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之后,欧柏源不再看一眼在床上的咏心,他大步地走出房间,出去之前还把门重重的甩上了。
那一声好重好重的关门声,把咏心跟他无情地隔离了出来。
望着那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咏心傻傻地坐在那里,泪眶里的泪不停地往下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她的手背,滚落到柔软的床单上,很快就湿成了一小片。
咏心不知道怎么忽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学长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说喜欢他?她已经尽量地去躲他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他?
而且还是那样尴尬而丢人的场面让所有的人都见到了!柏源一定非常生气!
陆漫雪明明跟她说了,欧柏源在乎她,喜欢她,所以他才会吃醋,不想让她跟学长见面,她已经很乖很听话地去做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如果当初没有去见学长,没有收下他送的礼物,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抬起手揉揉眼睛,整张脸湿得透彻,想伸手把抽屉里的东西丢掉,一阵阵心痛袭来,让她忍不住趴到床上大声地哭了出来。
这一晚,那一阵又一阵委屈的哭声一声持续到半夜。这一晚,欧柏源也没有再回到房间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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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发生的小插曲意外的没有被传出去,所有参加宴会的人像是全部被买通了一样,对当晚的事情绝口不提。
可是,那天晚上过后,咏心明显地感觉到欧柏源在疏远她。
日子虽然还如往常一般,欧柏源早出晚归的忙,不同的是每天回到家,他不是进书房工作就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前段时间养成每天抽空给她打个电话的习惯也没有了。
咏心为了那天的事情,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一谈,但是每次看到他板着脸冷漠地无视她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最近她虽然很烦,但是好像却睡得更多了。
以前他每天晚上最爱抱着她睡觉,有时早上起来还会缠着她来一场晨间运动,现在每天早上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床上了,两人曾经亲密的早餐时间当然也是不复存在了。
咏心再笨,再迟钝也知道,欧柏源不想理她,不想跟她说话,甚至不想跟她共处一室。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疼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拧着不放一般。
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咏心没有跟他碰上面了,他摸准了她的休息时间才回家,她入睡后他才回来,在她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却像是陌生人一般。这样的欧柏源让咏心很害怕,很心慌。
在结婚的最初,她曾经跟自己说过,如果哪天欧柏源不想要她了,她不会死缠烂打的跟着他的。
她除了想跟他解释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外,其实更想问他,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如果他想要她走,要跟她离婚,她不会再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的。只是,为什么,心中才涌上他要与她离婚,她的心口又疼得喘不过气了?
这天,咏心抱着抱枕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欧柏源回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跟他好好谈一谈的。
不知等了多久,早已有了困意的她就这样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似乎听到外面有车声,咏心从浅眠中惊醒,揉了揉眼晴抬着看了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咏心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时,听到客厅大门打开的声音,她还来不及站起身,欧柏源已经进来了。“你回来了!”一进入客厅,欧柏源没料到竟然会看见那个小女人竟然效法古代女人美德,和衣睡在沙发上,衣衫单薄地等着他回家。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别告诉我,你在等我回家。”他的语气低柔,脸色却阴沉。他没想她会在客厅等他这么晚,但是脸上的惊讶只一瞬间,他迅速地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她睡眼迷蒙、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像极了孱弱的小猫。发现他瞪着自己,咏心抓起滑落到沙发下的外套,披在自己单薄的睡衣上,然后慌忙跳下沙发,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板,慌乱地解释:
“我——我想你工作一整晚,回来的时候一定又饿又累,可是管家他们都睡了,没有人煮消夜给你吃,所以我坐在客厅等你,没想到却睡着了……”
咏心很怕他不愿意听她说话,所以语速很快,又有些急,只是,说出来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
她没有勇气问他是不是想要她离开!所以只能乱说了一通,只想跟他打破这一层僵局。“不用了,我不饿。”他眯起眼,嘶哑地冷道。刻意漠视她迷蒙的眸子,以及因蜷睡在沙发,而被扯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白酥胸——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性格,他根本就以为她穿成这样是为了引诱他。一想到她这身雪白的肌肤让别的男人瞧见了,心里那股闷气又来了。
“那你要洗个澡吗?我回去帮你放水。”咏心看到他脸上的冷意,到口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她小心地走到他的身边,强压下心中那股难受,对他露出一抹笑。
才一走近他的身边,那股强烈的酒味直钻入鼻子,不太习惯酒味的她,感到一阵恶心涌上来,强忍了许久才压下去。
