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策反
“两位，早上好。”
凌霄笑眯眯的走进房间，看向被绑在金属柱上的卡洛娜和伍德：“我昨晚又想到一个新游戏。”
唰！
听到他说出‘新游戏’三个字，两人的脸色瞬间铁青，眼睛里闪过一抹恐惧。
六天了。
从偷袭凌霄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天，在这六天时间里，他们一直戴着手铐脚镣绑在金属柱上，每天的食物只有一个馒头，关键是每天不定时的，都要接受这个恶魔的残酷刑罚。
恶魔每天会玩一种新游戏，疯狂折磨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几乎让他们彻底崩溃。
时至今日，他们不敢再跟凌霄叫板，也没有勇气自称意志力顽强，能承受那种非人折磨。
没错，他们的意志力快崩溃了！
“在玩游戏之前，我先给你们讲讲道理……放心，在讲道理期间我不会惩罚你们，你们可以畅所欲言，但必须说得有道理，要不然……呵呵，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很不喜欢不讲理的人。”
他最讲道理了？
卡洛娜和伍德恨不得撕烂他的嘴：这个该死的恶魔从来不讲道理，他说的话就是道理，他们要是敢反对立马就会遭到报复性的折磨，在过去的六天时间里，卡洛娜和伍德已经深有体会。
“你们现在一定很恨我吧？”凌霄笑眯眯的问道。
“不很……”伍德赶紧小声应答。
“我……我也不很……”卡洛娜低着头，都快把牙齿咬碎了。
“说谎！”
刚才还面带微笑的凌霄，突然间神情剧变，指间夹着两张符篆：“小爷最讨厌说谎的人了！”
“我恨！”伍德连声大叫。
“这才对嘛，我都说了……我们接下来的对话中，我会跟你们讲道理，但你们也必须说实话。”
凌霄充满威胁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你们也看到了，我并不是笨蛋，你们说的是真话假话，我轻易就能判断出来，所以最好不要糊弄我——你们要是敢糊弄我，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在两人以沉默表示明白之后，凌霄再一次问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是！”
既然说谎立马就会受惩罚，卡洛娜豁出去了，充满怨毒的目光盯着他，咬牙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凌霄难得的没有生气，甚至还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我能理解，可是……我也特别恨你们。”
“你身为修道者，本应该斩妖除魔对付邪恶，即便在炎黄修道者眼里，血族并不在妖魔鬼怪之列，至少也是邪恶的一方。你却跟血族勾结在一起自甘堕落，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有什么资格恨我们？”卡洛娜怒声嘶吼。
“是么？”
凌霄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看到他皱眉卡洛娜吓了一跳，不过凌霄并没有实质动作，而是朝外面喊了一声。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舒妍走了进来。
“血族始祖？”
指着走到身旁的舒妍，凌霄突然拿出一个小本子，摊开在卡洛娜和伍德面前，声色俱厉的喝道：“你们看清楚这是什么？她是炎黄的空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就在去维也纳的时候，她还在飞机上工作！”
关于舒妍的个人详细资料，卡洛娜和伍德早就通过某些渠道知道，对凌霄这番话并没有特殊反应。
“就在刚才，她还在跟我求情，让我放过你们——是不是很可笑？你们差点杀了她，她却让我放过你们。”
双眸中闪烁着炽烈的怒焰，凌霄的喝声充满杀机：“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会从一个普通女孩变成血族？我不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莫名其妙变成了血族，她莫名其妙被神圣教廷追杀，她心地善良没做过坏事，却突然间被神圣教廷追杀——她犯了什么错？”
啪！
凌霄走到伍德面前，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捏住他的下巴大声嘶吼：“告诉我！她做错什么了？”
她做错什么了？
伍德傻愣愣地看着凌霄，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是啊。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空姐，谁都搞不懂一个正常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血族，理论上这是不符合逻辑的，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跟欧洲那些血族不同，她是从正常人类变成血族的，她没有邪恶的内心，她没有害过任何人，她……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从普通女孩突然变成被追杀的目标，她该是何其的无辜啊？
