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的,孙婧出手,沈殊飞身过去救人,只是他还是晚一步,顾君诀中箭,整个人被巨大冲力带下马背,滚到山坡下面。
沈殊毫不犹豫,跟着跳下去。
“顾、顾小姐!殊殿下!”
孙眉好不容易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似乎无法想象她会为了争夺猎物而出手杀人。
“妹妹……”
“啧,居然被你给看见了,我刚才还说呢,你怎么没跟这个贱人一起,原来是掉队了。”孙婧杀完人,丝毫没表现出慌乱,眼中甚至有着痛快和兴奋。
她如愿了。
那些欺负她,看不起她的杂碎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你来的正好。”
孙婧打马,一点点向孙眉靠近。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
像是杀红眼,或者是兴奋的光芒。
孙眉觉得有芒刺在背,她退一步,孙婧进一步,她发抖,孙婧眼里的喜色就更加浓重。
孙眉仿佛置身地狱。
她胯下的小马驹,也跟着她一起颤抖。
其他跟着一起来的仆役们静静站着,好像不知道孙婧要对自己嫡亲的姐姐做什么。
“妹妹,你、你快醒醒,我是……我是你姐姐啊!你看清楚!”孙眉强忍恐惧,终于将喉咙里盘旋着的那句话说出。
“是啊,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姐姐。”
孙婧低头一笑,表情有些狰狞,“我还知道,你的存在就是在不停提醒我你的身份是何等高贵,而我,只是一个娼妇之女的事实!”
“不……我没……”
“是,你的母亲是大家闺秀,你也整天就端着一副端庄高贵的做派,惺惺作态,实在恶心!还好,父亲她最讨厌你这副模样,所以他从来不正眼看你。
可你的存在就是罪恶,正好你今天看见我杀了顾君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也解决了,也省的你以后再来倒我的胃口!”
孙婧脸色忽沉,不等孙眉再说什么,就扣动了手中弩箭的机关。
嗖!
箭矢破空。
孙眉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得死亡的利刃已经碰到了自己的咽喉,然而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直铁矢斜刺里飞出来,将短箭拦腰折断,狠狠钉入泥里。
“谁!”
“哎我真没想到,堂堂忠勇伯爵府的嫡小姐,居然会心狠手辣到弑杀自己的亲姐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随着铁矢出现,一个轻慢的声音也从林子里飘出来。
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脚步声。
孙婧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就转头去看,结果就看见赵唯栋带着一群大人从林子四面走过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如今的大理寺卿,苟文义。
年迈的大人似乎对此十分痛恨,指着她的手还在发抖,“大逆不道!忠勇伯爵府竟然有你这样大逆不道的人!”
“你……你们是谁?!”
孙婧傻眼。
不过还不等她把情况弄清楚,刚才跌下土坡生死未卜的顾君诀和沈殊就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
她拍拍身上的泥土,显得有些散漫,“孙二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吓死宝宝了。”
沈殊:……
算了,不想理这丫头。
“小不点,你怎么样,没受伤吧?”赵唯栋收了手上的武器,打马过来捞起顾君诀,“你可不能有事,不然顾小姐会弄死我的。”
“赵大叔你放心吧,我好着呢。”顾君诀对他咧嘴一笑。
确定她没有受伤,赵唯栋才放心了。
说话时,大理寺的人已经上前将孙婧押下。
虽然她出身高贵,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加上苟文义又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自然不对对这种人姑息,几下就让人绑了抬走。
至于怎么处置,自然按着律法来。
孙眉也被带走。
她作为重要的证人,肯定是要跟着大理寺的人回去录口供的。
其他人在听说这里险些出人命之后,也纷纷赶来,慕容昭看见抱着小媳妇的赵唯栋,表情十分微妙。
薛搴嘴角动了动。
“哟,阿搴也在啊,对了对了,今天是你们国子监的学子同游,你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赵唯栋还是那个欢脱性子。
其实他年纪也不大。
他当年也就只比顾清欢大个一两岁,这样算下来,他现在也才二十七八,正是年纪最好的时候。
也难怪薛搴曾说赵唯栋对他来说是如兄如父。
“赵将军,你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小诀放下来?”慕容昭上前几步,伸手想把小媳妇接回来。
赵唯栋却一抬手,“殿下不用担心,黎司渊小时候我也抱过他呢,不打紧不打紧,我看这里的事情也闹得差不多了,不如就先送她回去,顺便也去看看顾小姐。”
慕容昭:……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兄说这货总是少根筋。
这不是少根筋的问题,这是脑子本就不大好使的问题,没有陆大人在他身边,他的智商简直可以分分钟跌破下限。
自己刚才的话,是觉得他打不打紧吗?
不,他只是不想他再抱着小诀。
男女授受不亲,赵将军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没有这种意识,真是让人痛心。
“赵大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是要回国子监的,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顾君诀坐在他手臂上,表现得很乖巧。
赵唯栋想想,道:“那行吧,正好今天大理寺会很热闹,我找陆白去,让他一同去看热闹。”
“好,那回头记得也把你们看到的热闹分享给我啊。”
“一定的。”赵唯栋没有多想,应承下顾君诀的话之后,就连忙打马走了,那叫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其实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出来有蹊跷,不然怎么孙婧一动手,大理寺的人就出现了,而且这么多人,他们之前都没察觉到动静。
可就算蹊跷又如何。
孙婧是真的动手,人证物证俱在,被当场捉拿是板上钉钉的事。
正巧忠勇伯爵这两天正在朝上搞事,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恐怕再没有心思去跟肃帝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