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门敲响了,希凡去开门,是订的餐。
“好香。”闻烟站在桌前,看着希凡拆开包装。
不知道是哪家餐厅,连外卖都很精致,里面是几个木质的食盒,深棕色雕着暗纹,花瓣的纹路很清晰,栩栩如生。
“饿坏了吧。”希凡笑容里莫名带着宠溺,他将几道菜摆在桌子上。
“是不是点太多了?”闻烟抬头看着他。
“那你就多吃点。”希凡已经很克制了,但每道菜都想让她尝尝。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两人坐在桌前边吃边聊。
“味道不错。”这家餐厅莫名很符合闻烟的口味。
“有机会可以去店里,应该会更好一些。”希凡倒了两杯果汁。
“对海市还挺熟悉。”闻烟看着希凡轻笑,“不会又是你朋友开的吧。”
“这倒没有,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a市加盟开个分店。”希凡视线落在闻烟身上,带着隐隐的笑。
“我喜欢很多东西,少爷都要买下来吗?”闻烟挑眉,和他玩笑着。
“买。”希凡毫不犹豫地说。
每次和希凡出去逛,她只要稍微表现出来喜欢什么,希凡都只一个字——
买。
这让闻烟很有压力,但他以后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两人正吃着饭,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闻烟看了一眼,没接。
希凡低垂着眼皮,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但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闻烟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停了两秒,按下了接听键。
“喂?”闻烟拿着筷子,无意识地夹着米粒。
暖调的光线下,房间内只有电视发出微弱的声音,安静极了。
希凡将剥好的虾放在闻烟的餐盘中,声音温柔:“这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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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谁在身边?”傅铭川皱眉,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闻烟视线落在希凡身上,带着微微的打量, 但希凡却迎着她的视线任她看,闻烟不禁哑然失笑。
“希凡。”闻烟收回目光,将手机音量调小了些。
“你在哪?”傅铭川声音沉了一分。
“酒店。”闻烟夹了一根青菜,不慌不忙地细嚼慢咽, 像是回答老师问题似的, 毫不迟疑却没有感情。
“烟烟。”傅铭川恼火地压低了声音,他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头疼得揉着眉心,“你还小。”
“二十三岁, 不小了。”闻烟神色淡淡的, 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
“……”傅铭川忽然愣住了,心底莫名地苦涩。
是啊,他一直等着的女孩儿, 已经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悄然长大了。
“喜欢他吗?”傅铭川踱步到窗前, 心中五味杂陈。
闻烟目光凝滞, 犹豫了两秒:“想试试。”
“去医院也是因为他?”想到她晕倒的画面,傅铭川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不是。”闻烟视线低垂, 脸上没什么表情。
望着无边夜色,傅铭川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绵长又沉重, 仿佛顺着电话传到了闻烟耳边, 但闻烟依旧没什么反应。
“烟烟, 你在和我闹别扭吗?”傅铭川忽然平静下来。
“……”闻烟眼睛微动,愣了两秒,声音慢慢缓和下来, “铭川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依赖的朋友和家人,我不会和你闹别扭。”
希凡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剥虾的动作。
只能是朋友和家人吗?
“等你回来我们谈谈。”傅铭川心里被苦涩和不甘淹没了。
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止,闻烟垂着眼皮迟迟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她不想答应。
“我先吃饭了。”闻烟不想继续说了,她担心有些话会不受控制。
“好……”保护好自己那些话堵在唇边,傅铭川却说不出口,因为他没有立场。
电话挂断了,闻烟低头看着玻璃杯凝神,过了片刻,被电视里传出的声音渐渐拉回思绪,她抬头看着希凡,唇角上扬。
“故意的?”用筷子夹起盘子里他剥好的虾,闻烟轻轻咬下去。
“嗯。”希凡笑着摊手,落落大方的承认。
“幼稚。”闻烟笑了。
“是他吗?”希凡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刚开始以为是谭叙深,但之后听起来又不像。
“我老板。”看着他小心思落空的表情,闻烟情不自禁笑了。
“老板真好,你刚说想试试什么?”希凡总能记得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
“想试试……这只虾好不好吃。”闻烟又从盘子里夹起一只他剥好的虾,眉眼间淡淡的神情让人看不出真假。
希凡。
酒店。
二十三岁,不小了。
想试试。
前面那几句话,希凡明知道她说的不是这个,却又无法反驳。
“我剥的肯定好吃。”希凡的动作突然凶残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把气发泄在了食物上。
“别剥了,我吃不了那么多。”闻烟看他好像都没怎么吃。
“明天还忙吗?”希凡摘下了一次性手套,开始吃饭。
“上午要去参见一个讲座论坛,结束后回来休息一会儿,然后4点的机票回a市。”这是闻烟定好的计划,但他看着希凡的嘴角不断往下垂,“怎么了?”
“在想怎么偷一点你的时间。”希凡轻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闻烟。
“跟你说了这次是来工作的,回a市再玩。”
.
记得去年,她是十二点整打来的电话,还缠着他问是不是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秒针缓缓走向十二,但手机里没有任何她的电话和消息,秒针继续往前走,一圈过后又一圈,还是没有消息,
时间果然是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无论世间喜怒哀乐爱恨痴嗔,它永远以那个速度往前走,不疾不徐。
如果能跟上它的步伐,就往前走,跟不上的,只能活在痛苦或者虚假的快乐中。
过去了半个小时,谭叙深依旧没收到任何消息,她或许睡了吧?
想到闻烟睡眠质量不好,谭叙深没有发消息过去,怕打扰到她。
.
洗过澡,闻烟回了几条消息将手机关机,坐在书桌前整理了下明天会议的资料和可能用到的东西,先做好功课。
再抬眼,已经十二点半了。
视线落在酒店墙壁上的时钟上,闻烟有些愣神,过了几秒,她活动了下泛酸的脖子和肩膀,将电脑关机,回到了床上准备睡觉。
房间的灯关了,也越来越安静,而闻烟再也没有打开手机。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谭叙深有了醒来先看手机的习惯,而这一眼,几乎可以决定一天的心情。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谭叙深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心底的失落叠了一层又一层。
从上高中开始,谭叙深对过生日就没有感觉了,生日可以得到的东西平常同样可以得到,所以也不会有过多的期待。
而今天,他似乎找回了很久以前的感觉,也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小孩子总喜欢过生日。
因为可以收到礼物,他在乎的礼物。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天晚上八点,她说在和同事吃饭。谭叙深说让她回酒店后给他回电话,但是没有,他打过去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那条消息孤零零的放在那里,像是被遗弃了。
过了片刻,谭叙深又发过去一条消息。
- 几点到?我去接你。
发完后谭叙深上了跑步机,一个小时后满身是汗,他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我到楼下了。”叶漫将车靠路边缓缓停下。
“好,我现在下去。”
谭叙深挂了电话,发现她回了消息。
- 六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