泣的反手拉住女儿的手,一阵猛点头。
看着母女间的亲腻,冰煞一旁不由看得眼圈一阵潮红。
这幕情景,让其想起从小把自己当作女儿一样养大的师傅,仰头,心中默念一声,“师傅!”
☆、第五十五章 借用惊风
秦时月陪了自己娘整整一下午都没有出院子,倒也省得碰到某些人,再招到谁,惹到谁。
而老夫人因着昨儿受的气不轻,整整一天,都躺在福寿堂的内室里,吃饭喝水,都有孝顺的燕平公主随侍一旁。
不是燕平公主想要这个孝顺,而是平日里最得老夫人所用的秋嬷嬷,昨被扇肿了脸,又被泼了一桶冷水,昨晚上就发起烧来,到现在烧才退下去,自然起不来侍候老夫人。
老夫人又平日里矫情习惯了,没一个婢子是顺其心的,自然燕平公主只好亲自跟前伺候着。
秦时月送娘离开后,得知父亲回府正于书房,便告知冰煞留在院里,等自己回来。
出了自己的莲花苑,秦时月便直奔前院的书房而去。、
经了昨日一番后,秦时月倒也不担心会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婢女婆子会闯到其院里去。再说,此时院里可不比以往,现在多了个冰煞,谁要想进她的莲花苑,不怕像秋嬷嬷昨儿那般下场的话,倒是大可进去试试。
一路心情非常好的,倒是脚下步子也异常轻快起来,不多会便远远的看到了位于府里杏林间的书房。
绕过抄手游廊,秦时月拐过几个弯后,就看到惊风立于书房外静候着。
秦时月面带微笑的走过去,声音轻快地跟惊风打声招呼,“惊风!”
惊风转首,原本肃冷的脸上瞬间温和下来,“是郡主来了,将军正跟表少爷在书房谈事,要卑职进去禀报一声吗?”
“表少爷?”秦时月疑一声,立即想起那日自己从父亲书房出来时,见到的那个白面束冠男子,不禁微皱了下眉头。
说实话,虽只见了那人一面,秦时月却是对那人很是不喜。不因别的,只因那人一双眸子看人时的眼神,瞧着有些阴测测的,令人很是不舒服。
惊风似是察觉到了秦时月因为提到表少爷时,脸色异样,有心想问什么,却因平日里本就话少,不知该如何问,便只好作罢。
这时“吱呀”一声书房门恰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之前见过的白面束冠男子。
秦时月将视线越过,打个照面后,便欲绕过其走进书房,却是忽见那人稍移身体挡在前面,“咦,这位不知是紫依表妹,还是刚回府的时月大表妹?”
秦时月低垂的视线闪过一丝恼意,单就这男人贸然为了引起自己注意挡了门口一说,此人在自己心里印像更加差劲。
不得不抬眸,脸上是一惯地淡笑,“我是府里的嫡女秦时月,不知这位是何人?”秦时月介绍自己一声,不等男子欲回答,而是偏过其询看向一旁的惊风。
惊风立即答道,“回郡主,这位是府上的表少爷,与表小姐是亲兄妹。”
“哦,原来是表哥!”秦时月看着惊风点头恍然一声,却并未有看向那表少爷一眼。
那表少爷脸上一阵尴尬!
此时听到秦时月说话声的秦致远由书房走到门口,看着挡在门口的外甥,不由脸色一沉,“挥远,你挡在书房门口作甚?”
“哦,瞧我,一时见到大表妹激动,倒是失礼了。”表少爷听到身后舅父的沉声,才一脸恍然知道挡门口的,忙往一旁让开。
秦时月见父亲出来,倒是大方的淡笑一声,“初次相见,见过大表哥,表妹这厢有礼了。”说着,只微点了下首,便绕过其进了书房。
被秦致远唤作挥远,李玉兰的亲哥哥,正是李挥远。
李挥远看着只是浅浅点了个头,连个福礼都没有,就略过自己离开的秦时月,眸底暗了暗。
惊风似是捕捉到了李挥远暗淡的表情,突然出声道,“大小姐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因此只作虚礼。”
“哦,是,是,呵呵,我们本是表兄妹,其实虚礼也无需的,省得让外人看到倒显得客套了。”李挥远似是生怕秦致远误会的,忙笑呵呵的摆手道。
秦致远看着眼前的外甥,伸手拍其肩道,“你也莫要多心,时月刚回府没几日,自是要慢慢熟络的,以后见的多了,自然就好了。”
“是的,舅父。知道大表妹回府,以后挥远定会多加照顾大表妹的。”李挥远一脸真心实意的笑望一眼书房内,后向秦致远道,“时月表妹似是有事要跟舅父谈,挥远就不打扰了,挥远告退!”
“嗯,好,你回去吧。记得把上次给你的那几卷书仔细研习一下,待到合适时机,也该是你入仕进行选送的时候了。”秦致远拍拍李挥远的肩,郑重提醒其。
李挥远闻此,忙要跪首谢舅父载培,却被秦致远拦住,“好了,回去吧!”
看着外甥走远,秦致远微叹息一声。
其实,若不是母亲几次三番五次,让自己保举眼前这个外甥入仕,他是不愿保举的。因为自己的外甥,自己熟知,其内心太过阴窄,并不适合入仕为官。
但是左右驳不过一个孝字,秦致远微摇摇头,抬头望一眼书房里正拿了一本书,专注看书的女儿,微拧的神色随及舒缓。
迈步进书房,秦致远笑看女儿读书认真的模样,不由朗笑问道,“月儿拿的是什么书,竟是读的如此入神。”
秦时月闻父亲声,竟不觉只是随手番看,竟是入了迷,笑着答道,“一篇野外探险史,讲了一个公子不畏险阻,翻山越岭,探险的事情。”说着,翻了下手里的卷书,道,“女儿瞧着新奇,父亲借女儿看几日如何?”
