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老闺女找到他说,爹,我带回一条蛇能为咱家出气,他脑子一热就问了俩问题:
“会引起县里老百姓恐慌吗?别咬到无辜的人。”
老闺女说,不会。爹,我们忍忍,这回只咬那最大的坏人,剩下那些贼人先不碰。要不然一大堆人一起被咬,会挨家翻蛇,还会被那梁贼人趁机找到借口,说是有人故意为之,然后乱抓一通。
“会抓到你吗?”
“抓我干什么,他有什么证据是我放的蛇,就连小花儿都不会被抓到,小花儿是那些蛇里最聪明的。”
他当时心想:老闺女,抓到爹都不要紧,只要别抓到你。
只要别抓到你,这事儿,爹就敢冒险痛快地干一次。
再不前怕狼后怕虎。
也是,报仇还分哪天吗?蛇都带回来了,捡日不如撞日。
然后他就背着孩子娘同意了,就有了这一遭。
帮孩子完善整个计划,帮孩子实施,让小麦压后,他冲锋陷阵。
眼下,小麦的腿又出血了。
左撇子吸吸鼻子,擦干眼泪,脸上的愁容明显舒缓多了,就感觉日子真有盼头啊,这么一点点折磨人比抓住那贼人砍头还爽快,弯腰笑道:“来,老闺女,爹背你走。”
“我都多大了,爹,不用背,你还是扶着我走吧。”
在父女俩小心翼翼互相搀扶着朝医馆走时,梁主簿家里忽然大乱了起来。
父女俩的背影看起来越是温馨,梁家越是乱套。
只因小花儿确实是聪明啊。
它悄咪咪爬进梁府后,并没有着急马上就咬,等等的。
等到正主回来再尾随。
等到那气味儿最浓烈的时候再出手。以免好几个屋里都有点儿那个余味儿,它再咬错挨训。
等到梁主簿到了某房间,搂着女人,裤子脱了,哎呦,这味儿浓啊,小花儿认为,是时候该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才从藏的地方出现,吐着信子阴测测一扑而上。
“啊!!!!”
梁主簿还没对准呢,小花儿却对准儿了。
可见比梁主簿有准头多啦。
并且小花儿还疑惑了一下,它想一鼓作气再来一口来着。
但是:嗳?它之前咬的那一口呢,怎么眨眼间就缩小了,对不上茬了呢。
不管了,还是先撤为妙。
小花儿溜走时,房里男女开始双重唱,啊啊啊一起光不出溜惊恐大叫。
将梁府管家吓坏了,他今晚特意走得远远的,帮老爷守门,这是咋的啦?
给管家急的呀,带小跑一路冲刺,心想:而且老爷啊,您真不能这么大声叫啊,会将夫人喊来的。
夫人看见您在这间房里,定会大吵大闹。
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一男一女去上坟,两人哭的是同一人,男的哭的是丈人的女婿,女的哭的是女婿的丈人,请问,这对上坟的男女是什么关系?
答: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
梁主簿在他夫人的表妹房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 舍得
梁夫人带人闻声赶到,进屋看到是这样的一幕,当即目眦欲裂。
她那位早早没了夫君的表妹,经常在她面前落泪说命苦的可怜表妹,常来府中投靠她、吃她的住她的表妹,正赤条条捂脸大叫。
她那位在人前和表妹刻意疏远关系的夫君,一次次对她抱怨说“你表妹家的破事儿怎就那么多”的夫君,也赤条条站在屋子里。
两人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而这样的一幕,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梁夫人,怎么可能会不震怒。
梁夫人啥也顾不上了。
顾不上会被婆子丫鬟小厮一堆人看热闹。
顾不上自己一直在外面装作大度温和的形象。
顾不上这俩人为何会惊恐大叫。
她撸起袖子,第一反应就是要撕了这两个拿她当作大傻子的畜生。
“我没有姐妹,我拿你这个表妹当作亲妹妹,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梁夫人扑上去,一把扯住赤条条女子的头发朝墙上撞。
一边撞一边骂道:
“你男人没了,是谁给你急忙接到家里让你换换心情的?
是谁给你孤儿寡母仗腰,不受人欺凌还能吃穿不愁的?
