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听,立时吃惊,“什么,你说你与北漠皇太子一起,跟着时月这丫头,一起去秦府的茶庄子玩了?”
明显皇后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信息,她的好皇儿,果真每一次一来看她,都会给其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当然,这惊喜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把哪个大臣的儿子给揍的鼻青脸肿;就是把哪个大臣给整得掉到陷井里;要不是就是把哪家喜欢他的闺阁小姐,给扔了青楼里去——。
一桩桩,一件件,没一个是让她省心的。
皇后忍不住轻抚一下额头,努力消化掉这个信息,沉默半晌后,抬眸见一殿的人都望着自己,不得不先出声问责向儿子,“墨儿,时月是被罚去庄子学规矩的,你却拉了人家陪你游山玩水,害得时月被其祖母问责,你真是该打!”
虽说是该打,可皇后只是嘴上说说,却并没有真喝令人打罚北堂墨。
老夫人和燕平公主两人也正心虚,听到皇后不痛不痒的嗤骂景王殿下,二人此时也不未敢紧揪着不放。
而此时秦致远捕捉到这个信息后,脸色绷了绷,突然粗声低沉向自己娘方向,“娘,如此,时月不算是不守规矩,她是为了陪两位殿下,并不是自己私心跑离庄子的。”
老夫人一听,立即寒了眸子,扭瞪向一旁为孙女开脱的儿子。
“就算如此,那她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回府,并大闹你的寿宴,也是行为粗鄙,没有一丝闺阁小姐该有的规矩。”
老夫人冷眉瞪一眼儿子,瞥瞪向秦时月方向,“这孽女,从来眼中都没有我这个长辈存在。我说的话她从来不听,这种目无尊长的行为,难道不该好好打罚教训一番吗?”
老夫人不给儿子插话的机话,突然猛的抬头一脸屈辱地,望向大殿上方一直静听的皇后,“皇后娘娘,臣妇这把岁数,却让小辈当着满厅宾客的面摔打,若是皇后娘娘不给臣妇主持公道,臣妇日后真是没脸在皇都城呆了,求皇后娘娘给主持公道!”
如此大费周张地把自家府上的家事,扯到皇后的凤仪宫来,这秦老夫人也是没谁了。
虽然皇后娘娘心里对这秦府老夫人不甚太满意,可她毕竟是已故老候爷的妻子,又是现在秦大将军的娘。如此,皇后不得不仔细斟酌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收尾。
所有人都静声垂首,等着皇后的最终裁决。
好一会后,皇后抬眸扫向大殿下方所有人,视线最后落到秦时月身上,看着那个一直低垂着首,规矩的静静立于原地的丫头,皇后心里其实挺心疼这丫头的。
不论如何,之前的观虎宴上,这孩子都曾救过自己一命。
想到这里,皇后眸子略垂了垂,心中便有了计较,缓缓出声唤道,“时月,抬起头来!”
秦时月闻声,恭敬的抬起头来。
“本宫问你,若是再让你重新回去庄子好好学规矩的话,你可会答应?”皇后话声一落,立即老夫人就想插话,却抬头触到皇后微沉的眸子后,立即心头一颤,忙垂首不敢插言。
秦时月怔了怔,重新回去茶庄学规矩?
看来皇后是念在那日自己救过她,有心想要帮自己。
可是她却不想再回去庄子,原因无它,娘亲在府上,她不要娘亲再为自己担心。
更何况,她若离开,难保老夫人不会无端针对娘亲,到时受苦的定是忍气吞声的娘亲。而父亲又不可能天天在府上,更何况,只一个孝道,就够捆绑父亲了。
见秦时月抿唇不说话,皇后不由沉了眸子,心道这丫头有些太不识趣,自己现在可是在帮她。若是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怕可不会这般轻易饶了她。今日老夫人能舍了脸的告到宫里来,便是打着让这丫头脱层皮的想法。
老夫人原本一听皇后的意思,心里着急,心想着若是这般轻落落的打罚,自己这番进宫不是白来了。回去后,定会让满皇都城的人笑话。
可是眼见前面那丫头不吱声,不由心里嗤笑一声,“果真跟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一样,眼皮子浅的抓不住机会,看一会皇后娘娘还不怒罚她。”
老夫人心里一喜时,一旁的秦致远却急了,忙要小声提醒女儿赶紧谢恩应下,却在这时被人给打断。
“母后,儿臣觉得送这丫头去茶庄不妥!”
