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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盗香 > 第59节
  “哇拉宫,你想做什么?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金三角那些毒枭把你当大老虎,我们家可不在乎你。”何洛思挽起袖子彪悍的冲上来挡在陈慧琪身前,期间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李虎丘。仇天看出事有猫腻,正想提醒李虎丘谨慎些,未及开口,李虎丘心知肚明却不想挑明,连忙哈哈一笑抢道:“思思,你刚才说这哥们儿叫什么?何洛思的小名正是叫思思,他这句思思却是蒙的,但叫的极自然,不容何洛思说话,又说道:哇拉宫是吧?甭管你是哇啦什么,你喜欢陈小姐对不?可是陈小姐不喜欢你是不是?”哇拉宫王子听他说喜欢陈慧琪时连忙点头,李虎丘紧跟着又说陈小姐不喜欢你,他刚想摇头李虎丘又道:“你想娶她是不是?”他又连忙点头。
  李虎丘把脸一沉道:“你已经承认她不喜欢你了,还要来纠缠,这就是要强抢民女了?不过你好像搞错地方了。”
  “可是她爸爸已经答应把她嫁给我……”哇拉宫急忙辩解道。
  “你胡说八道,没有这回事。”何洛思虽然对李虎丘刚才那句思思有些许不满,但毕竟李虎丘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出来支持她们。也凑过来帮腔道:“他就是要强行带走琪琪。”
  哇拉宫人多势众又自觉占着理,被他们这顿抢白的说不上话,不禁有些恼了,叫道:“我就是要抢琪琪回去,你是谁?凭什么阻止我?还有你,一指何洛思续道:你的拳手已经输给刚巴贡,你们何家号称愿赌服输,已经答应不插手这件事,为什么还要管我们的婚事?”
  何洛思理屈词穷,左右看一眼,冲李虎丘说道:“是呀,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呀?不是你说的他搞错地方了吗?”这就是不讲理了,非要李虎丘帮忙不可,不仅负责动手还要负责斗口。
  李虎丘无可推却,使劲点头附和道:“啊,是啊,我就是看不顺眼,凭什么他一小外国鬼子到咱们华夏的地盘上来抢民女?我想多管闲事行不行?”他这会儿已听出来何洛思和陈慧琪似乎不占理,但一来这厮对美女没有免疫力,二来看得出陈慧琪的确不愿意,三来却是人在矮檐下,正有求何洛思呢,看现在这丫头的架势,说话不算数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哇拉宫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管我的闲事?”
  李虎丘笑道:“我不用知道你是谁,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他是谁?”说罢一指哇拉宫身前相貌奇特的巨汉。话中含义:我管你是谁,动手打拳的应该是他吧?这便是说要较量拳头了。
  哇拉宫倒也不笨,一转念便明白了李虎丘的意思,不跟李虎丘说话,却对何洛思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上次你们那个瞎眼的梁师傅输的不服气?”
  何洛思想着李虎丘他们人单势孤,这件事又是自己耍了个小心眼儿擅作主张搞出来的,此时再置身事外可不大义气,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何家也是这个意思,你的拳手跟他打一场,如果赢了我就再也不阻拦你纠缠琪琪!”
  哇拉宫打量李虎丘几眼,轻蔑一笑,昂首道:“好,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那就再打一场,别说我没提醒你,刚巴贡是我们泰拳乃通里流当代宗师,是泰拳至高荣誉‘虎王’称号获得者,天下无敌,你找再多高手也不是对手,噢!对了,这场我要签生死状,死伤残疾,生死勿论!”
  何洛思闻听顿时犹豫起来,她只是听帅五说李虎丘功夫高绝,便想搬弄李虎丘来帮忙,却没想过要连累李虎丘冒生命危险。一想到这个泰拳高手能够击败半仙儿一样厉害的梁泰,只怕李虎丘不敌出现意外,一念及此不禁生出拒绝之意。连陈慧琪都觉得事情有些搞大了,正欲开口相劝,忽听一旁李虎丘接口道:“好!就跟你打一场,倒要看看泰拳里天下无敌的人物有多了得,不过不是跟我打,凭我的身份亲自出手是欺负你们,我这个兄弟就足够对付你的拳手了。”说着,一把将尚楠拽过来。又反问道:“我们输了不再干预你的事,可你若是输了又该如何?”
