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山流水!"
"这招好像叫浪子回头?"
周府的双胞姐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的说着杜薇所使技法的名字。
英王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没想到这饮茶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玩法,就连本王都没有见过。"
风暮寒一语不发,看着杜薇将茶一一端至众人面前。
杜薇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短袄,白狐毛镶边,配着百折鱼尾裙,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饰物,鬓发间只插了一支扁玉簪,簪子顶端系着一条淡蓝色的流苏,垂至她的肩头。
整个人显得清新淡雅,娇丽而不华富,让人见了只觉心中舒爽,好似一道清澈的泉水流过。
杜薇将茶放在风暮寒面前,低头道:"世子爷请用茶。"
风暮寒单手持起品茗杯,一饮而尽。
英王在一旁笑道,"如此饮茶,未免可惜了。"
风暮寒也不搭话,只是盯着杜薇藏在袖中左手。
刚才在她为众人表演煮茶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左手动作有些僵硬,完全没有右手那般灵动,只是她掩饰的极好,众人根本不曾注意到她左手的异常。
杜薇好似觉查到他在盯着自己看,便向避风亭外的侍从打了个手势。
突然间,原本遮在避风亭四周的帷幕全落掉落在地,周围的景致一下子尽收眼底。
"好美啊你们快看!"双胞姐妹惊喜的叫出声来。
"好多的花"
但见避风亭四周的树上,开满了数不清的花朵:红色如雪梅吐艳,紫色如兰素雅,鹅黄似雏雁娇嫩,粉色似四月桃花。
杜薇立在亭前,笑颜如花,衣裙被夜风吹得飘摆,一时间竟让风暮寒生出一种幻觉,仿佛她马上便要随风飘逝
不知不觉间,他竟站起身,径直朝她走过去。
☆、第65章 世子爷怒意滔天
)风暮寒起身径直朝杜薇走過去——
杜薇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她便镇定下来,几步退至避风亭下道:"两位妹妹想不想走近了看看?那些花可是父亲特意为英王殿下准备的呢。"
"为了本王?"就连英王都愣了愣。
双胞姐妹自风暮寒身边跑过。出了避风亭,径直到最近的树下去看那些花。岛司团扛。
风暮寒好似突然清醒过來,原地站住了。
杜薇这时已带着众人全都出了亭子,双胞姐妹发现树上的花朵原来全部都是由布料制作而成的,不由得发出阵阵惊叹。
杜老爷趁機向英王介绍起这次恒丰行的新品,英王饶有兴趣的听着,甚至还亲手摘下几朵拿在手里细看。
就在这时,一串绚爛的烟花冲上云霄,在夜空中炸开。
顿时。满目的火树银花。
周挽晴〡周挽歌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英王仰头望着絢烂的烟花,脸上帶了笑意。
杜老爷在一旁偷眼看着,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风暮寒也仰头看了一会烟花,但当他将视线落到周围时,发现单单少了杜薇。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继续,所有人的视线这会全被它所吸引,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身边的情况。
突然,风暮寒见到远处的树后闪过一道人影,他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转过树林,只见那道人影闪身进了一旁的方厅,支摘窗内隐隐传来说话声。
风暮寒武功不弱,摒息凝神走到窗外,只听杜薇低声叫道:"好疼!"
风暮寒凤目一凌,侧身隐在窗外的阴影中,蹙眉细看。
但见杜薇摊开左掌在一男子手中,不断吸气顿足。看脸上神色好似极痛但又不敢叫出声来。
"现在才知叫疼?刚才还去逞强!"那男子抬头瞪了她一眼,语气似不满,但替她处理伤口的动作甚是轻柔。
风暮寒记起那日在飘香楼曾见过这个男子,他是杜府的大少爷杜逸帆,杜薇的大哥。
杜薇侧着头,仿佛不敢看自己左掌上的伤。
杜逸帆将药粉散在她的掌上,担忧道:"这么深的口子,你是怎么搞的?"
杜薇吐了吐舌,"我也没注意,早上起来才发现的"其实她有注意过,这伤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自昨晚那个梦之后,醒来便发现手上有了这伤。
深深的,仿佛用刀刻于掌上,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在哪划伤的。
但是她不能将这些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身边这些人担心。更何况她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这伤与昨天的梦有关。
杜逸帆不放心道:"这么深的伤,你又不肯包扎,我看很快便会重新裂开,一会英王若是提出再要看你表演茶艺。这可如何是好?"
