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何其嚣张,当着叶秋的面瓜分虚无缥缈的府令和县令名额,好像手到擒来。
张银喝得畅快,说:“也别光盯着府令,现在的州城府城,都是三司同治,还有其他同样重要的官职。”
李喆不以为然,笑道:“不管多少司,终究还是州令府令最有前途,看上升渠道就能一清二楚。张兄,前途无量啊!”
在他们相互吹捧的档口,外面有下人进来汇报,说有一堆学子求见。
“学子?能来的都来了……哦,还有他,让他们进来吧!”
见还有外人,李喆等人不太舒服,问:“张兄,我们私人聚会,怎么还有其他人?”
张银解释:“此人是叶家的,也想某个好前程。若不是他,叶秋岂能答应。哈哈,望各位兄弟给个面子。”
既然是张银的人,自然无话可说,只是之后的说辞要遮掩一下,毕竟不知道来者偏向哪方。
不多时,古夜领着一群人进来,很有学子风范。
不过,其中的几位老学子最惹人瞩目。
虽然说有不少人学到老了才考上,但毕竟不多见,像一次性出现这么多的,不寻常。
古夜快步进屋,拱手道:“各位公子,久等了。张公子,我身后这些同窗都想买些县令当当,不知道什么价格?”
听古夜说这话,后面的柳甫君等人心中大骇。
难怪会带他们来此,原来有问题。
古夜这话表明身份,其他公子少爷松懈下来,袁家的袁富仲随口说:“等我当了府令,治下的县城都可以挑。至于价格,你捞多少钱,给我分一半就行。”
其他诸如李喆等人,也是这样说法。
古夜身后的柳甫君实在忍不住,询问:“可据我所知,县令都是朝廷安排,你们如何改变得了?”
“哈哈,这你就外行了不是。”
张银今天心情好,多解释几句:“新上任的县令多半是外地人,我是州令,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栽赃一点罪责,然后上书罢官。按照规矩,新的县令可以由州令任命。有一个三月的考核期,若是考核没问题,朝廷就会正式承认。有我在上面顶着,考核百分百过关。”
柳甫君面黑如墨,微微低头免得被看出来。
司战问:“各州府均有指挥使和监察长,他们不管吗?”
“他们怎么管,我们的程序合规合法。再说了,我州里面的指挥使和监察长,自然要换成自己人。”
司战恍然,道:“意思就是说,你的州就是你的后花园,任何人都无法插手。但是,你们就不怕暴露吗?比如有人告状?”
张银冷然大笑:“如果怕前怕后,哪还有富贵。都坐吧,自己人,喝两杯再说。”
见古夜坐下,其他人都跟着坐下,说喝酒便喝酒。
“既然此事说定了,叶秋,劳烦你好好准备。哈哈,若是考不好,哼,后果可不好说。”
明着威胁,叶秋气得咬牙切齿。
古夜又说:“我家里其他没有,就是有钱,想弄个男爵,让家族沾沾光。张公子,我应该怎么做?”
这可是大事,张银马上屏退一般的下人,只留下各家族的公子少爷。
“看你那么诚心,告诉你吧!带上十万两银子,去城里面的军都司找左军管赵爷。不要说你是买爵位的,只说你想捐些银子给伤残老兵。”
古夜还算稳定,司战出离愤怒,说话的声音略微颤抖:“军都司的军都令不管吗?”
“管啊!十万两银子里,起码八万被他拿走,真黑。喂,你们问那么多干嘛?”
古夜陪罪,然后让司战出去,带上银子上军都司见赵爷。
“礼貌点,别吓着别人,说不定还能结识大人物呢!”
司战明白,古夜的意思是上面还有人,一个小小的军都令不敢做这种事。
司战走后,厅里一团和气。
众人开始吃饭喝酒,还有丝竹之音,美人之舞。
席间,张银问古夜:“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
“对,我们是皇都的。”
皇都两字给人发自内心的颤动,张银很快反应,说:“这位美人就是你妻子吧!好福气!对了,你既然是皇都的,干嘛来正阳城考试?”
古夜苦涩道:“你们知道,皇都里全是天之骄子,天才人物不可胜数。我这等需要用钱买官的,岂能考得过他们。”
“说得也是,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同富贵共患难。”
众人再次喝酒,喝完后顾元宗问:“我们各家都能做主,你们家自己能做主吗?我的意思是,你们各家的父母支持你们这么做吗?”
李喆正搂着唱小曲的女子上下其手,他闻言嗤笑:“废话!若不是家族支持,我们哪敢呢!不是我吹,我父亲,叔叔们,还有其他亲戚的官职,都是这么来的。再正常不过了。”
顾元宗听出其中意味,再问:“你的意思是,你们家中的所有大人都参与其中。而且,不只是正阳城?”
“你这不是废话么!一座城哪能做成这么多事,很多地方都在这么处理,司空见惯了。你们这些皇都来的可能不习惯,多多适应就行了。”
等顾元宗问完后,于简也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既然你们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还要考试,直接代考不就行了么?”
他们的代考不一样,是两人都进去考,然后交换成绩。
但实际上,可以让一个人进去考,把名字写成他们的就行。
袁富仲讥讽:“我们不是傻子,若是有人来查,一查就能查到我们没进去。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们的确在考场里。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量他们也查不出来。”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古夜转头问柳甫君他们:“都明白了吗?”
“我……我们明白了。”
平日里,柳甫君于简等人,给古夜的汇报是官场没有问题,科考绝对公平公正。
可是现在当头棒喝,知道有舞弊,却没想到如此严重。
这时候,外面的下人匆匆进来汇报:“公子们,正阳城外来了好多兵马,看其装束,好像是皇都的禁军。”
“禁军?他们来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