  哇拉宫没考虑过会输,但现在李虎丘问到这了他已必须回答。他对手下泰拳大师刚巴贡有极大信心,毫不犹豫道:“我的拳手如果输了,我永远不再找琪琪。”
  李虎丘笑道:“好,痛快!规矩定下了,赌注也有了,寻摸地方开打吧。”说罢深深打量一眼哇拉宫身边泰拳高手。在心中将他跟尚楠做了个比较,只看外形气质二人几乎势均力敌,单就体力而言似乎还要强过尚楠。
  虽然有过击败永春宗师梁泰的记录,但这位叫刚巴贡的泰拳大师功夫其实仍在化劲顶峰层次,形已近乎道,意却没有跟上。以李虎丘的眼力一眼便可看出此人身体锻炼已经至极,但精神修养却不够,距离宗师境界还有一步之遥。
  李虎丘与梁泰交过手,知道他的拳法过于注重修养,拳意绵绵,柔和方正不注重实战效果。而眼前这位泰拳大师却显然已得到泰拳的真谛。他们之间的胜败不能已境界论输赢。若论拳法修养,梁泰自然强过刚巴贡,但若是比实战能力,泰拳化劲大师刚巴贡反而要强过绝顶宗师梁泰。
  董兆丰讲过泰拳是一门极注重实战的杀人拳法。技术成熟的拳师,浑身练得如钢似铁,素有铜膝铁肘之称,能运用全身任何部位做武器于俄顷间击倒对手。刚巴贡看起来三十余岁的样子,正是无论是技术、力量、智谋和格斗经验都在巅峰时期的好年纪。李虎丘判断此人已经达到泰拳的最高领域,拳法机巧圆通,变化无常,而不局限于任何拳术技法或招数。如此高手天下难寻,与其交手正是尚楠磨炼拳意进阶绝顶的好机会。
  何洛思只听帅五说起李虎丘功夫了得,却不知尚楠同样堪称国术大师。见李虎丘把尚楠推出来,不禁一皱眉,神色不郁,颇不高兴道:“你要出海捞宝贝,我听小五说完几万公里立即往回跑,这件事儿关系到琪琪的终身幸福,你能不能认真点儿?”言下颇有指责李虎丘不够义气之意。
  “听见没?思思姐嫌你不够劲儿呢,快秀一秀咱的肌肉。”李虎丘一把将尚楠拉过来,哈哈一笑道:“我还没有让兄弟替我去死的习惯,让他打就绝对相信他能打赢!什么天下无敌,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别说这世界之大,即便是在他的母国他也未必当得起天下无敌四个字。”
  哇拉宫闻言不禁一怔,他知道在泰国的确有位拳法大师强过刚巴贡的,只是那人深藏于皇家十五年,外界早已将此人遗忘,却不知眼前这青年男子是如何得知的。亢声道:“打就打,说这么多没有用,到最后还不是看谁厉害?”
  刚巴贡不会讲汉语却能听得懂一些,李虎丘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大概听明白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唧里哇啦说的挺多,与他的面相和体魄相比,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婉转。何洛思久居南洋对泰语十分熟悉,替李虎丘翻译道:“他说自己没有自居天下无敌,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图拉旺的泰拳大师?”
  李虎丘点头道:“听一位同道前辈说起过,据说这位图拉旺大师的拳意刚猛森然凛冽如锋,虽不致天下无敌却也称得上难逢敌手,多年前他曾到过华夏,走访了许多武道高手,一路向北所向无敌,直到在嵩山遇上我那位禅武宗的同道前辈才输了半招。”
  刚巴贡听何洛思翻译完之后露出吃惊之色,双手合十,又用他那极婉约的语气说了一堆。何洛思道:“他说图拉旺大师是他修行的目标,他希望有机会能学习图拉旺的风范也去华夏走一趟,还说他服务于皇家,王子命他全力以赴,所以今晚他不会手下留情。”言罢,颇为担忧问道:“这人真的很厉害的,你这位兄弟行不行啊?”
  李虎丘笑道:“老虎都打的死,你说行不行?”
  关于图拉旺的事情都是张永宝跟李虎丘说的。前阵子张永宝收了赵一龙做徒弟,平日教拳时常常讲起武林掌故,十几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格斗经验堪称他生平难遇的一次极凶险比斗,但也是最得意事之一,自然要将其中的得失体会说出来。据他说那个图拉旺虽然只是绝顶境界,但其实身体已是圆满的层次,只是泰拳太过于看重身体锻炼,精神意志上还差一步,这才输给他半招。虽败却能全身而退。听说他回去之后闭关数十日,养好伤之后便一头扎进皇宫,专研佛经和医学养生之道。想来他这么做还是为了从其中寻觅到提升精神心境的路径。张永宝说及此事时曾说道:“如果此人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达到形神合一的境界,天下圆满舍董兆丰之外无人能敌!”