"正因为要表演茶艺所以才不能包扎起来。"杜薇无奈道,她用受伤的左手作了个兰花指,瞬间痛的皱起眉。
"你在干什么!"杜逸帆怒道,一把将她的手重新夺过去,细细查看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你这丫头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大哥放心,我不会出差错的。"杜薇认真道,"就算再疼我也会忍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逸帆神色一凛,死死的瞪着她。
他是真的生气了,纵然生意对杜府来说尤为重要,可是在他眼里,就算失去这些还可以重新再来,但薇儿却只有一个,自小时候便是如此。
杜薇惊得瞪大了眼睛,"大哥,你你生气了?"杜逸帆平日完全就是一翩翩君子,没想到他生气时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吓人。
见杜薇露出惧怕的模样,杜逸帆叹了口气,颜色缓和下来,"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受了伤又不肯告诉父亲和娘,一会英王若是再让你表演茶艺,你可知我在下面会有多担心!"
风暮寒隐身在窗外,阴影中,双眸闪烁出点点寒光,犹如星辰。
不一会,杜薇自方厅出来,重新回了避风亭,而刚才风暮寒藏身之处,早已人去无踪。
"青衣。"来至无人处,风暮寒低低唤了一声。
瞬间,一抹青色的人影落至他面前,单膝跪倒在地,"世子爷有何吩咐?"
风暮寒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冷冷的看着他。
青衣虽然垂着头,但仍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聚集,不消片刻,他的背上已浮起一层冷汗。
又过了半晌,风暮寒的声音幽幽响起,"崔先生今早制出的新药,你可知他在里面添加了什么?"语气似乎很淡漠,但细听字字都仿佛含着杀意。
青衣单膝跪着,全身都禁不住颤栗起来。
"属属下不知"他索性将牙一咬。
"哦?你不知?"风暮寒低眉看着青衣,"你抬起头来。"
青衣犹豫片刻,慢慢抬起头,正对上南王世子那双寒冰似的眸子,霎那间惊得他全身一颤,只想立即低下头去。
"你好大的胆子,现在居然敢对主子撒起谎来了。"瞬间,风暮寒周身迸发出凛冽的杀意,潮水般向青衣袭去。
"属下不敢!"青衣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弹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旁的假山湖石上面,又滚落在地面。
"世子爷全都是都是属下的错"青衣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在风暮寒的面前。
"你错在何处?"风暮寒素衣胜雪,加之那张苍白的面孔更显得轻尘脱俗,宽袖随风飞舞,恍若掌管嗜杀的嫡仙。
"属下不该擅自动杜薇小姐"青衣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一股腥甜自喉咙深处涌上来。
拼命闭气强行忍住。
风暮寒的唇角似带了一抹冰冷的笑,垂眸盯着青衣,"若是有下次你知道应该如何。"
"是!"青衣的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昨夜是他与崔药师擅自行动,因为主人的身体眼看已无法支撑过下次毒发,崔药师便大胆提出要自这佛预之人的身上取些血来。
药效自然及其有效,只是青衣想不明白,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是按着主子以前的性子,就是直接杀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此事到此为止,你去转告崔先生吧。"衣袖一抖,风暮寒飘然离去。
青衣听着南王世子渐远的脚步声,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远处避风亭上,悠悠传来古琴之音,悠远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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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吃醋,夜闯闺房
- 风暮寒回了避风亭,這时众人早已重新归坐,杜老爷满脸的喜色。显然已经与英王达成共识,英王也仿佛对这次与恒丰行的交易十分满意。
风暮寒不动声色坐回原处,英王风铭皓道:"世子刚才去了哪里?"
風暮寒曲起拳抵在唇上轻咳一阵,"觉得倦了,四处走走。"抬眼瞥见杜逸帆坐在一侧,拨弄古琴。
英王轻笑道:"没想到杜府的大少爷倒是个风雅之士,原本还想再喝次杜小姐泡的茶"
"无妨,偶尔聽听曲倒也雅致。"风暮寒打断英王的话,将品茗杯捏在指间来回转动。似有些心不在焉。
英王看出些端倪来。但也只当是他身体不适所致。
平日,南王世子极少会在席上待這么长时间,就连参加宫中宴席也最多只坐上半个时辰便离席告辞。
原本风暮寒今天跟他到杜府赴宴,已是让他意外之极,可让他沒想到的是,风暮寒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居然品起了茶,一连兩个时辰也没有离席的意思。
看眼夜色已深,就连周府的姐妹两人都隐隐有些焦急起来,所幸她们的表哥英王在此,不然她们早就急着回府去了。
英王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南王世子,不想风暮寒貌似雅兴未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杜逸帆坐在那里拨弄古琴已有两个多时辰了,早就坐得腰酸背痛,十指如刀割一般的疼,可是南王世子与英王不开口。他便不能停下来。
避风亭内,气氛渐渐微妙起来,最后就连杜薇都觉察到了风暮寒眼中射出的隐隐敌意。
杜薇心中疑惑,这家伙又想搞什么?他是故意在为难杜逸帆,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可是原因呢?
杜薇想不出什么时候大哥得罪过他。
终于,琴弦"嘣"地断了一根,乐声也嘎然而已。
杜逸帆急忙俯首谢罪,这时候他的十指早已裂开,鲜血滴在琴上,如同点点盛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