北堂墨此时突然出声,又是扰了一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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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疯了是不是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北堂墨,北堂墨一副淡定表情,仿似很是习惯自己成为焦点。
“墨儿,没你什么事,你给本宫过来!”皇后瞅着底下的儿子,不禁一阵头疼。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样,自己最清楚,耍混作恶没有一件是他不敢做的。
“母后,您不知道,这丫头即便送去秦府茶庄,也学不了什么东西,只会越学人越傻!”北堂墨毫不客气的一番话,顺便打翻好多人。
老夫人和燕平公主听后,脸色都不太好。
而秦致远脸紧绷着,看不出什么。
秦时月低垂的视线,恨不得一脚踹开眼前的混蛋。
什么叫越学越傻,就知道这混蛋不会安什么好心。
心里给其画了个大叉叉!
“你怎么会知道不好?如何个不好法?”皇后平复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一国之母该有雍容气度。
“母后,当然不好。这丫头守着秦老夫这么讲规矩的祖母,又有皇姑一旁,都没有学好规矩,去一个破庄子能学出什么!”北堂墨肆意嗤笑一声,完全无视老夫人和燕平公主投过来的不好的脸色。
这话说的太漂亮了,直应了那句话,打人不用手,用嘴的都可以把人脸打成酱紫的。
就连秦时月,此时虽然依旧低垂着视线,却是心里很想为北堂墨那番话喝彩。
这算是秦时月从北堂墨嘴里听到,最好听的一句话了。
一旁的六皇子和皇后却是并不以为奇,这种噎死人不偿命,堵的人还不了嘴的话,他们可是平日里听得多了去了。
“好,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皇后见儿子倒是没有胡来,并且说的也在理,这次倒未有斥责,反而是怔询向儿子意见。
“依儿臣之见,不若让这丫头直接进宫来,跟着我的几个皇妹和贵亲小姐们,一起由宫里的教养嬷嬷调教。到时,即便这丫头再愚笨,也定会被教养嬷嬷调教的**不离十,岂码不会像现在这般傻傻的!”
前半句,秦时月还未等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后半句听到北堂墨骂自己傻,秦时月直想飞起一脚踢开这混蛋。
进宫学规矩,也亏得这混蛋想得出来。自己躲着宫里的一切还来不及呢,竟还让她天天呆在宫里学规矩!
嗖主意!
“皇后娘娘,万万不可!”老夫人一听,立即急了,她今日豁上老脸进宫,可不是为了让这丫头得便宜的。
进宫学规矩,这得是多大的殊荣,整个东晋国细数,也数不出几个官家小姐,有幸能进宫,由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导的。
能进宫跟着公主们一起学规矩的,那都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家的女儿,要真要轮到的话——老夫人不由心中嗤声,也只有她的孙女紫依才有资格,孙女紫依可是自己的公主儿媳所生,身份可比那个孽女高贵。
老夫人这般一想,更是急眼的,不希望景王的提议得到皇后的应允。
秦致远一旁,却是神色有些游移,不确定此法,是否对女儿有利。
“嗯——老夫人觉得有何不可,你不是想要自己的孙女变得懂规矩,守礼仪吗?难不成宫里的教养嬷嬷,还不如你府外破庄子上的婆子教导的好?”北堂墨忽地脸色一冷,之前脸上的笑意全无,令人不禁跟着一颤。
六皇子一旁看见三哥冷了脸,不禁替在场的人捏了一把汗。真要惹恼了三哥,可不管这里有谁,整个皇都城里,除了自己的父皇母后,三哥就不怕任何一个人。
老夫人被景王忽地冷下的神色,吓了一跳,慌忙摆手,“不,不是,臣妇不是这个意思,茶庄上的婆子,怎可跟宫里的教养婆婆比。”
“那秦老夫人的意思是?”北堂墨挑眉,淡笑看向老夫人,却是笑不达眼底,眼底的深邃令人直生怯。
“这,臣妇——”老夫人一时被逼迫的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视线急的看向一旁的公主儿媳。
燕平公主见婆婆求助的看向自己,眸子一眨,便抬眸温婉笑看向北堂墨缓缓出声,“墨儿,你恐是误会我婆婆意思了。我婆婆的意思是,时月这丫头,并非皇亲国戚家的嫡女,更非公主,进宫学规矩,怕是宫里的规矩不允的!”