  武道讲究形神兼备,意思是体魄力量和精神意志都需强大。大部分武道家都是齐头并进既重视身体锻炼同时还不忘提升精神修养,打坐养气保持神气完足都是这个目的。却有一门功夫与众不同,那便是泰拳!泰拳高手以身体为武器,从练拳之日起便开始用药物擦抹全身,通过撞,拍,碾,挤,打等方式配合内壮气血的药物强化体魄。因此,几乎所有的泰拳武道家在形神二字上都是形强于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师傅常说:不怕力大如山,就怕拳打双眼。意思是不怕对手强大,最怕是双眼被蒙看不到对手的强大。李虎丘从董兆丰和张永宝两位圆满大师身上学过本事,对泰拳的底细略知一二。自然要把所知告诉给尚楠知道。
  场子已经挪到斗犬馆旁边的自由搏击场,今晚本来安排了比赛,被何洛思一句话给取消了,所有观众退票清场。拳台边,哇拉宫王子正在对刚巴贡说着什么,另一边李虎丘则跟尚楠说起对手的情况。
  “这个人已是泰拳中的顶尖儿人物,身体应该已到了宗师层次,耐力强,身手快,打击力道猛,尤其是他的腿,肯定威力无穷,如任他攻击你抵挡不了五十招,但他也有缺陷,就是他的反应不如你快,临敌判断不如你准,相机得势不如你猛,你也已经无限接近宗师境界,只是差一个拳意琢磨不准,你我交手不下百次,你的硬太极刚猛迅捷霸道绝伦,如今已到了拳意如魂的关口,我送你一个霸字,霸者不是愚蠢轻狂,而是要懂得当得机时须得势的道理。对手的年龄体力都在你之上,拳法更早已磨砺的圆融通汇,你跟他之间相比,就好像项羽当年面对的赳赳老秦。他唯一的破绽就是精神意志不如你强大,就好比老秦当时已不得民心,而你要学项羽当年渡河一战破釜沉舟,无论是精神气质还是决一死战的意志都要压到对手,看准了天时大势,以无可阻挡的雄心席卷天下,这便是这个霸字的真谛!”
  李虎丘盯着尚楠的双眼,手按他的肩头,着重的口气说道:“一定要让他觉得你比他强大!盯住他的双眼,让他感觉到你有同归于尽决死不回的决心,拿出你全部的力量!打倒他你就是绝顶宗师!”
  尚楠重重点了一下头,起身来到拳台中央,与刚巴贡站到一起。
  第195章 霸王之道,破釜沉舟
  尚楠学的是武当古拳法演化而来的硬太极,并无招式套路,只有原始骨架的十三字诀窍,分别为: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进、退、顾、盼、定。打法自由散乱不拘泥定式。与正宗的太极不同的是,正宗太极拳讲求的是引进落空、借力打人,四两拨千斤。周身须完整统一,动则俱动,静则俱静,劲断意不断。套路动作占尽绵,巧、小、粘、柔之特色,拳意上则柔中有刚,刚柔相济。而硬太极却正好与之相反,打起来大开大合,动作似老君背炉急火火重如山,沉、重、迅、猛、紧才是它的精要,打起来大刚似柔,同样刚柔相济但看起来却好似霸王抡鞭。练习这套拳法首重天赋体力,一言概扩:所谓硬太极就是体力极其雄健之人打出的只攻不守的太极拳!