为了你,惹得我在好些老家的乡绅眼中是仗势欺人的,你却是啥事儿没有的。
我儿进京念书都难,我却为你儿子要在他面前说尽好话,又要在我亲儿面前好好打商量,才能带你儿子一起进京念书,你知不知道?”
梁夫人又一把扯开表妹乱糟糟的头发,伸手就冲表妹的脸蛋抓挠,抓的指甲都劈开撕心裂肺骂道:
“原来,我什么心里话都对你讲,你却在背后拿我这个真心待你的人当作了傻子?你背后在干着比那些小妾还不如的事儿,你猪狗不如,你竟敢偷你姐夫!”
梁夫人的表妹只几下就被表姐抓烂了脸,满脸血呼啦,头也被撞的直迷糊。
梁夫人撕打的也浑身没了劲儿,忽然调头颤抖着手指,指向梁主簿声嘶力竭问道:
“为何偏偏是她,啊?!
我知道,我也说过,我不年轻了。
过了那最好的年纪,再怎样也比不上那十五六岁的鲜嫩劲儿,我比不过也不比了,全随你意。
可她呢,你为什么连她也要收房?你就那么缺女人嘛?连这个只比我小三岁的半百婆子都不放过。”
梁夫人说到最气急时,尤其是看到梁主簿还没穿上衣服是那么的刺目时,软着腿爬下床,上前两手掐着梁主簿的肩膀不停晃道:
“你明明知晓,这是我娘家仅剩的亲人,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但得心里有我,就算是她勾搭你,你也应该做个人啊!我和你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换回来的就是这个?!”
本来这番话,梁夫人用尽全身力气喊完,应是梁夫人晕厥,却没想到梁主簿被她那么一晃,先她一步哐当一声倒地。
梁夫人被这突然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吃惊地朝后退了一步,差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多亏被婆子扶了一把。
梁夫人也是直到这时,脑中才有了一丝清明,他怎么倒下了,怎么了?
然后她听到大管事郭顶,冲床上的表妹也怒吼出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功夫已经顾不及非礼勿视了。
床上的表妹还是啥也没穿,被一堆人围观却像没发觉似的,一副早已被吓疯的模样,眼神毫无聚焦,不停重复着:
“蛇,有蛇,有毒蛇咬他。”
紧接着又惊恐大叫:“啊啊啊,蛇咬没咬到我啊?快帮我看看。求你们帮我看看。我要见郎中。”
郭顶立马心神剧震,原来老爷是被毒蛇咬了。
什么夫人,什么表妹。
郭顶一边嚷着解毒丸,吩咐让将府中大夫抓来,又安排让小厮快快抬走老爷到干净的屋里,一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发懵的夫人,薅起床上赤条条的女人,一茶壶水泼过去:“闭嘴,先回答咬老爷哪里啦?!”
女人懵懵地转头,指了指郭顶的下半身。
郭顶当即一僵。
梁夫人身子也一僵。
梁夫人身边最贴身的婆子是吃惊的合不上嘴,心想:难怪。
难怪她刚才瞟眼老爷时,发现老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打蔫儿再到越来越大。
她那阵还在心里唾骂呢,真够不要脸的,夫人发现你和那不要脸表妹的事情,还给你们发现的更兴奋了不成。
原来是被蛇咬了那里。
看来是肿啦。
……
知晓了病因,整个梁家立马就大乱起来。
连小妾们都让奴仆从被窝里揪了起来,被抓了壮丁。
只因郭顶一句话:让她们拉,一人一个恭桶,必须马上拉。
管家郭顶可不是没什么见识的人,这些年是岁数大了,才被留在府中。
而他年轻时,常走南闯北,啥事儿都干过。
郭顶听闻被毒蛇咬,当机立断让使用这个方法。
人粪治疗咬处极妙,新粪尤佳,治疗蛇毒,诸药皆不及它。
而小厮奴仆们的,怎么可以亵渎梁主簿。
小厮们虽然也要如此,但是只能做备用。
最好用梁夫人或是退而求其次用小妾们的粪便。
且小厮们眼下也根本指望不上,他们不想听令,他们怕死啊。
梁主簿可不像外面百姓传的那样仁善,一旦要用了他们的粪便治疗,过后好了,却心里膈应起来,那他们还有好果子吃?
宁可这时候被大管事巴掌撇子的抽打,也要咬死哭诉:“冷不丁的,真挤不出来啊。”
小妾们更是坐在恭桶上,哭的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