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双黑色的高跟鞋,一脚高一脚低的,踩着不太平坦的红砖地面上,往前走之际,扔掉了手中的旅行箱,快步往房间里走去。
客厅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残羹剩肴旁边,还摆放着一瓶白酒。
扫视了一眼桌子,立即来到左面的房间。
房间里非常凌乱,里面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老头儿,一眼看去就非常熟悉,一动也不动,就连胸口也见不起伏。
就在快步往前跑的时候,忽然间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样,紧接着就看到一只胳膊,出现在下巴的部位。
头在摇晃着,身子却在往后退着,距离床上那个老头儿,越来越远,那老头儿仍旧一动不动。
一只掉了跟的高跟鞋已经飞了出去,仍旧难以挣脱,来到方厅的时候,眼前已经逐渐模糊起来。
灯光也不再那么明亮了,眼皮越来越沉重,终归一片黑暗。
死了!
杨厚心里暗叹一声,猛然间身子一抖,从梦境中醒了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个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杨厚自己问自己,是梦见了什么?又有人被害?是不是那个被碎尸的女人?
梦境还在延续,就是昨天那个梦境的延续!
那个老头······天啊!
杨厚心里又是一颤,梦境中就感觉那个老头那么熟悉,此时回想起来,那老头确实熟悉,尖尖的下巴,凹陷进去的眼睛,不就是前天晚上,在整容室看到的那具尸体吗?
这一刻杨厚彻底的懵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头想着什么,梦境中就梦到了。
要说昨天的梦境,是那个被碎尸女人的视角,那么今天不可能看到那个死去的老头啊?应该是梦境混杂在一起了吧?
可要说混杂在一起了,分明又是从女人的视角看到的,每次梦境都是这样的,而且那个女的,最后好像也死了,是被人勒住脖子死的。
“咣!咣!”两声敲玻璃的声音传来。
杨厚浑身一抖,这两声好像敲在自己的心头一样,连忙扭头看去。
窗子上出现庞道海那张老脸,还带着褶皱,笑容可掬的样子。
这不用说,出车了。
杨厚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半,刚好到鬼呲牙的时候。
浑浑噩噩的跟着庞道海出来,上车赶往目的地,脑子里一直乱哄哄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杨厚心里很清楚,这个时间,不会再做梦了,就算会做梦,那个梦境好像也结束了,但还是睡不着。
稀里糊涂之间,电话就响了起来。
杨厚一下子坐了起来,天色早就大亮了,电话还是沈筱打来的,顺手接了起来:“筱筱,又是你!”
“是我怎么了?”
沈筱脆生生地问道:“昨天做梦了没有啊?”
“做梦了,差点儿没吓死!”
杨厚觉得昨天的梦境,不太可信,但还是想说一下,就问道:“你们找到尸源没有?”
“没找到呢!”
沈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梦见什么了?快给姐说说,是不是被碎尸的女人啊?”
“都怪你,要不是你带我去看什么碎尸案现场,我也不会梦见的!”
杨厚埋怨了一句,很快就说道:“这个梦境,可非常奇怪了,还非常杂乱,似乎是两个死者掺和在一起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被碎尸的女人,你要是想听的话,那我就给你说一说。”
“两个死者?”
沈筱一声惊呼,兴奋地说道:“行,你等着姐,马上去接你,咱们见面聊!”
杨厚有种想笑的感觉,自己的梦境乱得很,她要是相信,那就说给她听,管她呢,反正她带着自己去的。
抬头看了看时间,七点整,沈筱赶到之后,也差不多下班了。
出去洗了把脸,把一块口香糖塞在嘴里,沈筱可是大美女,不管梦境是不是乱七八糟,总不能带着口臭见沈筱啊!
今天还不错,付晓光来的非常早,打了个招呼,杨厚直接来到前院,等着沈筱。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开了进来。
前面一辆是殡仪馆馆长李发达的车子,后面跟着的,正是沈筱的车子。
杨厚下意识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才下班儿呢,这被馆长看到,总不是那么回事儿,李发达对属下的要求,非常严格,弄不好就是一顿训斥。
可回避的话,沈筱可能误会,见到她还躲起来。
杨厚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来,自己也没离开殡仪馆呢,怕什么?
“李馆长好!”杨厚和先下车的李发达打了个招呼。
“小杨啊!”
李发达瞥了杨厚一眼,沉着脸问道:“这是要走了?”
杨厚心里暗道,这下坏了,还没回答,沈筱就探出一张俏脸喊了起来:“小厚,上车!”
李发达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满脸笑容地凑了过去,弯腰问道:“你姓沈,叫沈筱,对吗?”
“对呀!”
沈筱好奇地问道:“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上次参加一个葬礼,你和你爸一起来的!”
李发达嘿嘿笑着说道:“在这之前,你爸还来视察过工作呢,你和小杨是······”
“哦,你认识我爸。”
沈筱立即说道:“我和小杨是最好的朋友,以后你可要多多照顾啊!”
“既然是小沈的朋友,那没说的,我一定照顾好!”
李发达拍着胸脯道:“小杨,快上车,那边来人没有?我找人替你?”
“不用了!”
杨厚有点儿发愣:“付晓光来了。”
“那好,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行,我回头和你们主任说一下,一定关照好你。”
李发达满脸堆笑:“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啊!”
“上来啊!”
沈筱伸出白皙细腻的小手,拉了杨厚一把:“快说说你梦见什么了?”
“哦!”
杨厚还看着李大发的背影发愣呢,上来就问道:“你认识我们馆长?”
“我不认识他,但他应该认识我爸,以后就好说了,不用管他。”
沈筱催促起来:“快说说,昨天梦到被碎尸的女人了吗?她是谁?”
杨厚感觉得到,沈筱的父亲,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要不然李发达不会这么巴结的,这个家伙眼高手低,趋炎附势得很。
“昨天的梦境可乱了,还非常离奇。”
杨厚想了想说道:“我说不要紧,你别怪我乱说就行。”