  拳台中心尚楠与刚巴贡对视。眼中的神是功夫气血和精神意志养出来的,是精气外溢的一种表象。有传说实力强大视敌人命如草芥的武者一个眼神就能让低阶的武者精神崩溃,就是因为他们的精气神已经凝炼如实质,可以外放气势而不战屈敌之兵。尚楠的眼神还远未犀利到如此境界,但也已能传达出降龙伏虎的雄心壮志。正如李虎丘要求的那样,一上来小楠哥就开始从气势上压倒对手。你不是号称泰拳虎王吗?我偏偏要降龙伏虎藐视你。
  这种决战自然没有裁判,李虎丘一声断喝开始!二人一触即分,各自退了一步,围着台子开始移动脚步。高手比武如霸者争天下,须遵从大势而为,而这大势往往是要人来造的,就好像某某人造反前民间总会传闻些斩白蛇,输华山之类的异志歌谣。把这道理放到武道上一样通用。尚楠用全部的精气神以眼神传达意志决心,让刚巴贡未动手之前便认为对方境界高过自己,这种做法跟那个造谣夺势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泰拳的特点是勇猛刚劲,向来追求主动,此刻刚巴贡谨慎小心的行为已说明他的确被影响到了。
  尚楠知道自己必须进攻了,否则再转几圈等刚巴贡反应过来,气势上的优势将不复存在。此刻正是破釜沉舟的开始!尚楠大吼一声进步抡臂,一记单鞭挂定风声猛击刚巴贡头顶。刚巴贡已经开始疑惑尚楠的虚实,他是武道大行家,观人的本领不差,通过转动这几圈已经看出尚楠的武道境界似乎跟自己伯仲之间,正打算主动出击一探虚实,忽见尚楠已先行出手,不禁暗喜,正要看看你有多大力道!心念一转,抬单手招架尚楠的单鞭,同时抡圆了大腿猛踢尚楠的软肋,看意思是打算连防带攻夺回先手。这一下拳脚齐动出手极快,着实不好应付。依常理尚楠此刻应该撤招抵挡刚巴贡踢过来的腿,刚巴贡甚至已准备好了后续进攻的手段。却不料尚楠竟丝毫无退意,反而左手再抡起又是一记左单鞭猛击刚巴贡的胸膛。你踢我的肋骨,我打你的五脏,比比看谁死的快!
  刚巴贡吃了一惊,另外一只手已经甩开保持平衡,此时再想招架已来不及,只好收腿撤步,战略后退了一下。正是这微小的一个后退让他拱手将天时良机送给尚楠。小楠哥知道机会难得,立即大喝一声,提振气血,勇力勃发,双臂抡开宛如古代名将尉迟恭手中的霸王鞭,追上去便是一顿正反王八拳。
  只见他模样英挺,身形利落,这悍妇打架常用的套路在他手中用出来却别有一番风情。刚猛不失飘逸,霸道绝伦英华盖世。看的何洛思和陈慧琪四目放光。陈慧琪心道:原来男人之中也有这样的极品!何洛思却在想,老五说这个李虎丘功夫绝伦是他们中间最厉害的,场中的尚楠已经如此威猛,那这个李虎丘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呢?看这个家伙嬉皮笑脸的样子可不大像高手风范。又想自己之前耍的小伎俩,那个叫仇天的好像已经看出来了,而这李虎丘却丝毫不觉,这个人武力上表现不如尚楠,智力上逊色于仇天,怎么就成了三人中间的首脑呢?难道说这个家伙就是个低调猥琐之辈,专门扮猪吃虎?思忖间,不知不觉将疑惑的目光从拳台挪开,放到了那人身上。冷不防,李虎丘忽然一转头跟她四目相接,接着冲她呲牙一笑。她立即将目光转回拳台,心头一阵莫名紧张。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亮!仿佛能照进她的心里去。忙将注意力转回到拳台中心。
  尚楠的进攻已经展开,正如西楚霸王率八千子弟于漳河之畔破釜沉舟,如猛虎下山以一当百直杀得地动山摇,誓将数十万赳赳老秦杀败。只见他拳如毒龙钻,腿似流星锤,举手投足尽是太极招式,打出来却全无半点飘逸柔和,刚猛无双威力如山。将刚巴贡逼的节节败退,硬是一招也还不上。
  哇拉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坐在那攥拳发力呲牙咧嘴,恨不能冲上去帮刚巴贡一下。不只是他着急,李虎丘心中一样急。尚楠的硬太极虽然威力巨大,但却有个极大的缺陷,便是消耗太巨!尚楠的体力不如刚巴贡雄健,如果不能在体力透支以前将刚巴贡击倒,当他体力耗尽的时候便会很危险。一晃儿台上二人已斗了半小时,尚楠也已狂攻了半小时。武道大师之间较量时每一秒所消耗的体能绝不次于百米跑的消耗,试问何人能连续以百米速度冲刺几个小时的?即便尚楠已是无限接近宗师境界的高手,体力远胜常人,连续这般用硬太极的功夫狂攻对手半个小时也是个极大的消耗。
  正如李虎丘担心的那样,尚楠此刻面色通红热汗挥发,显然他的体力已告罄,所剩者不过是强弩之末的余力,若再消耗下去,等这股余力耗尽,无需刚巴贡动手,他自己就得趴下。反观刚巴贡虽然也已汗流浃背通身湿透,却依然谨守门户章法不乱,举手投足劲道虽减却仍有风雷之声入耳,比之最初时不过逊色一筹而已。李虎丘已经做好了随时跳上拳台救下尚楠的准备。
  此时尚楠心中正思索着一个问题,什么样的拳才是霸道的拳意?这般狂攻不止消耗殆尽就是霸道了吗?他的每一下打击都是最大力道,但也就仅此而已。遥想楚霸王当初破釜沉舟之时,如果也是这般不过倾尽全力而为之,如何能战胜老辣的章邯和席卷天下的老秦兵马?他必定是爆发出了超常的力道和决心才创造了那个奇迹!想到这,尚楠心中忽然灵光一闪,是了!这才是霸字的真谛,什么计谋,什么连续攻击气势上压倒对手,都不如倾尽全力置之死地而后生更能体现霸这个字的精神!