“对,对,燕平说的对,那孽女什么身份,也妄想进宫学规矩,那岂不是长了其脸了!”老夫人紧跟着燕平公主,恶怒一声。
北堂墨看一眼老夫人怒眉恶瞪向秦时月的眼神,狭长的眸子微眯了眯,后看向大殿之上一直未有出声的皇后,“母后,您觉得儿臣的提议是否可行?”
皇后看着底下的儿子,被扰的直头疼,明明是秦府的家事,他一个皇子却非要掺和一脚,心中有气,不由冷了脸道,“你皇姑说的没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时月不是公主,又非皇亲国戚嫡女,是不可以进宫学规矩的。”
“母后的意思是,只要符合了进宫的身份,就可以进宫学规矩了?”北堂墨侧歪着脑袋,像个孩子一样的,抬头认真问道。
皇后见儿子难得认真一次,又瞅着儿子乖乖的模样,不由心软下来的,不忍责怒其,便耐着性子点头道,“对,只要符合了进宫的身份,便可!”
“哦,原来是这样?”北堂墨听到皇后的答复,一副彻底明白的表情。
老夫人和燕平公主一旁瞧着,心下不由都放下心来。
老夫人更是恶狠狠的瞪向秦时月一眼,心里想着,看这孽女今日能逃脱?
虽说皇后只是罚这孽女重回茶庄,但是有了皇后的旨意,这孽女就决不敢私自跑离庄子,不然就是抗旨,哼,到时这孽女——
老夫人眼底一片阴狠之色。
对自己亲孙女如此狠心,老夫人也确实是少见的。
可是接下来,某王爷的话,差点惊晕了老夫人以及一殿的人。
只听道——
“母后,若是以景王妃的身份——是否就没问题了?”北堂墨突然笑眯起眸子,神色得意地缓缓出声。
哗!
所有人均被吓到,一个个瞪大了一双双眸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齐看向景王殿下。
六皇子离着近,听得最清楚,差点没被吓得一屁股坐了地上。
秦致远和老夫人以及燕平公主,包括一直未有机会出声的秦紫依,全都听傻了眼。
而事件的女主角,秦时月,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一双纤手攥于袖子底下,凤眸攸的一斜,声音压低,“北堂墨,你疯了是不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忒腻歪人了
“墨儿,你在胡说什么?”皇后从震惊中很快清醒过来,怒威而嗤。
“母后,儿臣没有胡说!”北堂墨一脸再认真不过的表情。
皇后一听,身子一晃,沉声质问道,“好,那母后问你,你和时月何时定的亲,谁人给定的亲,或是父皇和本宫何时给你指过婚,赐过婚?”
这一连串的质问,也让一殿的人立时清醒过来。
秦致远绷紧的脸色,一片俊黑,他的女儿何时成了景王妃,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不知!
“殿下,请恕微臣斗胆,臣女时月,并未有许配任何人家,包括景王殿下,殿下万不可乱说。”秦致远沉黑着脸,质怒一声。
“咦?这丫头竟然没有告诉岳丈大人吗?”北堂墨喊的顺嘴,可把一殿的人给惊的不轻。
老夫人和燕平公主以及秦紫依三人,彻底听傻了,完全弄不清状况。
皇后脸色此时越发难看,她的儿子什么样,她自然清楚。平日里虽然犯混耍横,可却不会太胡来,只是今日一事,明显自己的儿子玩的太过了。
立即脸一沉,严肃道,“墨儿,你闹够了没有,时月还是一个闺阁小姐,你如此乱说,可是要毁其清誉的,让她日后如何嫁人?”
“母后,她日后嫁的人自然是儿臣喽!”北堂墨说的理所当然。
“你,墨儿,你简直就是胡闹!”皇后伸出戴着护甲的手指,怒指向北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