“不用了。我还有一些文件没有处理好,你先去睡吧。”欧柏源见她伸手过来要接住他的公事包,眼神一冷,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楼梯方向走。
咏心没想到欧柏源会这样的避开她,像是讨厌她的碰触一般,不要说跟她说话,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一般,这么明显的厌恶,让咏心心酸得快要哭出来,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往上升,全身冷得微微发抖。
“柏源……”她小声地喊他,他连应都不应一声丢下她一个人上楼去了。
想起他身上的酒味,本是觉得委屈万分的她,撇开心中的难受,转身到厨房帮他煮个醒酒汤好了。
一边看着那闪烁的小火苗,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工作太忙了,才会每天都回来那么晚,才会没空理她……
咏心不知道拿这样的话安慰了自己多少遍,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欧柏源到底想要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是气她,大不了可以吼她,骂她,也不要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她。
也许陆漫雪说错了,其实欧柏源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喜欢她。所以已经对她厌烦了,索性不理她。
当咏心煮好醒酒汤到楼上书房里,敲了敲门没有许久没有回应。她又回到房间时,也没有看到他的人,不过,浴室的门是关着的,还隐隐地听到有些水声。
咏心把醒酒汤放在桌上,坐在床边等他出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欧柏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看到咏心在坐在那里,知道她在等他,但是他扔掉手中的毛巾后就想往外走。
“柏源……我煮了汤。”又是这个样子。咏心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听到她声音的欧柏源像是沉思了一会才回过身子,直接走到桌边,拿起那碗醒酒汤喝也没喝一口就往门外走。
咏心一直看着他却不敢再出声,她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这天,咏心在床上睡过去之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床上的,只是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她可以确定他有回来过,因为她伸手到他的位置时,那里似乎还有他的温度在。
这天午饭过后,咏心没有心情去浇花,她在想着他是不是要打个电话给欧柏源告诉她下午她他晚上要去参加毕业聚餐呢?
经过上次这样的事情后,她晚上不敢自己出去,虽然那里只是大学四年的同学而已。
本来她也不想去参加毕业聚餐的,只是刚才雅情的一个电话让她有些犹豫了!她以为雅情已经出国了,没想到她却说她这次回来的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庆祝她毕业的,明天她就真的要出发到希腊了。
好友的心意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怎么能跟雅情说她在跟她大哥冷战所以不能去?更何况雅情说菲胭也会一起去。菲胭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段时间,她好久没有联系上她了,所以她更是想出去见一见好友。
只是,如果不跟欧柏源说的话,她心里会很不安,更怕他会发更大的脾气。
就在咏心烦恼得不知道怎么办时,管家上来敲门让她下去吃午餐。咏心一边下楼一边想着,她跟欧柏源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以前他还中午还经常打电话回来让她过去陪他用餐。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有20分钟才到中午十二点,不如她从家里带一些佣人煲好的汤及水果送过去给他吧,她记得他曾经就说过在外面餐厅的东西不好吃。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挑嘴的原因。
咏心很快地下楼,亲自到厨房把汤汤水水及菜色都准备好后,才坐着车到公司找欧柏源。
欧家大宅离公司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咏心来到公司时,顶楼的秘书都已经吃午餐去了。咏心提着手上两个大大的食盒往他的办公室走去,希望他还没有出去用餐。
不过,依以前的习惯,除非要陪客户吃饭,要不然欧柏源都是让秘书帮他订餐的,中午他经常也是处于半工作状态。
欧柏源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两个刚从欧洲回来的得力助手汇报工作,烦躁着一直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听到敲门声,以为是秘书帮他订好餐,想都没想直接叫门外的人进来。
咏心提着东西等了又等,一直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她才敢推开门进去。
“柏源,我从家里带了午餐过来给你。”咏心在进门之前还深深呼了一口气才走进去,可是,话说出来才发现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其它人。
而且是两个同样西装笔挺的年轻人,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谈工作。
欧柏源以为是秘书,没想到却听到一个让人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望过去,咏心穿着淡黄色的小洋装,一头长长的秀发乖顺地垂着。站在那里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到咏心进来,两个本来还在跟欧柏源汇报工作的助手停了下来,他们很惊讶地回头看。总裁结婚后,他们就被安排到欧洲出差了。本来应该是总裁亲自过去的,但也许是新婚的原因,总裁让他们代表过去。
现在历经几个月,合作案也拿了下来,他们此次回来就是跟总裁谈这次合作案的后面细节,从早上他们踏进总裁的办公室,他们就一直坐在这里。
对工作精益求精的总裁甚至连午餐都是让秘书订的。从总裁派他们出差,他们大概也知道总裁对新婚小妻子的不舍与疼爱。
今天又亲眼看到年轻的总裁夫人亲自送爱心午餐过来,更加不用说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很快地就跟她打了招呼。咏心也是有礼地回以淡淡的笑。
而欧柏源只是把嘴里的烟夹到手边,无言地看着她,他的心情很复杂,不懂她既然知道他是故意冷落她、回避她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自讨没趣地出现在他面前?