  刚巴贡依然顽强的防守着,尽管他的双臂也已疼的钻心,尽管他的体力也已接近临界点,但是他却比最开始时信心足了很多。他的格斗经验极其丰富,尚楠这样的状态他不止一次遇到过,知道对手已经是强弩之末。临敌时判断敌手的体力是泰拳高手的基本功,这一点他极有把握。
  尚楠的气血忽然加速奔腾,他整个人也瞬间神采飞扬,一招披挂腿之后,他猛然高高跃起,双手并拢成拳,于半空中落下,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砸刚巴贡的头颅。刚巴贡避之不及只得举双臂招架。咚的一声,这一下砸了个结结实实。尚楠被震退两大步,刚巴贡屹立不动!尚楠暴喝一声再来,又跃上来,依旧是打铁似的一击,再次催发气血将全身仅存的力道集中在这一点上爆发出来。双拳打出正中刚巴贡双臂!
  咔嚓一声,承受了无数打击的一双铁臂应声而断,刚巴贡仰天摔倒。尚楠双脚一落地,身子一晃也倒了下去。勉力支撑着又站了起来。而他的对手却已经昏迷不醒。这场大战他虽然耗尽了全部精力但终究是赢了。从始至终他都跑在冲锋的路上,没有后退半步!
  虽然有些摇摇晃晃,但那个雄健英挺的身姿已然深深的印在陈慧琪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过去的想法也许未必是对的。热血豪侠的男人并不只是小说里才有。这个肯为自己战斗的大帅哥不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侠吗?
  李虎丘站起鼓掌,最后一刻他已明了尚楠心意,本想阻止,但终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十分清楚,如果他那么做了,尚楠的武者尊严将严重受损,他心中的道也等于被彻底否定。从今后尚楠在武道一途上将再无寸进。所以他犹豫了片刻,正是这片刻的犹豫,造就了未来又一位宗师高手。
  哇拉宫的人急忙奔上拳台,将刚巴贡背走。李虎丘迈上去扶住尚楠的肩头,纵声大笑,那笑声欢快豪迈,仿佛刚才战胜强敌的人就是他自己。“好你个小楠哥,临阵对敌居然敢不听我这场外指导的,临时改变方案,以咬破舌尖为代价激发全部潜能,真玩了一手破釜沉舟霸王之道!从今以后这个霸字要跟随你的武道一辈子了!”
  陈慧琪看一眼何洛思,犹豫了一下,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跑上台来到尚楠面前,垫起脚勇敢的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儿。“谢谢你!”
  哇拉宫一看不禁大怒,也上了拳台,大声叫道:“不算,这次不算!”何洛思一听不干了,叫道:“怎么不算啦?你堂堂王子说话不算数,想耍赖吗?”