秦时月前世曾学过古文,所以,能看懂这古代的字迹。
秦致远点头道,“喜欢便拿去即可,待看完记得还回来就好。”
“是,父亲。”秦时月开心的将书卷卷好,握在手里。
“对了,你来找为父,可就只为借一本书看?”秦致远笑问道。
秦时月“哦!”一声,倒是看书入迷,把正事给忘了,经父亲提醒,不好意思的一笑,后抬眸道,“父亲,我来想跟您借一下惊风,只半个时辰就好。”
“借惊风?”秦致远听的疑惑,不由盯看向女儿。
秦时月见父亲诧异,自是早料到,忙笑着走近父亲道,“女儿想跟惊风请教一些拳脚功夫,女儿总觉得自己之前跟庙里尼姑偷学的不成样式,想要让惊风指点一二。”
“哦,原来是这般!”秦致远了然一声,却是一双黑漆的眸子依然打量向女儿一双明亮的眸子,似是想要看出什么来。
☆、第五十六章 穴道解开
在父亲略深沉的目光中,秦时月直到带惊风来到自己的莲花苑,才轻舒一口气。
舒气时,惊觉惊风正看着自己,忙勾唇一笑,请惊风进院子。
“冰煞,看我给你带来一个人。”秦时月声音轻快的引惊风往主屋厅堂而进,呼唤一声冰煞。
冰煞闻声开门,视线正巧落到跟在秦时月身后一袭白色盔甲的惊风。
惊风一双黑亮的眸子同时也望向冰煞,两人都是审视的目光。
秦时月感觉到两人视线交汇有些冰冷,随及给二人引荐,“冰煞,这是我父亲身边的贴身侍卫,惊风小将,常年随我父亲征战在外,是一个骁勇的良将。”
“冰煞见过惊风小将!”冰煞简单施了礼,声音冰冷。
“免礼!”惊风一双眸子盯视着冰煞,也是冷冷一声应声。
秦时月瞅着两人冷邦邦的对视,感觉一阵冷气嗖嗖,随及引惊风进屋,介绍冰煞,“这是我新收的婢女,叫冰煞。”来到桌前,请惊风就座。
“谢郡主,惊风站着说话即可,不知郡主唤惊风来此,所谓何事?”,惊风视线未有移开冰煞的,询问一声。
秦时月见此,也未有再客气,看向惊风直接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是否可以?”
惊风闻声,移开盯视冰煞的视线,看向秦时月,“郡主先说何事,若是惊风力所能及的,自是在所不辞。”
秦时月之前没有接触过惊风,今日近距离接触,才知惊风这性子,倒是跟冰煞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冷冷的性子,真不知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不过秦时月记得,之前几次相见时,惊风还算好。为何从引其见了冰煞之后,整个人似是有意在防范什么似的。
莫不是惊风——呀,自己倒是忘了,惊风随父亲常年征战在外,自当是见多识广。以惊风他们这种习武之人,定是一眼就瞧出冰煞不是普通婢女那么简单。
现在自己该如何张口,让惊风帮忙呢?
“主子,晚饭时间到了,奴婢去厨房看看今日有什么菜?”冰煞说着,冷瞥一眼惊风就欲转身离开。
由于秦时月之前没有告诉冰煞,她会带惊风来这里,也没有告诉带惊风来院里做什么,所以冰煞此时一张小脸上,明显是敌视的态度。显然,也不想跟惊风立于一屋之间,便藉由晚饭时间到,准备离开。
“等等,冰煞不能走。”突然,秦时月便也不再思忖该如何开口,沉声叫住冰煞后,转而看向惊风,直接道,“惊风,我就直说吧,我请你来此,是想让你帮我把冰煞身上的穴道解开.。”
冰煞听秦时月话落,脸上神色一片震惊。
主子之前没有跟其说过,而再转首看一眼从打开门一瞬,就用一双审视的眼神盯视着自己的白衣小将,冰煞立即就要拒绝。
秦时月自是瞅到两人的不对付,眼疾手快的先是一把拽住冰煞,然后笑着看向惊风,“惊风,你肯帮这个忙吗?”
“这个忙不是不可以帮,只是卑职想问郡主,这个婢女,郡主知道她的底细吗?”惊风也不避讳,盯着冰煞,直言道。
秦时月一个头大,就知道像惊风这种能得父亲赏识的小将,定是性子随极了父亲。之前去书房求父亲借人前,她就猜到惊风一定会查问一番的。
瞅着惊风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秦时月真想说,果然人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惊风习的都是父亲的优点,可也令自己现在很犯愁。
想了想,秦时月还是觉得,应该真假掺半的跟惊风大略解释一下。
“惊风,实话告诉你吧,她是我的大师姐。”秦时月话落,果然看到惊风一脸震惊的表情望着自己。
不给惊风询问的机会,秦时月简言快语道,“惊风可还记得玉林山庵堂之事?我与我娘生活在庵堂八年,若是不学会如何自保——惊风可有设想,我和我娘可还会有命活着与父亲相见?”
沉冷的声音一转,放缓道,“我之前有认过师傅,教我拳脚功夫,之前告诉父亲在庵堂偷学尼姑练武,是编了假话。我是有真正的师傅的,而冰煞即是我的大师姐。”
惊风的脸色由深沉变惊诧,再由惊诧,转看向冰煞一眼,是游移不定。
秦时月拉着冰煞,静静的立在原地,等惊风接下来的答复,是帮,或是不帮。
她不会强求惊风帮冰煞解穴道,若是惊风不肯帮忙,她自会再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