凌霄这次没有独裁，他在跟他们俩讲道理，可是卡洛娜和伍德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哑口无言。
“不管怎么说……就算她真的很无辜，她毕竟是血族……”卡洛娜叫道。
“然后呢？”
松开捏住伍德下巴的手，凌霄猛然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卡洛娜：“血族就一定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是吗？她没有害过任何人，因为她自己都不想要的血族身份，就被神圣教廷定了罪。神圣教廷呢？你们所忠诚的神圣教廷，就代表着正义是吗？他们为了杀舒妍，不顾客机上那么多乘客的死活，甚至连效忠于他们的你们，也要一并干掉——这样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势力，在你们心里就是正义的？如果你们依然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卡洛娜和伍德再次沉默了。
尽管自幼就在神圣教廷接受教育，被灌输了对神圣教廷绝对忠诚，对血族深恶痛绝的思想，但他们不是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他们拥有人类该有的智慧，他们能去思考和判断是非。
换做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人诋毁神圣教廷，他们不会冷静地思考，而是直接拔剑杀死对方。
可是现在不一样。
首先，前前后后也相处了一个月，他们亲眼看着舒妍的一举一动：她非但没有害过任何人，而且不像其他血族那样嗜血。
另外他们已经被凌霄折磨怕了，连番折磨让他们不再冲动，冷静地头脑让他们能客观判断。
舒妍是血族始祖吗？
毋庸置疑！
特别是在她显露出血神之翼以后，血族始祖的身份已经绝对肯定了。
她是邪恶的吗？
好像……真不是那样的。
神圣教廷就一定是正义的吗？
这个问题……
卡洛娜和伍德内心深处，竟然有点不敢面对了。
“好了，该讲的道理讲完了，说说你们的心得吧。”凌霄冷冷看着两个人。
“我……不知道……”卡洛娜摇头，神色间充满痛苦。
一边是自幼接受的教育，在心里上升到信仰的高度，另一边则是摆在眼前，不容置疑的事实真相。
她该相信谁？
既然凌霄不允许撒谎，也没有他们说真话动手，她索性说出真实的想法，那就是不知道。
“你呢？”凌霄的目光转移到伍德身上。
“我……”
伍德嘴唇蠕动了好一会，苦涩的呐呐道：“可是……我是驱魔者，我别无选择……”
凌霄心里忍不住笑了，表面上依然满脸冰冷，沉声道：“别无选择？不！你可以选择，选择听从你内心的判断。你接受的教育是什么？我想，神圣教廷告诉你的除了忠诚，更多的还是正义吧？只不过，神圣教廷一直自诩正义，所以你忠诚的对象是他们——现在，你依然认为神圣教廷是正义的吗？”
“不！”
卡洛娜大惊失色，她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厉声吼道：“伍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策反我们，让我们背叛神圣教廷，别听他胡说！”
啪！
凌霄反手一个耳光抽过去，卡洛娜的声音立刻消失，他冷声喝道：“既然你还有力气说话，就好好享受吧。”
说完，一张‘蚀骨符’打在她身上，在她发出凄厉惨叫的同时，两根银针刺入她背后穴位。
于是乎，她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起来，直听得伍德心脏都在哆嗦。
伍德很清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也会跟卡洛娜一样，不断承受那种非人折磨，可是……
如果换做以前，他会不顾一切的撑下去，他不可能背叛多年来的信仰，但是当信仰动摇之后呢？
“你能承诺我什么？”伍德鼓起力气反问。
“我能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不受任何人蒙蔽，让你有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你不用生不如死！”
“我……我答应你……”
“聪明。”
凌霄走过去，亲手解开他身上的镣铐，几分钟后带着伍德一起，离开了这间充满惨叫的房间。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离开的时候假装无意间，把一根银针掉落在地上，掉在卡洛娜能够得着的地方。
甚至于，在他的吩咐下守在门口的那些军人，大部分都撤走了，留下的两个也在假装打瞌睡。
当晚，深更半夜的时候，驱逐舰上传来无数惊呼声，说是有人逃跑了。
距离驱逐舰好几公里的海里，卡洛娜拼命的朝相反方向游去，眸子里闪烁着无比激动的神采。
终于逃出来了……
终于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逃跑了！
只不过她绝对想不到，之前她蹑手蹑脚打开手铐脚镣，偷偷摸摸逃出来时，凌霄由始至终都在暗处盯着。
此刻凌霄正在房间里，刚刚结束一场跟舒妍的‘战斗’，听到外面传来的叫嚷声，他嘴角挑起一抹怪异的弧度——卡洛娜应该会把伍德背叛的消息，传回神圣教廷吧？希望被封住战气的她，别在这汪洋大海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