  “何洛思,许你耍一次赖,为什么就不许我耍?我还要打一场……”哇拉宫急了,不管不顾的喊道。此刻他心中想的却是那个隐身在皇室的昔日泰拳第一人图拉旺。
  “你以为图拉旺那样的人会受你驱策来这里帮你泡妞儿吗?”李虎丘忽然走过来对他说道。“我听说当年图拉旺回到泰国之后便隐居到皇宫里,日日参详佛经和养生之道,已经做了你们泰国王室的专属御医,在皇室中的地位甚至要高过你们这十几个王子,他参悟佛法磨砺心境大概早已功德圆满,凭你想请动他估计难度不小。”哇拉宫被他说中底细,不禁暗自吃惊。只听李虎丘又道:“虽然我明知道你请不动图拉旺,但还是可以给你个机会,但不是现在,等我忙完了手边的事情,咱们可以在斗一场,免得你说我们华夏爷们也欺负你。”言外之音却是说何洛思女流之辈说话不算数就不算数了,你一个老爷们计较个屁,既然你计较了,那哥们儿就要替华夏爷们儿争个面子给你一次机会。其实内心里他也不乏想跟图拉旺较量一番之意。刚好弥补上次与张永宝之间未能交手之憾。
  哇拉宫深深的看了陈慧琪一眼,只见心中的飞燕女正不时偷瞧刚刚的胜利者,黑胖的脸蛋上不禁一片悲凉。一跺脚,点指李虎丘道:“有种把名字告诉我,我迟早会找你算账。”李虎丘嘿嘿一笑:“这事儿我可帮不上忙了,做好事不留名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就叫我雷锋好了。”
  扑哧!何洛思一时没憋住笑出声来。她接触过许多内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雷锋是什么人。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贫?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担心人家报复他?这小子身上怎么好像许多秘密的样子?
  哇拉宫王子悲愤离去,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打不赢说什么也白搭。
  尚楠累了,精神萎顿。陈慧琪完全不理李虎丘说的什么轻伤不下火线能坚持就得再去斗狗场把斗狗看完的屁话,一意孤行非要回船上休息。何洛思看她那花痴样虽然心气儿不顺,却也没多计较,驾车拉上四人回到游艇俱乐部。仇天扶着尚楠去休息,陈慧琪自告奋勇跟了过去。何洛思一回到船上便接到一个电话,只说了两句就摔了。又打回去,还是寥寥数语便又恼火,将电话挂断。
  李虎丘想起今晚前后经过,等她情绪好些才似笑非笑道:“马六甲那边的暴风是不是吹完了?”
  何洛思听出他话里有话,小手攥了个空拳在胸前比划一下,略显局促尴尬,道:“嗯,啊,是这样,那个,风还得吹一到两天。”李虎丘奇道:“还没吹完?这风可有点怪。”
  “啊,嘿嘿,我老爹何斌想见你。”何洛思看着他捉狭的神情,十指交叉搓搓手指,头重重的点了两下。口气不善:“嗯,你可以不去,不过在我们澳城有个说法,你可以拒绝澳督嫁女儿的喜宴,决不能拒绝何斌先生的家宴,拒绝澳督大不了不能在澳城立足,拒绝何斌,啊,也就是本人的老爹,不能立足的恐怕就不止是澳城了。”
  “你好像不大喜欢自己的老爹?”
  “你老爹如果取了五个老婆你恐怕也不会喜欢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后一个是我同学!”
  第196章 澳城何九,恍如一梦
  一个男人如果在现代社会娶了五个老婆起码说明了几件事。第一这厮很有钱;第二这厮很有闲;第三这厮泡妞很有一手;第四这厮模样大概不坏;第五这厮造小孩儿的本事一准儿厉害。李虎丘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所以他问:“这地方允许娶这么多老婆吗?那你老爸当初一定有钱又有闲?”
  他问这问题时一副市侩艳羡的样子,何洛思已经知道他其实是个精明厉害的家伙,这番做作看上去明显,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有趣,她笑了一下,摇头道:“谁一开始听说这事儿都是这个想法,事实上何斌娶第四个老婆的时候还不过是混迹赌场的一个小混混儿,根本没有什么钱,每天疲于奔命更没有什么闲工夫。”
  李虎丘点头道:“噢,那他一定很会讨女人喜欢。”
  何洛思说出了更劲爆的家族史:“他那时候干的是拉皮条的营生,要说泡妞儿也都是些路边野鸡之类的无媒苟合。”
  “那就是长得帅?”李虎丘有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意思,定要证明自己这几个猜测有谱儿。
  “何斌的模样说丑有点冤枉,但跟英俊肯定不沾边儿。他长得应该叫奇!正宗的炎黄子孙却长了个大鹰钩鼻子,一张大长脸,小眼睛不大极有神,个子很高看上去很有气势。”何洛思仔细回忆起家中老相片里何斌年轻时的样子,结合几位老妈的回忆,品头论足说道。
  李虎丘一挥手,道:“明白了,他那个,嗯,算了,我还是糊涂着吧。”
  何洛思一笑,道:“你是想说他床上了得吧?这个倒是有的,他这辈子生了十个儿女,最遗憾就是生了九个黄毛丫头却只有一个儿子。”
  “没钱又没闲又并非泡妞高手,长得还一般,那他是怎么娶的前四个老婆呢?”李虎丘好奇心完全被勾搭出来。
  “何斌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仗义。四个老婆全是他从黑窑子里救出来不肯卖的大陆姑娘,何斌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也肯刀插两肋。所以这四个女人蒙他搭救后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他,其中就包括我老妈喽。”何洛思说到何斌的为人时,尽管口气依然愤愤的,但神采之间亦多了几分敬佩。她的话匣子被打开,有了聊天的欲望,起身在柜子里取出一瓶高纯百加德,举手示意,意思是问李虎丘喝不喝?
