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这些,他们也希望萧弘跟贺惜朝能长命百岁。
更何况,他们发现,这位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尊贵的皇子其实是很随意的年轻人。
能忍痛,不迁怒,不任性,没架子,稍微冒犯点儿没事,就是嘴巴有时也没把门,张口随便来,那副太过平易近人的模样真是完全颠覆了他们这些小人物对贵人的认知。
而贺惜朝便是一个典型的书生,爱操心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得让人看着才乖乖吃药休息。
看得人又好气又好笑,还很心疼。
相处几日,两位大夫就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戒备,将他们当做普通病患来看待,且更加用心替他们调理治病。
张大夫重新调整的药,他还会一手推拿针灸,便要结合着给贺惜朝试试。
当然不管针灸还是推拿,总得脱了衣服才好施为。
贺惜朝对他人裸着身体无所谓,可是旁边若站着萧弘,就觉得不太自在。
不过他毕竟不是扭捏之人,没道理因为两人的感情反而要避个嫌。
这人想看就看吧,贺惜朝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天气热,倒也没必要盖被子,只是腰臀上遮了一条薄毯。
贺惜朝平日就不爱动弹,再加上少年的身量在拔长,又刚遭了罪,看起来显得尤为消瘦。
不过他皮肤白皙,没疤没痣,背上的蝴蝶谷隆起,又有一种柔弱的吸引力。
这不是对别人的,而是某个血气方刚对他抱着那样心思的人,非常致命。
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对。
萧弘觉得有必要做点啥,让心里乍然而起的绮念给压下去。
“那个,惜朝,算算日子父皇应当知道我们已经脱险了,钦差该是在路上了吧?”
贺惜朝“嗯”了一声,他侧过头,将脑袋垫在手臂上,说:“等钦差一到,将证据和口供交给他,就可以判决了,估摸着按照大齐律法,菜市口的地皮能红上一片。”
“活该,这事儿总算能过去了,只是不晓得还有多少个江州没被发现……哎,张大夫,您轻点儿!”
萧弘还没说完,就看那根长长的针刺进了贺惜朝的背上,还捻着一点一点往下按,痛得贺惜朝脸都皱起来。
张大夫没搭理他,全神贯注在针灸上,从胡大夫手里接过牛毛针,插完一根接着一根,慢条斯理,但下手毫不犹豫。
萧弘小时候没病没灾长大,这场面压根就没见过,这么多针插上去,哪怕再细都觉得堪比酷刑。
他家惜朝从小怕疼怕苦,他心都要揪了。
一旁的胡大夫瞧他脸上一阴一晴,怕他乱来,便劝道:“殿下,您可别打搅张大夫,这万一扎错了地方……”
萧弘听了脸都绿了,这还能扎错啊?
不过他确实不敢再一惊一乍了,不懂医的他只能蹲到贺惜朝的面前,安慰着:“惜朝,你忍着一点哈,很快就好了。”
贺惜朝刚开始只是被突然传来的刺痛给激了一下,适应过来倒也还好,就是酸酸涨涨,点点细密的痛,还能忍受。
可看着萧弘那一脸担忧的表情,这心下就微妙了,疼痛的阈值不断往下降,最终忍不住哼唧哼唧了出来,眼中带着一抹委屈,小小地说了一个声:“疼。”
啊哟,这可把萧弘给心疼坏了。
典型的痛在你身,伤在我心,恨不得以身代之。
“那,那怎么办?”他结巴了一声,笨脑子最终还是只想出了一个笨办法,伸出手腕凑到贺惜朝的面前:“那你咬着?”
贺惜朝脸一撇:“不要。”
“没事,我皮厚。”
“傻瓜。”
萧弘乐了,戏谑问:“不是猪头吗?”
贺惜朝歪了歪头:“这两者有区别吗?”
萧弘于是凑到他耳边说:“你说过你喜欢猪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