在家里就算了,现在竟然跑到公司来了。
“我送了汤,还有你爱吃的菜,嗯,还有一些水果过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欧柏源不发一语,两位助手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不好意思说要走。
咏心怯怯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逼视的目光,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那里。
就在咏心以为他不想理她,也不愿意跟她说话时,难掩脸上浓重的失望想开口说‘对不起’时,欧柏源按掉手上的烟头出声:“放着吧,我等下吃。”
“好。”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咏心脸上的失望转变为了淡淡的笑容,她把手上的食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在沙发面前的桌上。
“我还要忙,你先回去吧。”刚将东西放好,欧柏源的话让咏心脸上的笑马上消失了。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吗?
“嗯……我……”咏心慢慢地走过来,不敢直视他的眼晴。她还没有跟他说她想去参加毕业聚餐的事情。可是,现在还有他的下属在这里,这样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好像不太好。可是,如果现在她不说,那她没有时间了。她不敢保证呆会打电话给他,他会接。
“还有什么事吗?”欧柏源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我……我下午……”咏心有些困难地开口。
“有事快点说,我现在很忙。”欧柏源直接打断她的吞吞吐吐。
“我下午有点事要出去,晚上……”听到他不耐烦的语气,咏心知道他又在生气了,不敢再犹豫地说出来,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又被他口气很冲地打断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什么事都跟我汇报。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欧柏源冷硬无情地命令道。
这回,咏心没有应声,也不敢再看他一眼,低着头一路往办公室门外走去。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就怕欧柏源发现自己哭了。
也因为她没有抬头,所以她不知道欧柏源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纤弱的背影,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他还坐在那里不出声。
“总裁……”两位助手看到总裁脸沉得可怕又不出声,不知道是要他们继续汇报工作还是要用餐?
他们再识相也猜得出来总裁跟总裁夫人应该是吵架了吧?不过,他们可没有胆子去问总裁这种问题。
“你们先去用餐吧,下午继续。”欧柏源重新点上一支烟后才吩咐道。
两个助理很快收拾好自己面前的资料出去,而欧柏源则是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后还是没有动一口咏心亲自送过来的东西。
他现在心情烦躁得只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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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咏心心神不宁的回到家,回了电话给雅情确定她今晚会过去后,整个人疲惫地躺在床上。
想到中午欧柏源的冷硬态度,咏心不觉得又委屈起来。她想,经过这次以后,她不敢在去打扰他了。
她怕极了这样的欧柏源。
为了不让雅情看到自己的异常,咏心努力让自己不要哭,然后自己到楼下拿了一些冰块敷眼晴,刚才从公司一路回来,她掉了不少眼泪,眼晴都有些肿了。
毕业聚餐在一家星级饭店举行,其实咏心跟大学四学的同学交情并没有多好,但是雅情就不一样了,虽然在大二的时候出国留学,但是班上的同学很多都有跟她保持联系的,所以,这次的聚餐可以说是非常热闹的。
一帮人热闹地吃完饭后,又转移阵地到ktv去唱歌。咏心本来不想去了,怕回去太晚,可是,雅情跟菲胭非要拉着她一起去。
包厢很大,一群年轻人在那边大声吼着,也不管是不是跟上调子,他们就要毕业了,以后大家想要这么聚在一起几乎是没有多大的机会了,所以今晚一定要尽情尽性。
咏心像来不喜欢这样吵的地方,所以跟两个好友坐在包厢最角落的沙发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