  李虎丘这几年随着年纪日增,心中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爱喝酒且千杯不醉越喝越会喝。他不认识百加德这国际上大名鼎鼎的超级烈酒,来者不拒点点头。何洛思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道“这酒可烈,平常都是拿来调酒用的,这么喝一般人可受不了,我常年在海上漂才特意准备的。”说着话给李虎丘满满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李虎丘含笑接过,品了一口,果然够劲儿!道:“乍看你时觉得模样一般,看得久了才发现居然挺耐看的,这酒是够烈的,什么牌子?”
  何洛思居然没生气,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个男人竟然在赞美她好看?差不多满澳城的人都知道何家九姑娘是澳城风月场中的风流人物,但她喜欢的却是女的。而她生平最恨者莫过于生为女儿身。这些花边新闻早在她刻意纵容下传的满天飞,连港岛那边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子看来是半点不知。何洛思忽然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有趣,是她人生二十年以来未有过的体验。
  从小老妈就管她叫儿子,把她当成男孩子养,她也一直把自己当男孩子。她喜欢玩最野的游戏,喜欢运动,留短发,跟男生们打架……十二岁以前她一直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个男生。直到十二岁那年她来了那个,这个几乎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的生理现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之前十二年全是一场梦,你是个女孩子!你帮不了你妈妈,更别想似你大哥那样得到父亲的认同。到这时,梦本该醒了,可她一开始不却甘心,心理上这股劲儿怎么也别不过来,疯狂的闹了一阵子,说什么也不愿听从何斌的安排去女校读书。甚至叫唤着要去做手术,结果惹恼了何斌,竟把她关在家里养了四年,一步也不许出门!硬是把小姑娘养成了大姑娘。
  终于她选择了暂时的退避,宣称放弃做手术的计划,回学校读书。从她被解禁之日起,何斌因为这四年的圈禁对她心存愧疚,便一味纵容她各种稀奇古怪又荒唐的消费愿望,只是暗中派人盯着她,防止她做出什么越格儿的事情。后来她喜欢上了航海,买了这艘木棉花号。接着她喜欢上了班里的女同学陈慧琪,从此放弃了澳城灯红酒绿中的那些堕落天使。但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爱陈慧琪,除了存心想帮助她之外,她也厌倦了纵情欢场气老爹的无聊游戏,帮她只是打着爱情的幌子给自己一个停战的借口而已。
  这几年,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常常会突然醒来,然后整夜的失眠。她觉得这感觉不是性别错位带来的,而是心头那无尽的空虚引发的。她有一个扭曲的青春期,把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了跟老何同志战斗的无聊事业中。最后什么也没赢得,没搞清楚自己的性别,没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从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有多无聊后这空虚的感觉就来了。航海,在滔天巨浪中与大海搏斗,喝最烈的酒,钓最大的旗鱼,玩最刺激的游戏都不能填满这空虚。
  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看着对面的男人,她心头忽然冒起这个念头。一念生,便势不可挡想到:这个家伙是从内地来的,他不知道我的底细,看起来也不是很讨厌,老五说他很厉害,那个骄傲的像只花孔雀的臭小子却很佩服这个满脸玩世不恭的男人。他为何总是挂着笑容?这个人是不是也带着一副面具呢?老五说他玩的是古董和探险,那一定很有趣吧?
