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警察吵了几句,荀智友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直接抱着小春钻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关门之后,荀智友将小春放倒驾驶座上,勉强笑了笑,“小春,麻烦你带伤开下车。”
“啊?”
小春疑惑的惊呼一声,荀智友松开左手,小春才发现,荀智友胸口有着一片血迹,只是他衣服是黑色,看得不太明显。
这大冬天的,身上穿得都老厚,鲜血都能浸透棉衣渗透出来,显然不是一点轻伤。
看到这情形,小春吓了一跳,惊呼出声,“智友哥,你受伤了?”
“收了点小伤!”
荀智友微微摆手,“放心,还死不掉,就是有些累,没法开车了。”
“哦哦!”
荀智友在卫生院忙碌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是陪伴着,深知荀智友的意志有多坚强。
如今听到他连开车都没有精神,顿时明白他绝对不是小伤,也明白他为什么不理会那个女明星,还和那些警察说话那么冲了。
他伤势很重,实在撑不住了!
想明白这些,小春忍着疼痛和眼泪,发动车子快速朝前开去。
“慢点!”
看到小春将车开得飞快,荀智友轻轻摆了摆手,“路面滑着呢,别让我从战魂那家伙手里捡到的一条命,丢在车祸上面,那可就冤了。”
“可是……”
小春刚开口,荀智友就轻轻摇头,“小春,别说话,安心开车,稳步前进。”
小春将眼神放到前方,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荀智友,“这里回去,慢慢开恐怕得半个小时,你撑得住么?”
“我没问题的!”
荀智友勉强笑了笑,“你慢慢开,我正好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眯一会儿,对付那个家伙,实在是累啊!”
“别啊!”
小春从后视镜里看到荀智友闭上了眼,吓得一下子踩下刹车,挣扎着扑过来摇晃荀智友,“智友哥,你别睡过去,千万别睡啊!”
“我只是休息一下!”
荀智友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脆弱,就是感觉累,你开车就好了,让我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可是我真的担心你啊!”
小春使劲的摇着头,“受了重伤的时候,是不能睡过去的,那样太危险了!”
“你这个傻丫头!”
荀智友单手捂住胸口,轻轻摆手,“你是医生,怎么也相信这话呢?人在受伤的时候,昏睡是很好的自我保护。那样可以让心跳减慢,疼痛减弱,避免失血过多和疼痛过度导致脑休克。我伤势真的不是太重,就是挨了一颗子弹,没有命中要害。只是在下山的时候花费了太大的精力,非常疲惫,休息一阵子就好多了。”
“这……”
小春深深看了荀智友一眼,咬了咬嘴唇,含着泪转过头去,再次踩动油门。
车子启动,荀智友靠在座位上缓缓眯上眼。
不过他只是眯了一下,又睁开眼,摸出手机拨通了于小雨的电话。
于小雨并未立即接电话,而是过了一下子,才低声惊呼,“智友哥!”
“嗯!”
荀智友在电话里勉强笑了笑,“小雨,别担心,小春救出来了,我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于小雨一连叫了三声,才继续问荀智友,“那么说,战魂那家伙死了?”
“嗯,那是自然!”
荀智友轻声道:“我和他既然相遇,注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还活着,他自然不能还活着。”
“这下可好了!”
于小雨兴奋的叫了一句,才感觉出荀智友声音有些不对劲,连忙低声问他,“智友哥,你受伤了?”
“嗯!”
荀智友也不隐瞒于小雨,低声说道:“对付战魂那家伙,想不付出一点代价,实在太难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是受了点小伤,现在我们都从半山下来了,没有大碍的。”
电话那边于小雨沉默了一下,才低声开口,“我马上邀雪梅妹妹她们上街上来!”
“不用太着急!”
荀智友勉强笑了笑,“我现在在回卫生院的路上了,用不了多久就到了。你们可以下午或者明天过来。还有就是,这事千万别让我哥嫂,还有我妈知道,别让他们担心。”
“嗯……”
于小雨说了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嫂子出来了,我就不多说了!”
挂掉电话,荀智友手一软,电话直接掉在了座椅上面。
他扭头看了眼手机,用最后一点力气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并未点燃,而是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
小春一路把车子开到卫生院,刚刚停下来,她就大声尖叫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啊!”
“小春!”
听到小春的声音,齐院长第一个冲下来,伸手去扶小春,“宝贝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伤着哪里了?”
“我没事!”
小春连忙摆了摆手,“爸,我就腿上受了点伤,你快叫人救智友哥,他被枪打中,已经昏迷过去了!”
“啊,小荀中枪了?”
齐院长连忙招呼了门口的保安大妈去喊人,才继续问小春,“小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问这问那!”
小春不耐烦的摆着手,“爸,您赶紧救人啊!”
“丫头,我这不是招呼人找担架去了么?”
齐院长无奈的摇了摇头,“丫头,你倒是说说,你不是回家过年的,怎么就被人给劫持了,还让小荀中枪了?”
听到齐院长说已经安排担架了,小春稍微放心了一点,轻声说道:“那天我回家,走到黑沟那边,一辆车子突然窜出来,一个长相凶恶的家伙不由分说就把我拉上了车。”
“啊?”
齐院长吓了一跳,“小春,那家伙是什么人,他没把你怎么办吧?”
“您听我说完啊!”
小春摆了摆手,“他一路拉着我,到处转圈,最后跑到乌鸦山,将我扛着爬到那个蛟龙洞。到了那里,他就把我丢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今天早上,那家伙才重新回到洞里,不久智友哥就来了。那家伙可凶悍了,听智友哥说他是什么国际悍匪来着。后面他抓着我当盾牌,威逼智友哥和他对决。我只看到智友哥手里刀光一闪,我腿上中了一刀,那家伙脖子上也挨了一刀,被一刀致命。不过他有我做盾牌,也开了两枪,智友哥中了一枪。他一直忍着没有说,将我从山崖上抱下来,又带我上了车,让我开车,我才知道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