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追着画报。
风停下来的时候,画报落在了一家花店门前。
埃文蹲下身,手指摸到画报。
一只漂亮的棕色小皮靴恰巧踩到了画报边缘,耳边银铃轻响,还有一股很淡很淡的烟草气息。
“克勒多,这就是翠微平原吗?一点也不新奇,哪里有在沙漠上赛野蜂有意思。”
埃文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也没有不愉快,他抬眸提醒:“画报。”
“哎,这里有个雄虫崽子。”
小皮靴的主人是一个穿着彩绘皮毛背心的雄虫,年岁不大,手上甩着银铃,面容惊人得漂亮。
他周围跟着四五个两米三以上的虫族,异域打扮,寡言沉默,铁塔一样。
除了克勒多,埃文谁也不认识。
但这不重要,小皮靴没有起开的意思,埃文只好再次强调:“你踩到了画报。”
雄虫歪歪头,俯下身,露出微笑:“哦。”
小皮靴抬起,径直从画报上踩过,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埃文一怔。
淡金色的精神力丝线和异域雄虫外放的精神力丝线短暂接触,对方刹那之间的思维像一块无法遮盖的白板,清清楚楚。
埃文眸色略深,他垂下眼睫,仔细的把画报擦拭干净,卷起来,对着雄虫的背影道。
“虽然这条街上不会碰到精神力太过强大的雄虫,但是精神力丝线外放,肆无忌惮的触碰别虫的思维,你应该明白这是不被法律允许的吧。”
雄虫的背影一顿,漂亮的脸孔上掠过一丝惊诧。
他转过身,黑色的眼睛墨玉般深沉,盯着埃文看了看,嘴角挑起淡笑。
“你能看到我的精神力丝线。”
这个雄虫的精神力丝线和埃文十岁的时候一样,很强,但埃文现在十九岁了。
他望着比他高的雄虫,接收雄虫拥趸,那些高大无比的雌虫对他散发出的敌意。
似乎很危险,但这其实远远没有什么。
埃文把画报递给擦着围裙走出来的花店老板:“风把它吹掉了,请用能够固定的东西。”
花店老板啊了一声,接过画报,表情略呆滞。
埃文面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还有关于风暴之眼的臆测,骗子,神棍,或者其他称呼也好,如果你觉得他不存在完全没有关系。”
“没有虫民会因此而指责你。”
“而你所认为的风暴之眼,淫/秽,肮脏,像蛇和老鼠生存的阴沟一样,恶臭不堪,充斥着腐坏堕落的想象。”
“对于我来说,也并不重要,完全没有关系。”
“但是刚才,你的确在心里说了一句[愚蠢雄虫和他的愚蠢画报]对吗?”
雄虫脸色未变,周围已经有军雌皱着眉毛走了过来,但他并不害怕,只是很奇怪雄虫是怎么探知到他的思想。
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勉强算长相不错,但精神力丝线根本看不到,只是一个很弱小的雄虫而已。
韦尔伯挑眉,看了看周围的虫,他抱着胳膊,俯身冷笑道:“偷看我的思想?小崽子,不要以为你是雄虫,我就不敢动你。”
其他雌虫上前一步,虎视眈眈。
埃文抱着蜂蜜罐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我需要你为此道歉。”
克勒多认得埃文,他赶紧蹭到韦尔伯身边,和韦尔伯说:“韦尔伯大人,这个雄虫认识阿瑟兰·提莫休,还是不要招惹他。”
“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