  李虎丘喝酒较快,何洛思过去给他满上,顺手把酒瓶子放到茶几上,将身子蜷缩在对面的沙发里,举杯昂首喝下一大口,重重的哈了一口气,道:“管它是什么牌子,喝的是酒又不是牌子,问你个问题。”
  “你说。”李虎丘又干下一杯。这酒虽烈却有一股甜味,中和了酒的辛辣,喝起来很容易咽下去。何洛思指了指桌上的瓶子,意思是让他自己倒。问道:“你为何脸上总挂着这个欠揍的笑脸?”她虽然爱喝,却不能多喝。只一杯酒还未喝干便已有了几分醉意。
  李虎丘环顾左右,再看面前微醺的女孩子。这里是她的船,而她是自己好友的亲姨,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这个气氛有点儿古怪。他将杯子放下,习惯性的挠挠额头,道:“有点晚了,客房在哪?”何洛思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她忽然坐起,拿起酒瓶又给李虎丘倒满,倔强的问道:“陪我喝酒,然后回答问题!你为何脸上总挂着这个欠揍的笑脸?”
  李虎丘只好又坐下,端起杯子,又一饮而尽。“这酒的味道真不错。”
  “回答问题!”
  “主要是你想揍我一顿的原因,其实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个笑容很好看的。”
  何洛思挺满意这个答案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心中有玫瑰常嗅芬芳,我觉得你的笑容欠揍主要是因为我想揍你,那我可不可以过去揍你?”
  李虎丘垂头数脚趾,悄悄看了一眼她的粉拳头,忽然想起那句打情骂俏来。紧接着想起萧落雁那张难辨天使亦或魔鬼的笑靥,摇摇头道:“绝对不行,我这人怕疼,你打我不如拿酒灌我。”
  何洛思咯咯一笑,起身跑到酒柜前,大开门,气势如虹的从里边拿出了十几瓶不知名的洋酒,往桌上一摆,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喝!今天谁不喝趴下就返屋企去吃蕉!”李虎丘眨巴眨巴眼,东北长大的孩子冷不丁哪里会理解吃蕉是句骂人的象形词,暗自琢磨着吃蕉算什么严重的惩罚?仔细联想一番后,终于心有所得,不禁大呼此妞彪悍,吃不消。
  “这个是尊尼获加,这个是绝对伏特加,喝吧,看着你全喝光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得算数,看你到底能喝多少?”何洛思说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事实证明,武道宗师如果不想醉,无论谁怎么灌都别想灌醉。李虎丘喝光了所有酒之后终于弄明白了乔峰与段誉痛饮时是如何灌下那三十斤高粱的。何洛思本想把别人灌醉的,却不料反而将自己灌醉了。喝醉后的她醉醺醺摇晃晃憨态可掬,脸儿红红的,更添几分女人味道。只见她站起身走到李虎丘近前,把脸儿凑到李虎丘眼前说道:“你是个坏蛋,存心不良那种,把我灌醉了没安好心,我最了解男人,没一个不好色的,无非是胆子大和胆子小的区别。”
  此语在此气氛下出口已近乎调情,李虎丘这厮免疫力低下,已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这样的举动反而激起了何洛思更大的勇气。她忽然一步跨了上来,坐到了李虎丘的腿上,目迷色绚,红唇姣妍的直欲滴血,呼着淡淡的酒气说道:“别动,让我感觉一下你的味道,别以为是你魅力非凡,其实我只是太寂寞了。”她轻轻抚摸着李虎丘的脸颊幽幽说道。忽然又问道:“你喜欢听我的故事吗?”根本不容李虎丘拒绝,她就这样揽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说起来。从小到大,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一点一滴说了个痛快。
  “喂,你别睡着啊!”
  “扶我回房间睡觉,别打坏主意,别忘了我也是男生,男生跟男生不可以xxoo,算了,我走不动了,你抱我过去吧。”何洛思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却失败了,干脆倒在李虎丘怀中。
  房间很宽敞,床也很大,被子随便的被丢在床上,李虎丘也将何洛思随便一丢,转身刚要回房,忽听身后咕咚一声,何洛思已掉在地上。他只好去抱起她。却见她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伸手将身上的衣服拉掉,李虎丘看着她胸前被突然释放的一对儿圆润不禁有点傻眼。而她的动作却未停下,极富侵略性的爬到床上,顺手将下身的衣物也拽掉丢在一边,眼神里完全是一片饥渴空虚和迷乱。轻盈的一跃已来到李虎丘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男人一向经不起色诱的。当此时刻如还能忍住,便算不得男人。李虎丘是男人中的男人。暗呼一声:帅五,别埋怨哥们儿不仗义,实在是你九姨太犀利!他的呼吸粗重起来,随着她近乎癫狂的激越节奏,将她抱起按倒在床上,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